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相见
到达机场后肖亦骁去停车，孟宴臣牵着叶橙子去等付女士。 “在你mama没同意把你介绍给爷爷奶奶的时候，咱们还得叫孟叔叔。我刚给她发了消息，她没回”孟宴臣提醒叶橙子。 “嗯嗯。”叶橙子懂事地答应了又问：“爸，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心思深沉啊。” “这叫善于思考，团结互助，你们能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帮助同学，真的特别厉害，爸爸在你这个年纪都做不到像你们这样制定计划并实施。” 叶橙子仰头看着孟宴臣谦虚地说：“是我们大家一起想的啦，主要是薛喻棠超级想揍那个败类，才用了这么粗暴的办法，而且我都没有一起参与。” 看着孟宴臣笑得有一点点僵硬，叶橙子期待地问：“我可以叫你蝴蝶爸爸吗？” “当然可以，我还害怕你不认我呢，我的小蝴蝶。” “不会不认你的啦，我妈说过是她让你滚蛋的，长大后如果想找你都随我的意愿。”叶橙子说完还亲昵的靠在孟宴臣身上撒娇：“我还以为爸爸不认识我呢。” “爸爸不是变成蝴蝶飞走了，而是变成了透明的蝴蝶陪在你身边。”孟宴臣晃了晃牵着叶橙子的手故作轻松地刺探情报：“你叶子mama有没有带你来找我的想法？” “没有欸，我妈说后天就走了。”叶橙子失落了几秒又兴致勃勃地说：“爸，我居然随便走都能碰到你，我今天一定是撞了大运，薛喻棠说这种日子要去买彩票。” 孟宴臣笑着揉了揉叶橙子的脑袋打破这种误解：“你不知道手表有定位功能吗？我让亦骁叔叔绕路去找你的。” 叶橙子的嘴巴张得像草莓那么大。 “我知道手表可以定位啊，但爸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蝴蝶爸爸自有妙计，等你猜到了就告诉你。” “成吧。”叶橙子看着涌出的许多人突然有些紧张地问：“爸，奶奶和爷爷不喜欢我的话怎么办啊？” “奶奶是个重视规矩的嘴硬心软的小老太太，爷爷是个和善的对小辈宽容的老头子，所以不用紧张，当成普通长辈相处就可以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明澈小朋友也会害怕不讨爷爷奶奶喜欢吗？”孟宴臣笑着问抿着嘴紧张得握紧了他的手的叶橙子。 “当然会啦，别人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了嘛，但爷爷奶奶是爸爸最重要的亲人嘛。”叶橙子说到这儿想起刚才的事，冷静下来的脑袋瓜转了转后问：“爸，咱们刚才的对话确实有误导性，我刚刚那么说亦骁叔叔，好像有点欺负人。” “你亦骁叔叔也有错，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以为你在给我和你mama制造机会。他是个很护短的叔叔，等以后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会像护着爸爸一样护着你的。”孟宴臣温声解释。 “如果他只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改变态度，并不是因为我而改变对我的看法的话，我也不需要他改变对我的态度，更不稀罕他的保护。”叶橙子顿了顿继续说：“我明白这种傲慢是随着家世与生俱来的，只不过有人会表现出来，有人藏在了心里。” 叶橙子犹豫地问：“爸，你也有吗？” “曾经有。” “好吧，我好像知道mama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了。”叶橙子得出了这个让人难过的结论。 孟宴臣听到这个结论也很难过地说：“我被你姥姥蔑视嘲讽过后也体会到了你mama的感受，正因为明白你mama的感受，才没有办法解开你mama的心结。而且你mama现在过得很好，没必要再让她想起那些不好的事了。” “我也觉得现在很好。”叶橙子肯定地说。 付闻樱看到自家儿子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的时候，有一瞬间是空白的，机械似的走到儿子身边，听他介绍：“妈，这是我和亦骁在路上遇到的迷路小朋友，吃完饭后送她回家。” 不是自家儿子的孩子啊，那就好。付闻樱松了一大口气。 “奶奶好，我叫橙子。” 付闻樱看着端庄得体的小孩子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那就一起去吃饭吧。” “你爸爸mama呢？有没有打电话通知他们你要等会儿再回家？” “已经和她父母打过电话了，我现在给爸爸打电话和他说一声。”孟宴臣插话。 付闻樱这些年看孟宴臣，越看越不顺眼，没搭理他继续和叶橙子聊天。 肖亦骁听着坐在后座有问有答，氛围异常和谐。付女士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说：“不论做什么事，最重要的还是要坚持，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可不好。” 叶橙子点着头说：“我姥姥也说只有坚持每天练习才能有所成，但我现在年纪小没有定性，让我多尝试，确定我真的喜欢再请老师教我。” “那你现在更喜欢什么？” 叶橙子有些苦恼地说：“我也说不好，我觉得都挺喜欢的。我姥爷说开心最重要，让我不用着急做选择。” 付闻樱好奇地问：“你每天过得都很开心吗？” 叶橙子点头掰着指头说：“上学被老师表扬很开心，下课了和同学玩也很开心，考得好很开心，放学回家看到我种的花也很开心，和家人在一起很开心，和朋友们在一起也很开心。周末练琴和写字还有画画的时候就没有平时那么轻松了，但是很有成就感。” 付闻樱听着感觉像是打开了一扇叫童趣的大门，又问：“小小年纪怎么喜欢养花？” 叶橙子有些害羞地偷偷瞄了一眼孟宴臣说：“我小时候以为爸爸变成蝴蝶飞走了，就想种很多花引来蝴蝶爸爸。” 