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过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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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睁眼时感到视线一阵模糊。 他下意识伸了胳膊搭在面上许久,直到鼻梁都被压得发痛,才将手拿开,重新睁了眼睛。 近来他总容易出现如此状况。不知是不是劳累过度,抑或只是不可避免的不再年轻,陆逊皱着眉起身,旋即发现了些微异样。 ……他的床铺,是这个样子吗? 再抬头,他惊诧得险些跌回床上。——这根本不是他睡下的房间!他第一反应是有人趁夜潜入,把他搬来这么个地方,但略微一想便知道不可能。府内下人虽不多,可也不是没有。再说他睡眠一向轻,不可能半夜发生什么意外他却不知道。更不提这房间竟给他一股奇异的亲切感,好像他已经在这里住了许久。 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感觉并不是错觉:窗边的案几上还放着几卷未看完的文书,他一眼扫过,立即认出了孙权的笔迹。 认真的,稚嫩的少年笔迹。他一阵晕眩。孙权曾经身为他学生的过去在对方成为主公的一刹那就默认要被遗忘并美化。但现在,这份作业上还留着他老老实实做的检讨,似乎在说前几天不该擅自跑出去散心的事。 陆逊脑中嗡鸣着又拿起其他几份文件。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对他来说却不亚于晴天霹雳。——所有文件的落款时间一模一样,都是在十年前。如果时间正确,那么这个房间他熟悉也再正常不过,不如说他忘记才奇怪。毕竟直到孙权坐上主公的位置之前,他一直都住在这里。 火红的外衣还挂在床边,他顺手摘了,怀念地摩挲了几下才穿上。但他刚迈出屋门,便狠狠撞上了一堵不存在的墙。院子和大门近在咫尺,他却无法再踏出一步。似乎某种力量将他限制在了这个屋子,以及这具年轻的躯体中。屋外的天空是昏沉的红,周遭一切都静默无声,仿佛除了他便再没有其他活人。 陆逊站在门边,他并不惊慌,周瑜离开前给他留下了些许模糊的暗示,他虽不能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这世上还存在着他不能理解的力量——而眼前的情况显然算是一种。院门吱呀一声,接着便是他最熟悉的声音大咧咧地响起。 “伯言,你好了没!他们都先去啦,你怎么还没出门?” 他惊喜地望向那说话的人。男人高大的身影在晚霞中模糊成一个影子,但即便如此陆逊也能一眼认出他,并下意识地生出一股信赖。 “子明!来得正好。我出不去这院子,其他人去哪儿了?” 吕蒙为他话里透出的无比自然的亲昵惊得脚步一滞,旋即隐隐觉得耳根都在发热。一时间竟哑了嗓子,沉默地快步走到陆逊面前。后者尚在思索,抬眼见到吕蒙不自在地抓耳挠腮,便笑了一声,“怎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 吕蒙这下彻底确定了这股随意而亲近的语气不是他的错觉。于是最合理的解释立刻蹿进了他的脑袋。 “我靠,你是不是批文批坏脑子了啊?!快快快回去躺着!我就说人不能这么连轴转,你非要犟!等着,我去找医生啊!” “……找什么医生,回来!” 陆逊被他弄得有些无语,毫不客气一把扯着对方的衣领子又把人拽回来,横眉怒目地骂他。“我若是有问题,还能生龙活虎地站在这和你讲话?你动动脑子行不行!” 吕蒙却从他这幅怒容里读出几分熟悉的味道,这才稍微放下心。“也是。……今天不是拜西王母的日子么,街上到处都热闹,子敬他们都去玩儿了,让我来喊你呢。哎,你刚才说出不去院子什么意思啊,哪儿不舒服?” 西王母。西王母。陆逊皱起眉。这的确是孙策唯一没有禁止信仰的神。但他向来不喜吵闹,故而对这种日子唯一的深刻印象只有一次。 和吕蒙有关的那一次。 结合这个怪异的时间点,陆逊心中已有些许猜测。他扶着门框,深深地看了吕蒙一眼。“你有话要跟我说。”