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景枫]几回魂梦（清水胃痛文学）
Summary：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将军，请……”矗立在门口的卫兵毕恭毕敬地为他打开了门。景元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缓缓踏入了幽深的地牢中。 景元行至地牢深处。远远地，景元已瞧见了那人——如今虽身为阶下囚，他的装束却是一如往昔模样。 只是如今绘满各种禁咒的枷锁已将他制于此，只是那双曾湛亮的青眸却已毫无光彩。 景元停在他跟前，深深地望向他。狱中人没有抬眸，只是轻轻地启唇道：“……你来了，景元。”声音缥缈得像是从远方传来。 景元惟有无言地看着他。心中恍然忆起，昔年自己犹年少时，那人似乎也曾是如此。在日光之下，枫叶自他面前飘落。 他面前热气氤氲。听见少年匆匆赶来，他便淡淡点头，示意少年坐下：“你来了。那就尝尝我沏的茶罢。” ——只是，那时的他，眼眸是湛青带光的，透着人世间最清亮的、胜过日光的晖光。 心中一痛，旧忆的光景在眼前一寸寸裂碎开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元回过了神，不禁抿唇——如今倒是时过境迁。自己已是「罗浮」的将军，丹枫却成了深陷囹圄的叛徒。 他定定地望着丹枫，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显得冷静，声音里却不觉透出一分苦涩：“你还知道是我。” 丹枫道：“现在还想来找我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景元沉默了一刹，又道：“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对你处以的刑罚最终定为……” 他顿了顿。丹枫波澜不惊，沉静抬眸与景元对视。景元却觉得他眼神如一潭死水，已经没有一丝生气。 “——蜕鳞轮回。”景元移开目光，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相顾无言。景元一时间再也抑制不住奔涌的情绪，一下子将丹枫抱住。 “……” 丹枫终是闭上了眼睛。他低声道，“景元，你不必为我感怀。你明明知道的，我……已当死。” 恍然间，景元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肩上，洇湿了一片布料。 － 景元是在一片如水般冰凉的夜色之中醒来的。他轻轻眨眼——又梦见那日了。那是他同丹枫的最后一面。 随后景元的目光落在身侧，却是一下子愣住了。他看见他身边睡着的人在无意识地哭，泪水在枕上晕开一片深色。 如有所感，丹恒自梦中血色的回忆里挣脱，猛地睁开眼睛，与景元对视，那湛青含水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澄明。 丹恒目光怔忪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他做的事确实混账。” ——看来他是都记起来了。景元心中喟叹一句。 “……”景元叹道，“嗯，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说。” 至于这个他是谁，两人心中自知。 “他们恨他。” “……嗯，他们是应该恨他。” 可是昔日同行之好友一朝陌路，怎是一句恨与不恨解释的清的？ “你也怨着他。” “……呵。”景元苦笑一声，道，“说不怨他，那是假的。” 怨他做了那般事，怨他给所有人带来的苦痛，也怨他就那样投身死亡、永不回首。 “可你还是爱着他。”丹恒道，一双青眸紧紧盯着景元。 “……” 长久的静默过后，景元轻轻阖眸，复又睁开，随后他承认道：“是，我一直爱他。” 丹恒垂眸不语。景元却忽然伸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发，看着那双讶异地抬起的青色眼眸，说：“可我爱的也是你……丹恒。” 他紧紧地盯住对方：“你何必不承认呢？” “我究竟在看谁，你真的看不出来么？” － “将军，请……”矗立在门口的卫兵毕恭毕敬地为他打开了门。景元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缓缓踏入了幽深的地牢中。 景元行至地牢深处。远远地，景元已瞧见了那人——如今虽已然转世再生，他的装束却是一如往昔模样。 只是他身形却俨然是个少年模样，铁链束缚着这个被前世罪孽纠缠的持明，妄图把他困囿在往日的枷锁中。 少年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下意识警惕地抬眸，然后景元看到—— 少年湛亮的目光，一如往昔那立于日光下的故人模样，却比日光更加澄明。 ——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 “你过几日就要随你的朋友们一同启程了吧？” “……嗯。” “闲暇之时，可要记得回来看我。这偌大的仙舟，你怎好教我独守。” “……我会的。” “你说，再过个十年百载，我辞了这位，陪你一同游这浩浩星海如何？” “……好。” “或者……等你哪天这天际都游倦了，旅行结束了，可别忘了这里还是你的家乡，我会一直等你，丹恒。” “……” 夜色里两个人的呢喃私语，也许惟有那天上之月听见吧。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