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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过，某种意义上柯月像从壳中蜕变了，自信、合群，这样子的她将来会生活得令人很放心，更加接近他脑海里柯月的印象。

令他难过的是，柯月这份变化，终究是陈南意带来的。

洛木更早一步的接近和陪伴什么也不算。

将面条吃得“哧溜”作响，洛木是真的饿了，吃饱喝足洛木主动提出收拾碗筷，厨房里一切整理妥当后，洛木蹲在沙发上，安静守在柯月旁边。

“你的……漫画进展怎么样了？”

柯月回看着他，说道：“噢，挺顺利的，杂志那边的连载没什么问题，这个故事……”柯月不知道怎么说，“背景和角色都很大，所以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完成。”

洛木点头，这方面没有变，他总算放心了些。

柯月坐了没一会便回了房间，再出来洛木见到她已经换了衣服，又是一脸惊慌地张望，“你要干什么去？”

柯月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去超市买面包。”

洛木这才松罢气，缓缓一笑，“我陪你去！”

***

两人如同小情侣一起去了附近的超市。

洛木很享受两人这种夹杂暧昧情愫的小举动，在外人看来，兴许他们就是一对饭后在超市散步采购的小夫妻，这种关系即便目前还不是真的，也足够让洛木在心里暗自窃喜。

他几乎没有好好逛过超市，对所有堪称有趣的商品停驻好久。洛木在前面满是兴奋地摸索观察，柯月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

收银台结账的时候，一大堆是洛木喜欢的东西，其中不乏还有张美国摇滚天王的唱片。这时候多数是下班的夫妻拖家带口来超市，人一多，收银员动作不由自主麻利起来，对顾客也顾不上春风般的笑容。

“小心一点！”洛木扶上收银员手中的唱片，生怕她一个不在意让其磕损到，“这张唱片现在发行的是第一版，等过几年歌手去世，想买都没有了。”

顾客冒冒失失的样子实在很难见到，收银员见他立体的样貌太过俊俏，便随口接道，“人家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就知道他过几年会去世？”

洛木噎住，小心觑了柯月一眼。柯月没多大反应，淡淡看着收银员，“结账吧。”

收银员也没时间多问，“一共124块6毛，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柯月神色如常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收银员看了洛木一眼，洛木满眸疑惑回望过去，收银员很快接过□□，将物品和小票一齐递给他们。

走出超市，洛木顿足反应过来。

他来到这里一直是匆忙狼狈的，像个完全没有生存能力的幼兽，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连饭也没怎么吃，直至遇上柯月。

后来洛木形影不离一门心思跟定了柯月，柯月并不介意，她吃什么，干什么，也会想到洛木那一份，洛木再没在这里饿过肚子。他守在她身边满心喜悦没想那么多，心安理得享受着柯月的供给。

洛木没明白过来，他是个男人，好手好脚完全能养活自己的男人，他初初来这里便下意识依赖着柯月，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反倒忘记如果他真的有心要追求柯月，就要向柯月展示自己能养活她的实力。

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洛木与柯月是平等的。

这个觉悟对洛木的打击很大，尤其想到下午见到的陈南意，他一身穿着精致考究，他是有那个经济实力养活柯月的男生，他还比自己温柔体贴，明白事理，心里不免泛起阵酸意。

也是，那个人一向这样令他讨厌。

如果没有陈南意……如果没有他……

洛木羞愧失落地走在柯月旁边，没有心情再说一句话，到了家门口，柯月掏着钥匙，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连脸都看不清晰，洛木头脑一热松开购物袋，握住了柯月的手臂。

“柯月，柯月，我们不要理陈南意，你不要和陈南意越走越近了好不好。”

他这话实在没头没脑，还专横不讲理得厉害，柯月措手不及，纠结了一下，“你，先让我开门啊。”

回到家中，洛木心里难受得很，依旧不依不饶纠缠着柯月，不得到个承诺就要一鼓作气不罢休。柯月走去哪里，他便跟去哪里，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柯月本想让他冷静一下，避无可避，无法再转移话题，便停住了脚步。

她无奈苦笑了一下，声音压得很轻很轻，“我本来以为，你会替我高兴的。”

洛木陪她上课时候的说过一句半开玩笑的话，他告诉她，她得多交些朋友才好。那时候，她羞愧，尴尬，害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柯月的心思百转千回，她生怕洛木发现原来柯月失败到一个朋友也没有，明明慌乱不已还要佯装镇定地把这事掠过去。

她怪不了洛木口无遮拦无意戳穿了她的隐私，柯月看来，洛木这话的出发点并不坏，他真心实意替柯月着想，多认识一些朋友至少不会太孤独。

只是这么多年封闭的习惯，哪那么容易改掉。

除去洛木，柯月对陌生人的害怕远超过想要接近的意思，她害怕她只知道名字却互不认识的同学们明里暗里针对孤立她，她害怕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嘲笑她的穿着打扮和音容相貌，她更害怕自己因为同别人想象中不一样收到人家失望的表情。

尽管，同洛木认识以后，她性格已经开朗了不少。

但那句话是洛木说出来的，她想再去试一试，她想让洛木回来同她见面后，知道柯月也是正常的、不孤僻的。

陈南意是柯月第二个相熟的人，决心兼顾学习不小心占了他的自习座位偶然撞上的。他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同学，同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样，上课玩社团，打球弄排练，这才是柯月认知里男孩子会有的生活，真正相处起来，柯月随意很多，鲜少会有顾虑。

学校器乐团人手不够，陈南意对她说，她可以去试试，即便不会也没关系。柯月笑笑，欣然接受。

陈南意还会告诉柯月，学校的同学大多单纯，见她酷酷地独来独往以为她不喜欢同人相处，自然不会自找没趣，要说恶意倒不会有。

洛木进入柯月的世界，而陈南意，把柯月带入普通人的世界，她对陈南意同样感激。

柯月在意洛木，只是为了他平白无故的敌意去疏远陈南意实在为难。

她本来以为，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洛木会替她高兴的。

“我，确实替你开心。”洛木声音渐低，继而又拉住柯月急道，“别的人都可以！除了陈南意好不好？！”

柯月不能理解，问起原因洛木却开始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肯讲。柯月一直很迁就洛木，很多时候自己同洛木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相冲突时，她愿意选择退让令洛木开心。但某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