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吕蒙立即有些慌乱,目光游移,就是不敢跟他对视。 “是……不是……我天天都有话跟你说呢,这么突然干啥。” 陆逊便无奈地摇头。天边黄昏的暗红色已全部褪成了沉沉的黑。夜已经来了。 他转身回屋。 “先进来吧。” *** “你本会在今晚和我表白。”陆逊开门见山,表情镇定地宣布。吕蒙险些跳起来,想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偷偷囤下的烟花被发现,还是歪歪扭扭写下的草稿撕得还不够粉碎,才让这场笨拙的告白功亏一篑。陆逊没理会他的惊慌,还在飞快地推理。 “我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而且不能离开,接触不到其他人——除了你。所以关键一定在你身上,吕蒙,你做了什么吗?” 吕蒙听到自己的脑子呼呼转了两圈,但奈何实在摸不清这复杂的情况。只好结巴着回答唯一能回答的问题。“没,我啥也没做啊!除了想跟你表、表白……我靠,你怎么知道的啊!” 于是吕蒙花了十分钟听陆逊陈述自己来自十年后,二十分钟对这种瞎话进行了嘲笑,然后在陆逊沉默而充满威严的眼神里花了一小时接受事实。 “那现在……以前……反正就是这个时间的你又去哪儿了?!你又怎么才能回去啊?” 陆逊摇头。他仍在思索,若问题不在吕蒙,那也必定是他们之间需要做些什么,才能破除这诡异的力量。“这些我都不清楚。最好的猜想大概是他去了我那边,我们只是暂时互换了身体。” 吕蒙大脑宕机,过了半晌才只知道确认在他脑子里盘旋半天的那句话。“所以我们真……真在一起啦?” “快有十年了。”陆逊无奈道。他瞥了眼吕蒙大剌剌敞开的衣襟,不轻不重地瞪了还是个愣头青的爱人一眼。“……啧。都快忘了你这时是这副样子。” 吕蒙rou眼可见地扭捏起来。又想到自己在十年后的恋人面前大抵也没什么隐私,一时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最终他还是垂了手,小学生似的乖巧坐在离陆逊不远的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手也牵了?” “嗯。” “嘴…嘴也亲了。” “对。” 吕蒙便傻笑起来,陆逊等着他往下问,却没想到这傻子止步于此,只顾盯着他傻乐。他便有些头疼,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止不住涌上心头,陆逊表情严肃。 “没有别的要问的了?” “还有啥?” 吕蒙被他突然的正经也吓得坐直身子。陆逊扶额,“就知道……你这人,不教是学不会的。算了,既然我回到这里,也该承担些责任,你愿不愿意学?” 吕蒙本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日后犯了什么大错,陆逊这是等他自己反省,却见陆逊突然笑起来。来自十年后陆部督的从容和戏谑绽放在他尚还年轻的脸上,反而更显出别样的光彩。吕蒙看得呆了,又被他半是认真半是恼火地叫回神。 “怎么,究竟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但……学啥啊。我懂了,表白是不是,等你一换回来我立刻说,怎么样?” 陆逊无奈地长叹一声,想到自己时间线上那个好不容易才养得初具人形的吕都督,再看看面前这活蹦乱跳的傻狗,实在有点感慨自己人生不易,究竟怎么会选择和这种人共度余生。但当下他只能继续担当教化重任,直言不讳。 “床事。你一点都不通吧。” 吕蒙被这几个字砸得脑袋发晕,腾地跳起来,反倒后退几步,“这样不不不好吧!我们才刚确定关系!……不妥当不妥当,不妥当。” 陆逊被他气笑了。“这时候你倒介意起来了?真是稀奇,硬是赖进我家,要跟我蹭吃蹭喝时倒不说不妥当了。” “那不一样,不一样嘛!”吕蒙满屋乱看,就是不敢看陆逊,连带着腔调都急出了往日耍赖撒娇的调调。