付闻樱难得笑得开怀，轻轻揉了揉叶橙子的小脑袋问：“你现在长大了也还喜欢花吗？” “喜欢的，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我姥姥的花园，也很喜欢我种的花，花开的时候我就会邀请她们来我家玩。”叶橙子开心地显摆。 “和朋友在一起都玩些什么？”付闻樱感兴趣地问。 “也不一定玩什么啦，上周五放学后我们借了一辆三轮车把平时捡了攒起来的瓶子卖了，卖瓶子的钱买了排骨去晴雨jiejie家，晴雨奶奶做的土豆炖排骨可好吃啦。周六在姥姥家学习没出去玩，周日我们在漩姐家玩。”叶橙子兴致勃勃地说了上周末的行程后又补充说：“去周哥哥家的话一般是学泡茶、下围棋、练字。去任家的话，既安会哥带我们打拳，且宁姐和我们打游戏、看电影和电视剧。去薛喻棠家的话，我们喜欢和他家的狗狗玩，到了晚上一起用望远镜看星星。邀请他们五个去我家的话，基本上都是呆在书房里。和同学们玩一般就是拼模型、捏泥人、去动物园和水族馆看小动物、做手工什么的。” 叶橙子倒豆子一样说完，想了想又补充：“我们有时候还会去打乒乓球和羽毛球，还有游泳。” 付闻樱第一次接触课余生活这么丰富又杂乱的孩子，远的孟宴臣和许沁不说，近的宋知许是个格外安静的小姑娘，在她面前说上三五句话已经是顶天了。 “奶奶，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叶橙子不好意思地问。 “没有，奶奶很喜欢听你说话。奶奶只是有点好奇，你很喜欢交朋友吗？花费这么多时间在和朋友们玩上，还有时间学习吗？” “有些朋友可以一起玩是因为长辈的关系，我们自己也合得来，所以经常混在一起；还有一些朋友是同学，相处的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在一起玩了。上课的时候我会认真学习，而且周一到周五放学前我都不怎么出去玩。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习，玩的时候就可以开开心心地玩了。” 听着付女士夸奖的声音，肖亦骁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笑得甜蜜又单纯的孩子，心里叫嚣：这孩子这么小就有两副面孔！果然心思不纯。 付闻樱依旧喜欢讲规矩的孩子，但这又不是自己的孙女，她也没立场对一个陌生的孩子妄加评判，更何况活泼开朗的姑娘似乎也还不错，像是盛开的花儿一样。 付闻樱和叶橙子走在前面，孟宴臣吩咐加了叶橙子爱吃的几道菜后才进了包间。 孟怀瑾和许沁一家人已经在包厢里了，也邀请了宋焰的舅舅一家。 付闻樱担心一个小女孩在满是陌生人的地方吃饭会局促拘谨，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结果在说着话的间隙里观察了几眼，发现这小姑娘表现得大方得体，用餐礼仪丝毫不差。 再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家儿子对这个姑娘是不是太关心了点？ 付闻樱给自家老孟递过去一个眼神，孟怀瑾会意看向孟宴臣，发现他在给那个小姑娘盛刚端上来的莼菜鱼圆汤。 小姑娘双手接过道了谢后尝了一个，悄声说了句什么，孟宴臣听完就笑了起来。 付闻樱离得近，听到了橙子在说：“丸子有点散，不圆。幸好姥爷没吃到，要不然他能得瑟得上天。” 孟怀瑾看了眼坐在对面安静吃菜的宋知许，寻思孟宴臣看着也不像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啊。 饭桌上不好说私事，孟怀瑾给付闻樱使了个等回家再说的眼色。 吃过饭后正准备离开，叶橙子拉了拉孟宴臣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问：“我差点忘了，我给爷爷奶奶准备了礼物，要不爸爸帮我送给他们吧？” 孟宴臣吃醋，“就只有我没有礼物吗？” “有的。” 人都先走了，孟宴臣牵着叶橙子坐下期待地问：“给爸爸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给爸爸和爷爷准备了我做的压花，给奶奶准备了一个贝壳风铃。我倒是有钱买礼物，但我觉得你们或许什么都不缺，就自己做了礼物。花瓣和叶子都是我用最好的花朵和叶片压的，做风铃用的贝壳是我在海边捡的，洗干净之后消了毒才打孔串的。相框和风铃我也都消过毒了，保证很干净。” 孟宴臣心里甜得跟灌了几坛子蜂蜜一样，看着自家女儿怎么都觉得看不够，抱起自家女儿开心地说：“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我们现在去看。” 刚走出包间门就听到手机铃声响，孟宴臣单手掏兜取出手机，看到来电名字后愣了两秒才接起。 “孟宴臣，你结婚了吗？” 孟宴臣觉得嗓子有些痒，机械似的回答：“没结。” “有女朋友吗？” “没有。”稍微镇定了一些。 “有暧昧对象吗？” “没有。”心头有些不可置信的雀跃升起。 “我要追你。” “这是我的荣幸。”孟宴臣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满是喜悦，感觉到喉结在滚动，听到自己在问：“你现在在哪儿？还在医院吗？我来接你。” 三秒后，叶橙子就被孟宴臣放到了地上，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到了饭店门口，远远招呼了一辆正巧路过的出租车，把叶橙子的手塞进付闻樱女士的手里就跑了，只留下了一句：“爸妈，你们先带孙女回家，亲的孙女，我去找我媳妇。” 叶橙子看着跑向出租车的亲爸，嘴张得跟个猕猴桃一样大。 看着出租车跑远了，尴尬地看向已经石化的爷爷奶奶，以及一大群亲戚，很希望有个缝让她躲进去。 姥姥说过，心里再怎么慌，面上一定要稳住。 叶橙子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爷爷奶奶好，我叫叶明澈，小名叶橙子，是叶子女士和孟宴臣先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