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言情小说 - 什么情什么爱在线阅读 - 14 你在想peach

14 你在想peach

    老庄主身败名裂,丧事一切从简。

    傅环对外宣称好大儿傅轻岁伤重昏迷,实在没法披麻戴孝。而她这个砍了老庄主的义女想上位,似乎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挑不出一丁点名正言顺的地方。

    所以她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白日里她攘外安内,给那一堆烂账擦完屁股,还得恩威并施笼络人心。好在长老们并不都是些不识趣的老古板,她上下打点雷厉风行地摆平了大半。余下几块难啃的硬骨头,无非就是她师哥的死忠党,她准备安排到中元祭祖时一锅端了。

    至于那藏在暗处心怀不轨别有图谋的,她正琢磨着章程,目前先静观其变。

    为了这么个破庄主之位,傅环日日累得跟条死狗一样,好在还有个晚间亲密互动当作盼头。原想着苦尽甘来,且看她如何夜夜笙歌。

    现实是每逢入夜她心力交瘁地敲门,那盼头还跟棵木头似的,不冷不热,支支动动。

    这天傅环实在忍不住,跟她师哥说,你看我像不像苟延残喘急着吸取阳精续命的女鬼?

    傅轻岁淡淡来了句,能者多劳。

    气得傅环当晚再不肯迁就他搞女上位了,耍赖脱了衬裤就往床上一躺,双腿弓起岔开,让他掀了裙子自己动。

    傅轻岁:……

    这姿势极为不雅,他没眼看,背身坐在桌边兀自翻书。僵持了半盏茶,床上毫无动静。他转身一看,那女鬼估摸是没等来阳气,虚弱到当场昏迷了。

    傅轻岁嘴角抽动,这样子也能睡着。

    她眼下泛着青黑,脸色苍白,是挺像个cao劳过度的薄命鬼。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轻轻将她双腿放平,裙子铺平理顺,再盖上薄毯。

    转天傅环睁眼,懵了少顷才魂兮归来,发现睡的地方不对,室内空无一人。她慌忙跑下床,拉开房门,迎面撞上端着水盆的师哥。

    心才落回原地。

    傅轻岁目光掠过她没穿鞋袜的脚,从她身旁径直走进室内,放下打好的热水。

    她垂头丧气跟着,坐回床上,嘴里嘟囔着,“昨日落了一次,今晚要补上。”

    “脚铐也没锁,等下要补上。”傅轻岁将投了一水的热毛巾递给她。

    傅环拿来糊住脸,热气腾腾的很舒服,声音盖在巾帕下显得闷闷的,“不锁就不锁了。”

    “……这是擦脚的。”

    “……”

    “七月半中元祭祖,明天上午陪我去趟祠堂吧,我需要师哥撑个场。”她擦了脚,把巾子丢回盆里,若无其事道,“正好……师哥也能给你父亲上柱香。”

    那也是你的义父。

    傅轻岁没说话,面色冷峻地端盆走了。若要认真计较起来,他们之间算得上血海深仇。

    傅轻岁的父亲,傅堇,是当今武林四大高手之一,是有着百年传承的名门正派——风洄山庄的庄主。

    而他前不久刚刚得知,他那德高望重,备受敬仰的父亲,同时也是臭名昭著的杀人越货情报网——入微阁背后之主。

    这还多亏了傅环“大义灭亲”。

    老庄主五十岁寿辰当日,林家后人随武林盟主登门,当着前来贺寿的各路英雄豪杰的面,掀了入微阁的老底,并将傅堇十五年前为夺林家至宝灭其满门之事昭告天下。

    而傅环作为入微阁主事,暗中却早已与林家后人暗通款曲。她在群雄围攻之际护着走火入魔的庄主避入密道,随后亲自摘了他的脑袋,烧了闻殊楼所藏的各家典籍辛秘。也算将功补过,保下了风洄的半壁青山,与日后能烧的柴火。

    多亏了她呀。

    大厦将倾之时力挽狂澜,谁知这楼是不是遭人惦记,事先被踹了好几脚呢。

    傅家子嗣一直不算兴旺,到他父亲这一辈,除了傅堇,还有一个meimei。他从未见过这位姑母,据说是年轻时与人私奔,定居苗疆后遭了事故,早早便香消玉殒了。

    现在傅家只有他与傅环。

    “至少明面上是你留存了风洄的元气,应有不少长辈们心里是认你的。”傅轻岁拿起他的剑放在桌上,不露声色,“父亲的嫡系,你早就处理干净了吧。”

    “该杀的都杀了。”傅环提好裤子,坐到他对面,托腮看他擦剑。

    “剩下不肯归顺的,也就石长老他们几个看着我长大的。”他用软棉布细细擦拭剑身,而后抬起,观察是否有锈迹划痕,“他们攻讦你的身份?还有武功?”

    没错,那些老家伙是这个论调。

    首先,她是个女的,他们风洄山庄自古以来,啊不,自建庄一百二十年以来,从未出过牝鸡司晨的先例。

    其次,她又不是老庄主亲生的,十二岁才从哪个犄角旮旯捡回来的野丫头,收养了改个名,这也能算傅家人?

    再次,她武功在庄内连前五都排不上,对于咱这人才济济的武林世家来说,怎能服众。指不定哪个狂点的弟子就拍案而起了:她这样的也能当一把手?我上我也行。

    当然,针对以上三点要求,傅轻岁简直当仁不让:他是男的,他真姓傅,他最能打。

    “你听听!”傅环复述一遍,捶了下桌子,忿忿不平,“这都什么屁话!”

    “你牙尖嘴利,他们想必也讨不了什么好。”傅轻岁冷漠以对。他将几滴剑油滴于剑身,而后用棉布涂抹均匀。

    “对。我跟他们说,咱们江湖儿女思想开放,讲那些男尊女卑的迂腐糟粕,是想让泣灵谷万刃堂无念宫合欢宗的朋友们笑掉大牙么,一庄之主自然是能者居之。

    况且谁知道庄主他老人家心里到底是想把我当亲闺女养,当继承人养,当……”

    傅环垂眸,笑意不达眼底,“还是当童养媳养,你说是吧。”

    “?”傅轻岁抬眸。

    “而且师哥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干柴烈火情根深重,虽然我不是傅家人,但我的孩子可以是真正的傅家人啊。

    既然这样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让孩子她妈先把椅子暖暖又能怎么样,连孩子她爹都没说什么呢!”

    “……”剑光从孩子她爹脸上闪过。

    傅轻岁表情似乎说的是:汝欲食屁乎。

    傅环三指并拢信誓旦旦,“权宜之计!我就胡诌两句骗骗老头子们。没孩子,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