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都是笨蛋吧

    暖黃的燈光、柔軟的臥榻，被褥上床墊上盡是混合體味的淡淡皂香，彷彿被誰緊擁在懷裡，感覺都要變奇怪了。

    凱撒藍金色的長髮散落床榻，微微喘著氣，沁出薄汗，蒸的精實的酮體散發一層淡淡光暈。

    「世一……」

    喉頭溢出艱難而壓抑的呻吟，他揪著身旁的床單，一會兒緊一會兒鬆，床單上很快佈滿了褶皺。

    細聽呻吟聲之下，隱約有細微的水聲，一搓深藍色的髮在凱撒的跨間上下晃動，似乎在忙碌著什麼。

    「世一……唔……！」凱撒蹙起俊秀的眉，指節用力的泛白，大腿猛地發顫。

    「唔……」身下人──潔世一也蹙起眉，一股子腥羶灌進嘴裡，順著喉頭滾動嚥了下去。

    「世一……！你……那種東西怎麼能吃？快吐出來！」凱撒驚訝地瞪大雙眼，有些著急的拿手想去接。

    潔張開嘴，吐出嫣紅的舌。「啊──來不及啦。」表情還有些挑釁。

    見狀，凱撒緩緩地、緩緩地勾起唇角，眼底是難以言喻的濃烈。

    「……要命。」

    一扯一帶，要命的人兒瞬間被凱撒壓在身下，不由分說的架起雙腿、將膝蓋壓至身體兩側，用體重將自己用力頂了進去。

    「嗚……！」潔發出了一聲嗚咽。

    碩大的龜頭一下頂進深處，沿路摩擦所有敏感點，眼前白光閃爍，除了張嘴哈氣無法做任何反應。

    進去後也沒像往常那樣忍著等潔適應，就擺著腰撞了起來，力道扎實、下下猛烈、毫不留情。

    「啊！嗚！哦……！」潔被頂的兩眼翻白，雙手虛軟的抓著凱撒的手臂，在薔薇上留下道道紅痕。

    啪、啪、啪……

    潔越是苦苦哀求，rou體拍打的聲音越響亮。凱撒已經完全被點燃，眼神呈現可怖的魔愣，只想幹死眼前人，別無他想。

    潔感覺自己變成了標本死死的釘在床上，動不了、也不想動，只想緊緊地抓住眼前人。

    ……他不再是浮木，是唯一。

    「凱、撒……！還要……再……用力……」淚水從臉頰劃過，彷彿流星。

    「唔，世一……」凱撒皺起眉，將潔一把翻過，扣著他的腰又是一陣猛力抽插。

    「世一、世一、世一……」

    他伏低身子，湊近潔的耳邊不斷低喃、切聲呼喚，同時下身頂撞有力，撞的xue口都起泡了。

    「嗚……凱撒……」潔轉過臉，嗚咽道：「親、親我……」

    凱撒心口一熱、下身更熱，張口含住潔的唇，撬開牙關，勾著軟嫩的小舌共舞、吸吮，彷彿沙漠旅人飢渴的汲取唾液。

    「……你好甜。」他下了這個結論。

    「唔，你……」潔耳根一紅，被身後的凱撒收進眼底，暗暗一笑。

    「你真的好甜、好美味，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他故意又道。

    「你真是……！」潔的耳朵更紅了，甚至連帶到脖頸也是一片通紅。

    凱撒大笑，再次開啟一輪新的衝刺。

    「世一……我們來、比賽……怎麼樣？」

    「……比什麼……？」

    「做愛，先投降的人……就輸了。」

    「哈……賭什麼？」

    「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願望如何？」

    「真老套……」潔有些鄙視。

    「別這麼說嘛……不賭嗎？」

    「……不，我賭。」

    「好，那……」

    凱撒扭過潔的臉，深深一吻。

    「我們就……說定了？」

    ＿

    今天的你是神清氣爽的你。

    昨日在老師家待了一下午，除了煎藥施針，你還難得的和老師推心置腹的聊了一番。

    原本你是相當排斥這種下對上的談心，但凱撒說了愛不愛的那些話後，你不免有些期待，沒想到結果真如凱撒所說。

    「老師，我……有了喜歡的人。」

    「是嘛！什麼樣的人啊？男的女的？在哪認識的？長什麼樣？做什麼的？」

    「……老師，您是不是有點太興奮了？」

    「那能怪我嘛，妳從來沒說過這種事啊！『戀愛？那啥？能吃嗎？』這不是妳說的嗎？」老師模仿你不耐煩的模樣模仿的繪聲繪影。

    「我有那樣嗎？」你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對了，老師，那個……」你絞著手指。「他……那個人……說他也喜歡我。」

