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次我赢了
盖聂却微微低了低头，似在掩饰脸上的笑意。很快地，他抬眸望向卫庄，唇角已向上勾去：“你当我，是你的朋友？” 卫庄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同师为朋，同志为友，这不就差直接报出盖聂的名字了么！ “滚开！”除了愤怒，再也没有一种情绪能掩盖住内心的慌乱。 盖聂放下双臂，顺势抱住了卫庄的肩。 “小庄，今天荆轲就从你身边经过，你却毫无察觉。可见此人功力绝属上乘，你我未必是他对手。” “那是你。”卫庄瞥了他一眼，转过眼珠，傲然道，“弱者总喜欢摆出一大堆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无能！” “小庄！”盖聂用力捏了捏他的肩，从怀里掏出还未来得及收好的钱袋，“我今天赚到的钱，除了能补上账目，还可以再去吃一顿好的。下个月下山采买，你想吃什么？” 卫庄翻了个白眼。 盖聂最擅长的就是答非所问，然后从容转移话题。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既然师哥给了台阶，他若还不下，那就会自讨无趣。 当晚，两人各自躺下，却又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这种情形对卫庄来说是常态，但对盖聂来说，却很不寻常。 卫庄几次想开口问他究竟为何事困扰，可转念又想，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先开口！弄得好像他很在乎他一样。 然而好奇的天性又驱使着他想要一探究竟。琢磨了半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开口的理由，那边盖聂倒先发话了。 “小庄？” 卫庄长长舒了口气，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喜悦，冷冷道：“什么？” “你还没睡吗。” “废话。” 盖聂顿了顿：“今天，谢谢你。” “呵！谢我什么？”夜色之中，卫庄那双大眼睛莹莹闪闪，烁着满是兴奋的光。 盖聂又顿了顿，道：“你是第一个挡在我面前想保护我的人。” 卫庄挑了挑眉：“那之前呢？”难道之前从来没有人护过他？ 盖聂道：“之前，都是我站在别人前面保护他们。” “唔！”卫庄用力抿了抿嘴，“狂妄！” 盖聂轻轻叹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被他这样顺了顺，炸了毛的卫庄稍适缓和。 “大家师兄弟一场，不必客气。再客气就假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盖聂的顺从，卫庄一下子来了劲：“对了，之前来的那三个人怎么样？” 盖聂道：“不清楚。” “你们朝夕相对，怎会不清楚？” “他们不怎么跟我说话，我也不怎么跟他们说话。” 卫庄打趣道：“那如果我也不跟你说话，你就打算这辈子都不理我了？” 盖聂却道：“你不会的。你话那么多。” 才好一点的心情又被他一瓢水迎面浇上，卫庄“哼”了一声，转身背对他，掖紧了被子。 盖聂又道：“主要是和他们谈不来。既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倒不如不说话。” 卫庄掀开被子，心里竟有些小得意：“你是觉得和我很谈得来啰。” 盖聂轻轻笑了笑：“你话那么多，总有一两句是我能搭上话的。” 这个人到底会不会聊天！ “哼！”卫庄气呼呼缩了缩身子，把被子掖得更紧了。 盖聂翻过身，望着这可可爱爱的一团，不觉有些好笑。 不好意思呀小庄，又让你吃瘪了。 夜半三更，盖聂突然被一阵焦糊味惊醒。他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小庄！好像着火了！” 卫庄的床铺上空无一人。 这又是跑哪儿去了！ 门外火光冲天，不知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盖聂来不及多想，披了件衣裳冲出去，却被眼前的情形镇住了。 卫庄背对着他，正站在那堆火前，手里还拿着个长树枝，不停地挑拨着什么。火焰在他的挑拨下不时窜出老高，差点要烧掉他的眉毛。他抬起手，用着无比嫌弃的样子遮掩住了口鼻，却还是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小庄，你这是……”盖聂在心里感慨：又在作什么妖…… “你带回来的那身衣裳，我烧了。” “那是荆轲送我的……” “所以我烧了。”卫庄用力打了打火堆，“上面有虱子。” “……”盖聂艰难抗辩，“那是新的……” 看着衣裳烧成灰烬，卫庄十分满意：“他身上就有虱子。你跟他凑得那么近，难免会有虱子跳过来。我建议你还是去好好洗个澡，别把虱子传给我。” 说罢，他扔了树枝扬长而去。 他才懒得管盖聂的心情有多么悲愤交加。 总归这一次，他还是赢了，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