陆逊早就对他这语气有了抗体,起身两步捏着爱人年轻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吕子明,现在你大概是不知道,但我们第一次就是因为你说你懂很多才开始的,结果呢,差点把我折腾没命——!你是选现在由我教你,让你真的学点东西呢,还是以后自己乱来,把我气得要跟你分手?” 这大抵也算是一种无形的气场压制。吕蒙本就不敢不听陆逊的话,更别提十年后早把他拿捏得清清楚楚的陆逊。他稀里糊涂地点头,陆逊才又放软了口气,低声抱怨。“况且在我的时间线,你出去打仗已经半年未归,成天在信里嚷着想我,如今还要往后退,我哪儿能不生气?” 吕蒙心道这多少是有点强词夺理,日后的他的锅怎么甩到现在的他头上,硬要说的话,他们上午也才刚见过。但陆逊目光柔软,话语里竟透了从未有过的委屈。吕蒙哪里挡得住这般亲近的抱怨,真就坐了回去,涨红着脸,眼睛跟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无措地看着身边人,像是等他下一步指令。 陆逊看他这样也觉得好笑,便按着他的肩仰起头。吕蒙再怎么木头也知道了对方想干什么,紧张得鼻尖都有些冒汗,将身下床单都抓起一团。但陆逊丝毫没叫他的慌乱打乱思绪,心思平稳地吻上他紧闭的唇。 吕蒙只觉得什么过分柔软的东西在他唇上停留了片刻,如幻觉般又飞快地离开。他下意识睁开眼,想要追随那片柔软而去,对上的却是陆逊含着笑意的眼睛,金色的瞳仁在烛光下闪着不可思议的光,他有些发窘,陆逊却摸了摸他的脸,忍俊不禁起来。 “老是嫌你在床上没轻没重,倒忘了你这时……像个笨蛋似的。”还有自己也是。他在心里补充道。 两人的床事一开始简直是个灾难。一个只凭本能行事,一个有点理论知识又不多,常常是干着干着便互相争吵起来,这个怪那个不懂体恤,那个又怪这个有事不肯直说,闹了很久才慢慢学会配合。陆逊是在这其中改变最多的,可能也算是托了某些医生轮番科普的福,他也不再被先前过分重礼的观念束缚,有什么私人情绪或感受都不肯说,而是也能涨红着脸交代吕蒙自己会有的感受,这才挽救了他们岌岌可危的夫夫生活。 结果现在还要被迫面对这一切。陆逊想着便觉得无奈,但再一想也算是造福过去的自己,能少受点罪,便又振作起一些精神。 吕蒙被他说得有些惭愧,挣扎着还要嘴硬。“你老查禁书,又不让人看,怎么能怪人不懂。军营都叫你查得跟和尚庙似的了……!” 陆逊便挑眉。“怎么,不查你就看得懂了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帮人真要管死了还不得翻天?你这脑子就只装着吃和打架,自己没路子也别找借口。”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起来。如果是十年前的他,这些话定然是绝不可能说出口的,但他和吕蒙早一起度过了数年的岁月,无论是斗嘴还是其他都成了习惯,现在对着年轻时的吕蒙,不加掩饰的话语也仍会脱口而出,或许这也算吕蒙传染给他的一些小小的坏毛病。 吕蒙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到爱人骂完他后突然笑起来,那样轻松愉快的笑容,他还从没见到陆逊脸上出现过。吕蒙看得几乎呆了,几乎是神使鬼差地说出了声。“未来的我应该还算让你满意吧?” 见陆逊面上现出一丝迷惑,他又赶紧结结巴巴解释。“因为你看着还挺开心的,也没冲我发太大火……” 陆逊又微笑起来。他都忘了自己以前经常因为某个傻瓜要发多大的火了,岁月和吕蒙早磨得他没了脾气,现在再见年轻时的爱人,竟也有些怜爱的感情涌动。他拨开吕蒙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捧着他的脸颊认真想了想,在他额上又落下一个吻。“是的。和你在一起很幸福。” 然而放开人时他却吓了一跳。吕蒙鼻尖和眼圈都泛着红,俨然下一秒就要猛男落泪的模样,陆逊动作停滞,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倒是吕蒙自己动作利索地揉了揉脸,将那堪堪要落下的几滴眼泪又挤了回去。“没啥,我就是高兴!……没让你受苦就行,到现在我都还觉得在做梦呢,我俩居然真能在一起。” 跟个小孩儿似的。