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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娇娇 第17节

    母亲回来打趣他,说人家只是顺手帮了个忙,压根没放在心上。还说,也可能是这孩子从小热心肠,干过太多这样的事,所以记不起你这一件也不新鲜。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以后的日子还长,他可以慢慢地说与她听,说他们的现在,将来与曾经。

    “我们,”二人同时开了口,戚缓缓笑,“你想说什么?”

    宋丘:“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

    戚缓缓笑意更深,让呈黛说对了,她不懂害羞,她像是做对了先生教的功课一样,娇娇绵绵地道:“我也想说这个。”

    宋丘一楞,脸更红了。

    倪庚的面色却是白了两分,戚缓缓现在的样子,他太熟悉了。她追他时,牵强地找着他们的同好时,就是会这样绵绵柔柔地与他说话。

    第24章

    戚府门口,难舍难分的二人终于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宋丘这才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台阶。

    戚缓缓目送他离开,手中的小手帕挥了好几次。

    宋丘上了轿子,门房要关门时,戚缓缓本已转身准备回去,却楞在了原地,然后她猛地回头,这还不够,她迈出门槛朝左右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是她眼花了,她怎么好像看到倪庚了。

    再一仔细回想,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并不能确定,该是她最近惊弓之鸟看错了。

    戚府大门再次关上,金魏对着时王把他刚才的话又小声地说了一遍,倪庚没说话,骑在马上,马速很慢。

    直到来到他下榻的那个院子,他下马把马鞭扔给金魏道:“不急,让他们有了准备,及时止损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至此金魏不再多言。

    这里一直有人打扫,处处都透着干净整洁,一点不像没人住的样子。

    来到屋中,倪庚忽然问:“刚才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吧。”

    金魏:“听到了。”

    倪庚:“你去做,亲自去。”

    金魏请示:“殿下,做到什么程度?”他说着把手横在脖子的位置上。

    倪庚:“孤刚说的话你都忘了。”

    说了什么,哦,不能便宜了他们。于殿下来说,让宋丘痛快地死也算是便宜了他吧。

    倪庚想都没想,道:“让他出不了屋就行了。”

    那就是想法儿弄折他的腿呗。金魏明白了。

    可还没等他出屋,倪庚又叫住了他,这次他想了想后道:“不用了。你去找李仪,不许他声张。”

    李仪就是崔吉镇的父母官,金魏不知殿下找这位官员做什么,但他还是马上去办了。

    待他一走,屋中只剩倪庚一人。岂止,驻守在这里的奴仆,在他来后就会避到后园去,现在这整个园子只有他一人。

    园子很静,连鸟鸣声都没有。以前倪庚不会注意这些,注意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此刻,他心下灰败,这种冷寂更加明显。

    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心里都经历了什么。

    他出宫之前,求了皇兄两件事。

    一是给他调取,离崔吉镇最近的兵士的权力,二是与郡主的婚事再议,他愿以除结亲的任何方式补偿阿媛。

    来的路上倪庚想了很多,若她真是要与宋丘定亲,他会去找她,告诉她,他不娶郡主了,他要娶她。

    但当他看到戚府门前的张灯结彩,看到戚缓缓与宋丘依依不舍,有情流露的时候,倪庚知道他能用上的只有第一个请求了,他不会去找戚缓缓,不会与她说什么。

    他当然恨不得如金魏所说,冲上去大刀阔斧地给他们以教训。但这样不够,背叛他的人要受更大的教训才行,一个能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的教训。

    他会告诉戚缓缓,惹了他后还想轻松走掉,是她在做梦。错的是她不是吗,是她主动,无所不用其极地招惹他,终于,在他眼里有了她,感了兴趣,付了精力后,她却扭头就走。

    就算这些他都能原谅,毕竟她只是不想做妾,但他原谅不了她感情上的背叛。他以为她选宋丘只是无奈之举,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刚才所见,倪庚骗不了自己。

    她动心了,她认真了。

    他有计划,他能忍耐,但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看不得宋丘与戚缓缓再给他上演刚才戚家门前的一幕。

    所以总要用点方法,在他带她走之前,不让二人再见面。

    宋丘在定亲礼过去的第二天,就被他所在的学堂老先生叫住,高兴地对他道:“恭喜,最近丘儿真是喜事连连,修典的事定下来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赶往丰夏。”

    老先生还在兴奋着:“这可是你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可惜他看不到了。”

    宋丘也很高兴,只是想到,此一去不是几日就能归的。但两个月时间差不多是可以完成的,他再赶一赶,不会耽误成亲。

    宋丘本想亲自去与戚缓缓说明,但时间太赶,他只得让小厮拿着他亲笔写与戚缓缓的信,送去戚府。

    宋府的小厮知道公子急,拿到信都没来及给自家公子送行,就直奔戚家了。

    他走得急,拐弯时与人撞到了一起,撞得他挺疼,忍不住出口抱怨:“怎么走路的,不看路的吗。”

    对方连连道歉,还问他哪疼,上手欲给他揉,小厮躲开了:“算了。”

    他还有正事,这点小事不该耽误他太多时间。一路急赶到戚府,与门房说明来意,过了会儿,见过的叫呈黛的婢女走了过来。

    “小哥什么事?”呈黛问。

    小厮:“我们公子要出远门一趟,让我来给贵府小姐送信,详情都写在里面了。”

    说着他朝自己衣内掏去,紧接着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道:“就放这儿了啊,怎么不见了。”

    全身翻了个遍也没找着,呈黛道:“你先别急,是不是路上掉了。”

