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喏，慕白，为人低调却身价过亿，是慕氏集团最大的股东，长相身材都很不错，据说性格也好，平时私生活并不乱，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想玩这些了，总之我找机会把你资料交过去，她也同意了。你明天晚上7点就去这个地方等着。”

    经纪人把地址发给他，抬头看见他愣怔的模样，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也别怪我没义气，你这情况不温不火的没捧起来，本来公司就准备让你下海了，别说你没有察觉。”

    温凉抿着唇没有出声，他当然察觉了。

    戏里那些若有若无的擦边，让他感觉到无比难堪的台词与动作，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艺术而牺牲的洗脑话术……他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经纪人说的那些，他也没法认同，他再不温不火，公司也没少从他身上赚到钱，当初为了提前支取手术费用，他不得已只能和公司签了分成最低的合同，百分之九十五都归了公司。

    自从签约后他就没有过多少休息的时候，一个月仅仅一天的假也是他极力争取到的结果——就算是请了护理照顾奶奶，他也不可能交完费用就全都不管了。

    请护理的费用也贵得惊人，他分到的那点工资基本上也都用空了，甚至入不敷出，从公司提前支取的工资也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身上背的债像一重重大山一样压下来，还好工作时间公司包了食宿交通，虽然只有两顿素叶菜，但也总比没有要好……

    想到此处，温凉不免绝望。

    或许他欠的债，靠这份只能拿百分之五分成的工作的确是还不清了。

    但要以这样的方式，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可他又能怎样？反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不能，也不敢拿奶奶冒险啊……

    “他们原本是想让你去服侍那些位高权重的投资方，”经纪人的声音压低了，“你之前也在酒局见识过几次了，那可几乎都是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还是我给你争取了才是现在这个结果，反正你就这两个选择，是要被女人压还是被男人压，你自己选一个吧。”

    经纪人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温凉总不可能这么不知好歹。

    被女人压还是被男人压？这算什么选择？

    温凉觉得可笑又荒谬，可现实叫他不得不低头。

    想到病床上的奶奶、背负的巨债，他压下那丝自嘲，伸手接过银色的钥匙，低低地应了一句：“我会准时过去的。”

    经纪人话语之中有劝诫也有警告：“别想着打官司了，华娱在这娱乐圈混了这么久，你以为为什么他们能送了这么多明星下海，还至今屹立不倒。况且这边的法务部和公关也不是吃醋的，你别不识时务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人财两失落不到任何好处。”

    不敢深想那个“人”指的是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乐哥。”

    “你想通了就好，说真的，你要是能好好表现让她包下你，说不定之后就不用再跟其他人了，你也好过点。”经纪人见他听话，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我话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手上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他在人走了几分钟后才回了神，发现手心被钥匙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