陆逊无奈,心中某块地方却变得更柔软了些。吕蒙耳尖泛红,小心翼翼地也学着陆逊的样子凑近了些,在他鼻尖啄了一口。陆逊被这份笨拙逗得欢喜,初恋的痒意从心口蔓延开去,挠得他快被满溢的喜欢充满。他习惯性地抚摸着吕蒙脖颈,从脖颈到胸膛,吕蒙却被他摸得如受惊的虾子似的突然拱起身,讷讷地坐远了点。见陆逊疑惑地盯着他,才别扭地支支吾吾。 “那个、我……我有点硬了。” 陆逊被他气笑了,又想起这人好像一贯都是这样,闹到床上后直接提枪就能上,一轮又一轮的,简直能吓死人。现在对他了如指掌的年长爱人自然不能让他再重蹈先前如野兽般zuoai的覆辙,于是轻咳一声,让他把裤子先脱了。 吕蒙不明就里,但还是老老实实依言照做,那根玩意儿蹦出来时陆逊还是有些心惊,——实际上第一次时他几乎都被吓坏了,虽然对吕蒙的尺寸也有心理预期,但真的接触到这玩意儿时他还是难免有些阴影。 吕蒙眼见着陆逊垂下眼睛,却并不羞赧地伸出双手,熟练地沿着柱身撸动。陆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却又因为常年练剑,也覆着薄薄的茧。如今那漂亮手指竟认真附在这么一根青筋跳动的巨rou上作业,吕蒙光是看着都感觉又硬了三分。更别提这几把就是他自己的,那薄茧若有若无地刮过柱身,刮过他敏感的冠头,竟比他自己都懂得怎么哪里才会让他颤抖,让他的阳物酸涩地更加胀痛。吕蒙这下彻底信了他们日后会共度余生的事实,不然的话,又如何解释陆逊竟如此熟悉他的身体,以至于更甚于现在的他呢? 然而他还是在陆逊弯腰俯身,突然吻上他那粗物时险些叫出声。素来严肃谨慎的陆文秘,此时也用一模一样的认真态度,吻着爱人那勃发的分身。吕蒙不知所措地撑着床铺,他下意识想阻止恋人这过分超前的行为,却又被下身传来的那股奇异的快感钉住,动弹不得。陆逊扶着他笔挺的yinjing,正轻柔地舔舐着那青筋凸起的阳物,男人白皙清秀的面庞和这原始的生殖器官对比实在太过鲜明,吕蒙看得呆愣了,甚至连自己那根东西被浅浅含进口中时都尚未回神。 身体的刺激终于迟迟传来。吕蒙被从未有过的柔软温热包裹着,甚至能感受到软舌紧贴着yinjing挤过时舌苔上柔韧的颗粒。尚未经人事的年轻男人如何顶得住这样的冲击,纵然陆逊在这方面的本事并不算太熟练,他还是在柱头被吮吸时涌上一股强烈的快感,终于是xiele出来。 陆逊避得不及时,连发丝都挂上了那浓稠的乳白色浊液。吕蒙惊慌失措,赶忙攥着袖子去替他擦,却听到陆逊低声笑了一句。 “还挺快的。” 吕蒙脆弱的男性尊严立即发出一声清脆的开裂声,他急赤白脸地试图辩解,“谁让你上来就……!你这是犯规!” 见陆逊仍在笑,这窘迫就转成了几分不爽,令他报复似地直接张牙舞爪啃了过去。陆逊被他仗着体重优势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唇被狠狠碾上,痛得他本能地张开口,试图用舌止住对方的野蛮行径,然而这却只是给了对方可趁之机。那外来者趁虚而入,在他口中胡搅蛮缠,毫无一点章法。 结果还是回到了起点。陆逊无奈地想。他们的初吻大概注定就是这么乱七八糟,吕蒙得负全责。经历两次这种事的唯一好处是他不再会慌了手脚,连气都不知怎么换,但纵然如此,他也还是感到被压得快窒息,于是本能地伸手胡乱推着身上结实的身子,恰好按到两团熟悉的柔软肌rou。 吕蒙尚还沉浸在这场幼稚的报复中不能自拔,却突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他终于肯停止在恋人口中的侵略,两人的津液交缠着,甚至在空中拉出暧昧的银丝。陆逊面露绯红,大口喘着气,发丝凌乱地落在面旁,手下还在习惯性地按着吕蒙饱满的胸肌,如猫儿似的踩来踩去。 于是吕蒙终于小小地找回了一些胜利,骄傲地挺着胸脯迎上去。“就说练胸有用吧!到头来还不是你占便宜!” 陆逊终于回了神。如果现在是十年前,那他大抵真的会为自己无意中暴露出的癖好羞愧难当了。但如今的陆部督只是哼了一声,手却没离那两块结实的肌rou。这时的吕蒙身上还没有那么多伤痕,但即便如此,他也习惯性地用指腹蹭着那横亘胸口的伤疤,摸得吕蒙先受不住,抓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动。 “倒是会讲。若我不来,你又要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占到这个便宜?” 吕蒙一滞,旋即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但上面说不出,下头却有部位跃跃欲试地想要再发言了。陆逊毫不惊讶地感到一团东西又站起来,硬邦邦地戳着他的大腿。两人都低头去看那罪魁祸首,吕蒙挠挠脸,有点惭愧但不多。觉得还是得展现虚心好学的精神。“接下来干啥啊?” 陆逊面上涌起一瞬的僵硬。吕蒙敏锐地捕捉到这丝神情,认真地抓住他的手,“伯言,你想说什么就说,你说啥我都会照做的。……以后的我也应该是这样吧。” 倒是确实。陆逊默默想。两人虽也有争吵,他说什么吕蒙却都会听。再看着眼前年轻的爱人一副眼巴巴的乖顺表情,他也再说不出什么推阻的话。“……这里有润滑膏吗?” 吕蒙眨了眨眼,不甚理解。“没吧。咱俩大男人,也不用什么美颜膏啊。……哦,你柜子里还有一罐冬天防肤裂的油膏,那个行吗。” 陆逊头疼地扶额,让他先拿过来。吕蒙颠颠地去取,回来时才发现陆逊不知何时已褪了外头严密的衣物,上身松散着露出几寸白皙的胸脯,下身还露着两条光裸的腿,惊得他赶紧别过头去,又想起两人现在的关系早已往前迈进了不知多少步,便又目光躲闪地转回来。陆逊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由好笑,“怎么,以往赖在这边睡觉的时候也不见这么扭捏,现在反倒见外了?” “那不一样,那时候我不是把你当兄…兄……反正那时候我也没仔细看过!” 吕蒙嘴硬身子倒诚实,两步走过来照旧坐在陆逊身前。于是他这才发现原来陆逊下身已不着一物,刚才纯粹是上身衣物太长,才让他有了片刻含蓄错觉。 哪怕是男人都有的那东西,陆逊也长得极标准漂亮。粉白的一根半硬着乖乖躺着,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陆逊被他灼灼的视线终于盯得不好意思,咳嗽两声示意他也上床来。“你我已成婚多年,这本是不用教的事,但你在这个时候的技术实在是太……我们都受了不少罪。所以你看好,我只能教你这一次。” 吕蒙被这太过冲击的场面震住,一时间竟有些动弹不得。他的恋人正倚靠在床头,冲他分开双腿,大大方方如展示教具般将身体打开在爱人面前。心理上早就是已婚者的陆逊见年轻的爱人还呆着不动,便叹了一声,拽了他的手,主动带着熟悉自己身上的每寸肌肤。 “这里,你最喜欢乱啃的地方。但我会发痒,会揍你,所以你最好收着点。” “这里,我睡不着时你会摸着哄我,就用这个力度,不许用乱掐。” “还有这里——” 年长者终于忍耐不下,这具身体还从未如此暴露在人面前,光是被吕蒙带着粗糙老茧的手滑过,都足以让这敏感的身子发着颤,令他发出难耐的喘息。吕蒙食髓知味,学着刚才的样子又揉捏着他腰侧的那块敏感的娇嫩肌肤,于是满意地见到陆逊又一阵颤抖,耳根都漫出绯色。他还从不知情事也有如此多的细节要把握,好学的心倒是在此时达到顶峰。 然而教学仍在继续。陆逊带着他的手一路向下,直到摸上那隐秘的入口,粉嫩的xue口尚未被开拓,被粗糙的指腹刮过时难以控制地产生一阵剧烈的痒意。陆逊紧抿着唇,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子明,挖些药膏来,……多用些,此处不易开拓,你那蠢物又粗大,当时我们第一次,我险些被你折腾得没命。” 吕蒙咽了口唾沫,低低地应了一声。顺着陆逊的指引,将膏体抹在xue口周围,陆逊又就了他手上剩余的膏,闭了眼,先用自己修长的手指进了一截,又曲着指节在xue口来回挖弄。吕蒙目不转睛地看,只觉得下身更烫了几分,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念头密密麻麻地攀上他的脑子,叫嚣着要他马上挺进这方隐秘的宝地。但理智最终还是压下了这股原始的冲动,葱白的指节终于拔了出来,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响。