    小厮一想,可能掉在了刚才自己被撞的那里了,他又回去找了一遍,无功而返,只得口头与呈黛说了公子的情况,呈黛一一记下。

    至于丢掉的信,此时正在倪庚的案头。

    不仅人不能见面,书信他也不许通。

    把信展开,满满一页纸。字迹刚劲有力,看着倒不像是个只会读书作学问的。

    信上把他此去丰夏的缘由都写清楚了,并对这段时间不能与戚缓缓见面表达了歉意与遗憾,在信末,宋丘承诺到了丰夏会给她写信,她也可以按照地址给他回信。

    内容上看很规矩,很正式,唯一点让倪庚冷笑出声。宋丘对戚缓缓的称呼,整篇信中都用的是未婚妻子。

    倪庚把信一撕扔掉,对金魏道:“盯着点儿后续来信,一封都不能漏了。”

    金魏:“殿下放心,奴婢亲自去办,绝不会出纰漏。”

    另一边,戚缓缓听了呈黛的传话,心里也有些失落。只有扬青道:“这样也好,成亲日前未来新人少见面,是一直传下来的老例,老例总有些道理的,姑娘还是安心待嫁的好。”

    戚缓缓站在宋丘的角度想了想:“是好事,听他府上人这意思,这是宋大儒毕生的愿望,也是他的。如今在他身上实现了,真替他高兴。”

    呈黛:“听那小哥的意思,正是如此。”

    扬青:“沈公子的好事就是姑娘的好事 ,恭喜姑娘了,双喜临门。”

    戚缓缓想通了就高兴起来了,只是要将近两个月呢,若是这期间可以通信也好啊。

    自然宋丘是写了信回来的,自然戚缓缓一封也没收到。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期间,倪庚去了趟大北营,这个营距离崔吉镇不远,一个白日的路程,他手中有圣上给他的令牌。

    如今四海升平,就算边境有仗打的时候,也没动到过大北营的兵力,且大北营一共驻了一师两千五百人,倪庚只需几十人即可。但就算他调兵营里哪怕一人,也是要皇上允许,手持皇上给的令牌的。

    倪庚当然可以用自己的私属,但来自于大杭兵营的士兵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仪,如见圣意,违者杀无赦。

    对付戚府当然用不着,但宋家不同,一百年才出一位大儒,宋尤许的大名是上了县志的。只有至高的权力才能让宋家以及众人说不出话来,才能令大杭制里的一条,“唯大儒需谨待,除圣意不出其它”失效。

    金魏看着王爷这一个月里只做两件事,在屋内写字画画,在屋外舞刀弄剑,比起在京都都更修身养性。

    又过了些日子,宋丘在成亲日前三天回到了崔吉镇。

    他人瘦了,但忙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固而精神很好。得知小厮把信丢了,稍减了一些戚缓缓不回他信的疑惑。

    但这时再去见人就不合适了,连母亲都叮嘱他,成亲日前三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这个例儿不能破,否则大不吉。

    宋丘一直不信这些的,但事关自己在乎的事,这次很听话的应了。只让小厮跑了趟戚府,把他已归的事说了。

    新人不能见面,两家的长辈是一定要见的,婚期临近,事情多而杂,更要两家商量统筹好。

    这时的宋戚两家,比起刚定亲时都轻松了不少,两个月内,京都没有消息,太后没有动静,看来此节他们算是避过了。

    心情一好,两边都憋着把小儿女的亲事办得热闹热烈。只是谁也想不到,到了初十成亲日,偏偏事与愿违。

    戚缓缓与宋丘成亲这日,阳光明媚,小风徐徐,吉日不愧是吉日,真可算得上是好天气、好日子。

    第25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光戚老爷戚夫人,连一向肃然,波澜不惊的宋夫人都喜逐颜开,人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反而是两位新人,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在各自家中都比往常要安静许多,话都不怎么说的。

    离迎亲吉时还有两个时辰,吉日是请算的,吉时也是,就连新郎上马的时辰也都有定数。宋丘早上根本吃不下东西,但宋夫人说多少吃一点儿,要忙一天呢。

    宋丘也吃不出味道,垫了肚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忽听外面动静不太对,像是起了什么sao乱。

    宋丘起身来到外面,见管家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这位管家是老管家了,跟着他父亲别的没学会,儒雅的派头是深入了骨髓。

    什么样的事能让这样的人慌成这样,宋丘心里一惊,忙问:“怎么了?”

    老管家道:“公子,老夫人可在这里?”

    宋丘:“没有,母亲不是该在前厅忙着吗,到底怎么了?”

    “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不见了。”老管家抖着两只手道。

    “你在说什么,娘亲怎么会不见?”

    老管家身后跟着宋夫人的丫环阿春,她也是一脸急色:“本来一直在的,后夫人说要去厨房看看,这一走就没见回来,我过去找,厨房的人都说没见夫人过去,叫上府上的人到处找了,还是没有找见,这才来公子这里。公子,夫人不会是落,落水了吧。”

    “胡说什么。”难得宋丘声音严厉,可心知从前厅去往厨房确实是要经过一个池塘,那池塘并不浅。

    他一个剑步,朝着池塘方向奔去。一众奴仆跟着他,谁都没有他跑得快。

    好在,池塘不大,很快就能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那母亲到底去了哪里,这样的日子她怎会无故不见。

    众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宋丘平常住的院子,他以后和戚缓缓也会生活在这里,而宋夫人一直独居在旁边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