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作戏

    方小程推推墨镜，朝酒吧台的方向望，远了，看不清脸，几年工作猛造下来，她的视力有些下降，又眯了眯眼，还是看不清。

    “小言总眼神真好。不过那副打扮在这太奇怪了吧。”方小程想到什么乐子似的，眼神收回来，双手交叠支撑下巴。“我看，顶了天才成年。不会是你们这儿……放未成年进来厮混吧……呵呵呵——”说到最后竟忍不住笑意呵呵笑出来。

    “呸呸呸，什么你们、我们这儿的。”唐言继续观察，看到那个“顶天才成年”的男生身边出现另一个人，也是一身休闲，相比那男生多了份贵气风流，举着摇酒器晃啊晃。

    “王泽。”

    “什么？”方小程以为唐言和她说话。

    “……”唐言瘪瘪嘴，大悟自己又犯了心直口快的毛病，想到什么都往外蹦。“没什么，说不定他们就是来这儿体验‘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呢……”

    方小程更懵。

    “走——去喝酒！”唐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她起来，方小程手快拿上包。

    几十米距离的时间，方小程大致明白了。就是不清楚——唐言是看上哪个，或是两个都看上，又或者两人一人一个……嗯，再多想就要离谱了。

    眼前两个年轻人都挺帅，那位“顶天了才成年”的男生又更胜一筹，不不，两筹三筹。戴墨镜都看出“顶了天才成年”肤白个高，五官俊朗。头发修剪得清爽利落，搭在前额的刘海也妥帖地与俊脸照应。

    才到跟前看几眼，就把人家分析个遍。方小程暗骂自己。

    转头，那边也聊上了。

    “哟——”唐言跟个自来熟的痞子一样。“王泽大少爷，把调酒师赶了自己顶上？在我这儿赚外快吗？”

    现在就说“我这儿”了，方小程觉得好笑。又想起刚刚唐言说起的名字，原来他们认识。

    “这不是小言总吗？真是许久未见……”      叫王泽的挑挑眉，没生气的样子。

    唐言不等他说完又贱兮兮凑上去，降低声说道：“缺钱使来姐这儿，姐肯定比你爹大方！”

    “不必咯小言总，哪能缺钱缺到您那儿啊。”

    演戏似的。方小程腹诽，面上憋笑。

    “那位小姐，您不介绍介绍？”王泽往方小程这边示意。

    方小程前脚打量默不作声的小帅哥，后脚又看唐言王泽“演戏”，一听见提及她，才猛然想起没打招呼，下意识说了句“你好”。

    “嘿——声儿真好听。”王泽感兴趣般凑过来。“南方人？”

    那句“你好”像个开关，一旁待机神游的小帅哥抬头，视线回到看得见人的高度——方小程和他对上，内心不由得感叹果真是个帅哥，应上近来背的那句“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古人诚不欺她也。

    还好墨镜稳稳戴着，方小程不正面答，弯唇笑笑。

    “这是我朋友。臭小子，可没你糟蹋的份儿。”唐言瞅旁的那两人缄口不言。拿起那杯王泽调好的酒，抿了一口。Honeyed   Apples，太甜。她蹭到方小程耳边低语：“今晚好好享福，不拿下他，我就看不起你了小方程。”

    许久没听她的荤话，方小程耳朵一烧。手心握着唐言方才给她的房卡，把它放进包里。

    唐言爽快地举杯把杯中酒喝完。

    “喂，王泽。我醉了，送我回家。”

    王泽看唐言神色清明，还颇有威严地说出那句话。差点要骂她“有病”。

    “大少爷——”唐言拽住他衣领拉到跟前，不费力，身高也不差多少。“再不走我就亲你，咱一起酒驾。”

    “姑奶奶我服了您?！”

    方小程手机有新消息，点开看。是唐言发来的助威，还配了个生龙活虎的表情包。

    莫名其妙“受害者”王泽，半扛半托着始作俑者唐言，那背影，活脱脱的醉态，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出会所。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方小程心中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