陆逊睁了眼,清亮的金色瞳仁也染上一丝秘不可查的恍然。“子明,你来。” 吕蒙扶住那修长的腿,令他夹着自己腰身,旋即又取了些膏体,小心翼翼地学着陆逊的样子,慢慢捅进那紧闭的xiaoxue。这场景实在有些冷静得过于怪异,这下终于换做是陆逊涨红着脸,扭头不愿再看,只言语指引着他在自己体内慢慢摸索。 “你……你慢慢来,等它能接受了,再往上加,……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没准备就胡来,听见没!” 吕蒙闷着头,胡乱应着,心里却惊讶于裹住他手指对那guntang柔软的触感,他缓慢向里推进着,融化的膏体令这过程容易了不少,陆逊轻声低喘着,仍在进行教学。“你找找,里头有个地方,碰到了我会舒服。” “我知道,严白虎讲过,叫什么花心——” 吕蒙信口胡诌,他觉出陆逊现在虽有心理准备,但身体却仍有些紧绷,果然陆逊被他这浑话转移了注意,愤愤地骂他。“净听他们乱说!你——哈啊,别按那里,子明——!” 他终于摸得了那一处极轻微的凸起,只是使惯了各路兵器的武将手上实在没个轻重,照着那点上就是一按,陆逊只觉得腹内一阵诡异的痛感混着酥麻痒意直窜上来,本能地想直起身,却被吕蒙按着腰胯,被动地接受这快感。接着是又一阵,又一阵。 “啊啊,子明,别…嗯啊…别碰了…唔呃……吕蒙!” 吕蒙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抽回了作案的那根手指无辜地看着他。一股湿淋淋的液体也跟着被带出,陆逊被他jian得泪眼朦胧,实在有点后悔。他低估了这一套对尚是处子的自己有多大刺激,却还没想好要如何补救,就感到一股冰凉的触感又跟着那根手指塞进了后xue。这次那手指学了聪明,不去直接按压那敏感的一点,改成了小心翼翼地绕着打转,吕蒙这下倒是终于展现出一些虚心好学的品质,咬着陆逊的耳朵问他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陆逊被他按得腰肢发软,小腹酸胀,连身前的rou棍都不知什么时候挺立起来,吐着清亮的前液。他顾不得吕蒙的问题,吕蒙便自己摸索着,往已经湿软的xue口又塞进一根手指。陆逊闷哼一声,柔软得近乎呢喃的抱怨也落进他耳朵。“……好胀,别放了,放不进来的…” 吕蒙滞了片刻,陆逊被身体深处涌上的快感冲击得眼尾发红,头脑昏沉,下意识地搂住爱人的脖颈,蹭着他的面颊想要亲吻。吕蒙笨拙地回应着他,心中却涌起了一阵荒谬的嫉妒,为未来的那个他——那个能让陆逊毫无顾忌,发出柔软呻吟的他,那个能让陆逊肆无忌惮索取亲吻的他。 于是连带着那xue中搅动的手都带上了赌气的意味,汩汩的蜜液从身体深处流淌出来,他似是终于凿开了这身体中隐秘的一口井,而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 他抽回手指,急不可耐地放出了挺立已久的yinjing。然而扩张许久的xiaoxue在这庞然大物边依旧显得格外可怜,吕蒙掐着搭在他腰边的大腿,几乎要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鲜明的手印。陆逊回了神志,挣扎着起身,“你不许动!……我自己来。” 他实在是被当初第一次时吕蒙野兽般的行径吓怕了。陆部督踉跄着跪坐到吕蒙结实的小腹,双腿还因着刚才手指的亵玩有些发软,吕蒙便贴心地托着他两团臀rou,还贼心不死地揉捏了两下。陆逊被他弄得又是一阵腿软,气得直瞪他。吕蒙这才老实,由着恋人扶着自己的老二,慢慢坐上。然而未经人事的xiaoxue吞吐了半天才吃进一个头部,吕蒙憋得难受,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盯着恋人胸口那两粒若隐若现的rou粉乳粒,妄图转移注意,结果却可悲地发现这只能让自己那玩意更硬上几分。 陆逊按着吕蒙的胸口,也无暇再顾及那两团rou是不是真的比十年后更有弹性,只喘息了片刻又咬着牙继续向下。rou棍坚挺着劈开guntang的xuerou,又立即被这湿润的柔软紧紧包裹,吕蒙喘息着,眼见陆逊几乎要脱力,却没再继续托举他,而是一松手,径直叫他坐到了底。 