一经落下,便如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一经落下,便如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烛火摇曳。
焰火灼燃。
没有宾客、无需陪酒,礼成之后进到里间,满室的红映入眼帘,婚房内只有鹤怡跟谢凛。
这是只有两人的静谧时刻。
长指探出,手微微有些颤抖。
还没等他用玉如意将红盖头挑开,鹤怡却先行一步将盖头扯了下来,那张嫩生生的娇俏面容展露在谢凛面前:“你今日行事怎么这么慢?亲成过了,堂也拜完了,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已经足够了吧。”
于谢凛而言,成婚是美梦成真。
于鹤怡而言,成婚却是终于解脱。
心里五味杂陈,酥麻感从心口涌上。
能感觉到鹤怡的这些话里分明在藏着“成婚流程都走过了,不用我再继续陪你演了吧”的意思,可当亲耳听闻她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时,却也足够让他心头一震,内心荡漾不止。
“鹤怡,合卺酒还没喝。”
没做到最后都不算彻底结束。
企图将人留住,也企图能让两人之间的联系能再多一点,以此来增添两人的羁绊,让对方对自己再多看一眼。
两人成婚时的合卺酒是上等的女儿红。
是藏了数年。
经历过许多次辗转来留下的。
想来到现在也已经被谢凛存了有十几年。
两人交杯。
彼此的瞳孔中倒映着对方的神色。
流光溢彩。
着实惹眼。
女儿红略辛辣,回味却醇香,酒味在舌尖晕开,让人晕乎乎的,眸光也渐渐变得不甚清晰。
原以为自己是会开心的。
结果越喝着越觉得不是滋味。
人就是这样,对方在眼前的时候察觉不到什么好,直到就要分离了、再也不相见了,仗着最后一次的相见不加遮掩地去回头思索,才逐渐品出一丝不对劲。
女儿红备得足。
一杯接着一杯。
刚开始没觉得什么,接着后劲便慢慢泛上来。
心脏那处有些微微发堵,往周遭靠了一下,再然后就不知晓怎么同谢凛离得这样近了。
凤冠上头嵌着宝石。
皆由纯金打造。
似乎要把全天下的珍宝都镶嵌在上头了。
酒到浓时情绪有些过了头,那些尖锐的、展露在外头的刺稍稍有些收敛,有时连鹤怡自己也会不到自己的意,总是想试图宣泄什么,可话到嘴边无处抒发,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好。
脑袋越发重了。
胡乱将凤冠卸下,鹤怡作势要将自己的凤冠放到谢凛头上,就要给他去戴。
她边靠近边道,掺着蜜意的音调像是在黏黏糊糊撒娇:“你方才动作太慢了,知不知道我戴着这个凤冠有多重!压得我脑袋可重了。”
谢凛摇摇头,又点点头。
然而鹤怡看在眼里,却又觉得他的目光总是在自己脸上打量,大抵是不信自己的,只能又举着那顶凤冠晃晃,试图证明:“真的!可沉了!”
“不信你也来戴着试试。”
说着便凑了上来。
谢凛微微有些发怔。
眼圈又红了一片。
这种感觉让谢凛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们关系还没破裂到这个地步的时候。
“愣着做什么?过来点啊。”
一旦停着不动,她还会很急切地催促。
在鹤怡的印象中,谢凛鲜少有穿得这么鲜艳的时候,这身衣衫衬得他白里透着红,面皮子也好得不一般。
越凑越近,越想看清楚、眼前就越是一片模糊,渐渐地,鹤怡也能察觉到喝得有些微醺,自己确实是有些醉了,否则也不会靠谢凛这么近,也不会觉得他好看到这个程度。
谁都喜欢好看的东西。
鹤怡也不例外。
紧密缠绕在一起。
甚至都快没有什么间隙。
突然有点……想亲亲他?
那张放大的脸就停留在自己面前,喝醉的人是没有一丝一毫自制力的,何况她潜意识里也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道: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这道声音在心底响起无数次之后,才终于让她彻底遵从内心了。
鹤怡先靠了过去。
柔软的唇落在谢凛唇角。
两人之间逐渐升温。
瞧向她唇瓣的眼神暧昧。
竭力抑制住藏在骨子里的那份冲动,却还是不免因自己心爱的人而沦陷:“鹤怡,我是谁?”
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想得到回答,又怕得不到自己预想中的答案。
“你还能分得清楚我是谁吗?”
“废话啊!我又不傻!”
于此同时她还笑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当然知道,你是谢凛啊!”
“哗”的一下。
烛火颤个不停。
眸中的欢喜快要溢出去了。
谢凛捏着鹤怡的下巴就覆了上去。
这个吻一经落下,便如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