    「真的嗎？那不是很好嗎？太好了呀！」老師又驚訝又開心。「這是好事啊，妳的表情怎麼那樣？」

    「因為……」你有些難以啟齒。「您不是希望我回去當無國界醫生嘛？但是他覺得那樣子太危險了，我也沒辦法在明知不會留在國內的情況下答應和他交往……」

    「這算是什麼問題？」老師相當不以為然。「真是的，我還以為是多嚴重的事。妳那麼優秀，上哪間醫院不收妳？就算留在現在的地方也行呀！我記得妳不是說過薪水挺不錯的嗎？」

    「可是，我以為……老師您不是說過，希望我去外頭發揮所長，不要被關在小小的日本嗎？」

    老師終於聽懂你的顧慮，安靜了下來。

    「花火，我當初會那麼告訴妳，是因為妳太過聰明，什麼事都做得很好，因此有些自滿，也難以融於社會。」

    「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就算妳再優秀，一旦被貼上難以相處的標籤，便會損失很多機會，還會樹敵。」

    「老師沒辦法永遠在妳身邊保護妳，所以才會希望妳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算終究沒法融於社會，至少……老師希望妳至少能明白什麼是愛。」

    「老師……」你看著老師慈祥的面孔，眼前有些模糊。

    「愛能改變一個人，能讓妳更加明白世界的美好。」

    「老師很高興妳有了喜歡的人，也認真的考慮要如何和對方走下去。不管順不順利，妳都能從中學會很多東西，而這些全是老師無法教給妳的。」

    「像手術那樣？」你抽著鼻子道。

    「比手術難多囉。」老師笑著遞了盒面紙給你。

    「老師。」你擤了擤鼻涕，小聲道：「您愛我嗎？」

    老師的笑容很溫暖。

    「非常、非常。」

    你回想起老師當時的笑容，心裡暖暖的，忍不住傻樂著笑。

    什麼時候去找凪呢？他應該會很開心吧。

    你想像了他高興的搖尾巴的模樣，笑容就沒下來過。

    然而不速之客打斷了你美好的想像。

    砰！

    「呀！再這樣撞診療室的門就要壞啦！」你邊罵邊從電腦椅上站起。「誰啊……凱撒？……等等，你懷裡的那個，該不會是潔吧？」

    你忽然有種想把這兩人轟出去的衝動。

    「這是幹嘛了？他……」你湊近一看，潔的嘴唇乾澀，臉色發白，呼吸急促……

    「他這是脫水了？」

    「脫水？」凱撒緊張的直喘氣，想必是一路狂奔而至。

    「是呀，這明顯是脫水症狀，訓練過度嗎？快把他放下來。」

    你邊說邊去找電解水。

    「怎麼會放任脫水症狀嚴重到這個地步？雖然訓練很重要，但身體還是要注意呀！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動作俐落，但嘴裡還是忍不住碎念。

    「喏，把這罐給他餵下去，既然你在，就嘴對嘴餵吧，省的滴的到處都是。」

    你弄濕了條毛巾，擦拭潔乾燥且發燙的肌膚。

    「你先把他放下來吧，一直抱著不重嗎？你……」你抬起頭看凱撒的臉，然後皺起眉。「等等，你也脫水了？」

    「我也？」

    「頭會暈或是痛嗎？」

    「有點……」

    「口渴不渴？」

    「……嗯。」

    你深深地嘆了口氣，對凱撒道：「……麻煩你，先把潔放到病床上，然後你也躺到旁邊那張上。」

    凱撒感覺到你的怒火，一句廢話沒有便乖乖照做。

    你又拿了罐電解水給凱撒，吩咐他喝下去，然後也不叫醒潔了，準備好點滴注射的東西後就著手背熟練的刺進針管。

    「……那是什麼？」

    「水分、電解質、少許抗生素。」

    「世一……還好嗎？」

    「你覺得呢？」你沒好氣道。

    「……抱歉。」

    「我看，根本不是訓練過度吧。」

    你邊說著，一把拉下裹著潔的被褥。

    ──青青紫紫的痕跡遍佈，紅痕咬痕……歡愛過的模樣不言而喻。

    你深深地、深深地嘆了第Ｎ口氣。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明你們為什麼會做愛做到脫水。」

    「……」

    「你知道就連處男也不會這樣嗎？」

    「……」

    「你們是猴子嗎？」

    「……好啦，我會告訴妳，不要再譴責我了。」凱撒嘆了口氣。

    ……

    「這什麼爛賭……不是，這種賭約一般來說不會搞成這樣吧？你們是笨蛋嗎？做了多久？」你難以置信。

    「……」

    「多久？」你提高了音量。

    「……一……」

    「一？」

    「一天半……」

    你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白痴吧？你們真的是白痴吧？」你不能理解。「不是……贏了賭約是能幹什麼啊？值得這樣不要命地做？」

    「我……」凱撒捂著臉。「我想……和他交往。」

    「你們還沒在一起？」你瞪大眼。

    凱撒搖搖頭。

    「為什麼？」你再次理解不能。「不是，你們不是互通心意了嗎？他也喜歡你啊！你們幹什麼不交往？他拒絕你了？」

    「不是，我們……」凱撒有些難以啟齒。「我們誰都沒提……」

    「蛤？」你皺眉。「不是，他就算了，你幹嘛不提？」

    「我不是被拒絕了很多次嘛，我怕……」凱撒越說越小聲。「我怕就算他喜歡我，也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樣的話，我好像會比之前任何一次被拒絕都要更受傷……」

    你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

    「你是笨蛋嗎？」

    身後傳來潔的聲音，轉過頭，不知何時他已經醒來，紅腫的雙眼直直盯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