陆逊呜地呼喊一声,旋即被吕蒙掐住腰才稳住身形。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已被钉在了这guntang的rou柱上,迟疑了许久才缓缓抬起腰身动作。 “……记住这个频率,以后也不许用蛮劲乱冲撞。嗯哈,你别乱动……唔啊啊!” 然而这时吕蒙却突然学会了融会贯通。眼见着陆逊抽动的频率逐渐降低,他却掐着恋人的腰主动开始抽插,陆逊瘫坐在他身上,只觉得自己成了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上下起伏着找不到尽头。 “子明,那里……对……哈啊,啊啊,子明,子明……!” 吕蒙终于还是发了狠,抱着恋人精瘦的腰肢,将他反身压在了身下,整根抽出又捅进,每次都精准地对准了那sao点碾压。这具年轻的身子何时受过这般刺激,连着未来的陆部督都被cao得失了神志,双目失神,抓挠着爱人的后背浪声yin叫,小腹一紧,竟径直射在了两人紧贴的腰腹之间。吕蒙只觉得那xue更紧裹着他的rou根吮吸,每次捅进去都被热切地迎接,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粗口,又啃上眼馋许久的瓷白身子和rou粉的乳粒。陆逊恍惚间以为自己正被什么野兽嗅闻啃咬,又想起了和吕蒙不堪回首的情事,……却又好像不再那么难堪。吕蒙狂热地啃咬着爱人的锁骨,喉结,暴露在外的一切皮肤,终于用力cao干进他的深处,埋在最柔软的那处不再动窝。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冲破空气的啸叫声,两人都向外望去,只见到一团绚烂的彩色绽放在远处的天边,接着一阵爆破声,又是另一团。吕蒙若有所思,擦掉恋人眼角溢出的泪水,轻柔地吻他。“本来为了今晚,我特意也准备了一堆爆竹的,……可惜没用上。” 怎么算没用上呢。陆逊头昏脑胀,只觉得下腹被一阵热流浇灌着,灌得他失了神志,甚至无意识地将手也放上腹部,试图摸出自己是否已被cao得变了形状。吕蒙看得心头一阵燥热,好不容易舍得将几把拔出来,却看着艳红的rouxue没来头的一阵心跳。——但这都是陆逊允许的。是他的伯言亲手教他如何cao干自己,如何与他联结成为一体的。 思及此处,吕蒙又突然觉得欢喜起来。陆逊当然会这么做。心思严密的陆伯言,总习惯把人生的所有事计划好,按着步骤安安稳稳地走下去。正是因为他被陆逊理所当然地认可,规划在了他人生重要的部分,陆逊才会教导他这一切。 吕蒙于是高兴起来。顺口在文官结实的腿根咬了一口。陆逊吃痛,刚要骂他,就见那孽根又颤巍巍地站起来。 陆逊:……行吧。 但这次吕蒙终于勉强像个人,不再只顺着本能驱动身体,而是高高兴兴捞起陆逊,在他面上亲了又亲。 ——伯言,我们以后是啥样啊,办婚礼了吗?都请了谁啊?我死了能埋你家祖坟不? ——没办婚礼。只请了亲近的人吃酒,子敬,绩儿,仲谋都来了。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有的是时间活呢,不许说这些话。 ——那我是啥样,成都督了应该更威风了吧。 ——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就是衣服好好穿了,也会读书了。 ——……听着一点都不像我。但反正你在我身边,我也变不到哪儿去,是吧。 陆逊笑起来。他掰过吕蒙的脸,认真看着他的眼睛。 ——不行,我们都要变的。若是日后我面子薄,有什么事,什么感受都藏着不肯说,你也要教我。教我说出来。 ——说什么,说你现在教给我的这些吗? 陆逊被他问得后知后觉地耳根发烫。吕蒙啄着他的唇,只觉得陆逊的睫毛蹭在他的面颊,如蝴蝶般扑闪出轻微的痒意。 ——嗯,什么都要。这些也要。 他听到恋人轻叹了一口气,笑声柔软,带着情事后的慵懒落进耳朵。吕蒙心里痒痒,几把也痒痒,于是悄没声地又蹭上陆逊肿胀的xue口,可怜巴巴地看他。 所以伯言,好伯言,让我再来一回吧,就一回—— 陆逊早对他这套免疫,挥手要拒绝,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抓着腰利落地翻了个面,跪趴在床榻,臀瓣被不怀好意地揉捏着,又被一连串的吻沿着脊椎落下,吻得他浑身颤抖,腰也酥软着塌陷,正被吕蒙掐着腰抠弄着xue口,正中下怀。 