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他笑道：“你们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样……为什么还要住在一起？” 他本意是想调侃一下，活跃下气氛，没想到此言一出，盖聂和秦瑞不禁面露尴尬，他便知道自己又失言了。 “啊，这个，当我没问。吃饭吃饭！” 在“食不言”的教诲下，五人安静地吃了一顿午饭。 荆轲已经没有借口再留下来了。 盖聂想送他下山，还没开口，卫庄便抢先道：“师哥，我替你送这位荆大侠吧。” 盖聂满是感激地看了看他，很是欣慰地道了声：“好。” 荆轲只觉头皮发麻。 卫庄陪着他走了一截，一直没有说话，这让他不禁倍感压迫。 这个少年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了？可为什么他却不说出来呢？这么让人猜猜猜，真的猜得很累…… 荆轲决定率先打破沉默：“小庄师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不如就送到这里吧。你师哥还等着你回去照顾呢。” 卫庄冷哼一声：“我师父在山腰进谷的地方设下了奇门阵，我怕你走不出去。” 荆轲笑道：“怎么会……不然我是怎么进来的？” 卫庄立即反问：“对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荆轲：“呃……” 一不小心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但荆轲就是荆轲，他迅速反守为攻：“江湖上能人异士多得去了，区区一个奇门阵，岂能挡下我荆轲。” 卫庄“嗤”了一声，双眼满是狡黠：“你这次上山来找我师哥，究竟想干什么？” 荆轲道：“想他了，就来看看他，有什么问题吗？”他将双臂抱于胸前，用着大人看孩子的眼神故作不屑道，“朋友之间相互拜访下很正常嘛，难道我要找你师哥，还要经得你同意吗？” 卫庄一脸理直气壮：“你找别人我管不着，找我师哥就不行。” 荆轲哑然失笑：“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师哥。” 对于荆轲来说，卫庄的回答跟没有回答一样；但对于卫庄来说，他这话意思已经相当明确了，重点就在于“我”字。 荆轲将剑扛在肩头，加快脚步向前走：“既然话不投机，你就不必再客气了。再见！” “等等！” 卫庄却纵身一跃，从他头顶上翻了个跟头，稳稳立在了他面前。 荆轲微微一笑：“怎么，之前还没打够？” 卫庄却别过头，道：“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荆轲心中暗暗称奇，嘴上却道：“凭什么？” 卫庄并不答他，自顾自地道：“秦姑娘你见过了，人长得不错，干活也还行，你若是肯娶她，你的彩礼钱，我包了。” 荆轲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来：“小庄师弟，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我没有开玩笑。”卫庄道，“只要你肯娶她，除了彩礼，我还可以再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们以后都衣食无忧。” 荆轲反问：“是不是我要是不娶她，你师哥就得娶她了？” 卫庄怒气冲冲“哼”了一声。 尽管目前为止师父和秦伯都没有说什么，但这也应该是迟早的事。 荆轲拍了拍他的肩，道：“很抱歉，虽然你的条件很吸引，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除了她，我是不会娶任何人的。” 心上人…… 这个听来就会让人面红耳赤的称谓，在荆轲说来，竟是如此自然。 卫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羡慕。 论洒脱，他到底还是比荆轲逊色一筹。 荆轲又道：“小庄师弟，你还小，感情这种事，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就看你怎么去领悟了。我的事就不劳烦你cao心啦。走啦！” 那一瞬间，卫庄竟陷入了沉思。待他反应过来，荆轲早已扬长而去。他才这意识到，自己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虽然他对荆轲抱有很深的敌意，隐隐约约地，他也能感觉到，荆轲不可能无缘无故上山来找盖聂，但从他的言谈举止看来，他似乎对盖聂，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还是让紫女再去查探一番，以防万一吧。 回到谷中，盖聂正满脸堆笑等待着他。 “荆大哥走了？” “嗯。” “他居然也懂奇门阵？” “他不就是个奇人嘛。” 能得到卫庄这样的评价，盖聂很是欣慰。 卫庄还不知道，他回来之前，盖聂已经从师父那里得到了他最想知道的好消息。 鬼谷先生将盖聂叫到自己房中，郑重其事将一把剑摆在了他面前。 不用拔剑他也能知道，这把剑，正是鲨齿。 剑柄上那颗蓝宝石一看就知是上品，若非真鲨齿，又岂会配上这样的宝物。 “师父！”盖聂喜不自胜，“你拿到了？” 鬼谷先生略一点头：“你们吃饭的时候我去拿的。” 盖聂小心翼翼将鲨齿剑拔出来，心中惊叹不已。 他现在终于相信，每把剑都有自己的气质，每把剑都有自己的归宿了。 同之前拔出残虹不同，鲨齿剑势凝重沉稳，火辣热切，拿在手中，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它灼到沸腾。说它是妖剑，可他却并不觉得它的剑势邪气，反而有种慷慨的激昂。 “师父，这，真的是鲨齿吗？”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仅仅用了三十布币，就得到了一把稀世珍宝。 “唔，是真的。”鬼谷子抚了抚长须，神情凝重。 盖聂将鲨齿入鞘，毕恭毕敬捧到师父面前认真请教：“师父，有什么讲究吗？” “它曾经，是我的佩剑。” 此言一出，盖聂心头一个激灵，怔住了。 鬼谷先生接过剑，不禁感慨万千：“当初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了它。那时，它已经被世人称为妖剑。我本想凭我一己之力挽回它的名声，没想到，它在我手，却经历了更多的杀戮。更想不到的是，当初我千方百计将它还到它的主人手中，若干年后却又被我的徒弟买回来，要我送给我的另一个徒弟。” 盖聂无语之极，只懂嗫嚅着唤了声：“师父……” 鬼谷先生将剑收好，长叹一声：“罢了！这是它的宿命，逃不过的。” 盖聂轻声问：“师父说的‘它’，是指这把剑，还是……小庄？” 鬼谷先生道：“人各自有各自的宿命，剑也一样。希望它将来在小庄手中，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而不仅仅是杀戮。” 盖聂心道：小庄就算要杀人，也只会杀坏人的。 他又好奇地道：“但不知师父为我准备的佩剑，又是怎样的一把剑？” 鬼谷先生淡淡一笑：“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水到渠成的事，慌不得。” “我知道了。谢谢师父！”盖聂终于放下心来。 一年之后，小庄就能真正拥有鲨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