陆逊被他弄得没了力气,实在懒得抗议,便当真随他去。却没想到吕蒙手也不闲着,自己的那根捅进去,握着他的柱身也开始撸动。 “伯言,你不再教教我怎么帮你撸吗?——这也应该学一学的吧。” 硕大的囊袋拍打在臀rou,发出叫人脸红的rou体拍溅声,陆逊却被捞着腰,双目失神咬着碍事的衣服下摆,一面被当着几把套子,一面还要教别人怎么摸自己的几把。大概全天下也就吕蒙能让他做出这种荒唐事。他晕头晕脑地想,下身便也涨得难受。吕蒙被他带着摸了几下便上了手,便咬着他耳尖,兴高采烈地报告。 “好了,以后你这里也不必被冷落了。都交给我吧!” 陆逊想让他滚蛋,涌出口的却成了一串黏腻的呻吟。窗外绽放出第二次绚烂的彩色,今夜的第二次烟花也要开始了。可是坏了。他想。这家伙——怎么就学会举一反三了呢。 *** 吕蒙醒时外头已天光微亮。他伸了个懒腰,只当是昨天训练过头肌rou还留着隐隐酸痛,更多的却是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总之在陆逊房间醒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睡得好也不是稀罕事,但身边躺着的是没穿衣服的陆文秘,这就是天大的稀罕事了。 一些线索勉勉强强被拼凑起来,庆典,表白,还有一些已记不清的话语。但无论如何进度也不能快成这样。吕蒙心跳得像打鼓,拼命祈祷陆逊先别醒,却还是绝望地看到墨蓝色的发丝动了动,金色的瞳仁迷茫地反射着他的影子。 “子明?……怎么又到我屋里睡了。快回去。” 经历了一整晚情事的嗓音还透着难言的缠绵情态,陆逊疲惫地把自己往被窝里又埋了埋。吕蒙大脑极速转动,从陆逊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亲昵地喊他了到他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却怎么想都隔了一层朦胧的雾气。陆逊似乎也觉出什么不对,猛地睁眼,“你背上哪来这么多抓痕?” 三秒钟后陆逊的卧室出现一团被子裹成的不明生物。陆逊躲在被子里,羞愤交加,咬牙切齿。“你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吕蒙回想了下他身上斑驳的红痕,嘟嘟囔囔。“这不明摆着么……而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也挺配合的来着。” 陆逊气得又想踹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反驳吕蒙。不知为何,他的记忆里只剩下了烟花。遥远的,绚烂的大朵彩色火花,大声地绽放在黑色的天幕下。他似乎不在这里,又好像正在这里。 “我向你表白了。”吕蒙见他出神,只好小声提醒。“你……你应该是接受了吧。” 显然不止接受了。陆逊终于把被子打开了道缝,愣愣地看着墙壁出神。一个热烘烘的身子立刻贴过来,吕蒙拢了拢他散乱的发,讨好地把他圈进怀里。“还在想啥呢,你别是后悔了吧。” “胡说八道。……我是在想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做。” 一个脑袋凑过来,咬着他的耳尖好言好语。“都这样了还去上啥班啊,留在家休息休息吧,我去帮你给周瑜请假! ” 陆逊没有回答。他仍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吕蒙几乎整个人都环在他身上,胸前凹凸不平的旧疤痕磨得他发痛。陆逊推开他,某个模糊的念头升起,他倚着吕蒙,迷迷糊糊地感到一双大手正抚着他的后背,轻柔地上下滑动着。微弱的睡意缓缓漂浮,那个莫名的念头却更强烈地升起来。 改天,出个定期清查内部人员的草案,然后——和吕蒙一起去拜拜西王母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