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开始了新生活

    李其刚醒来已经午后1点了，尿憋醒的。跑到厕所，裤子一拉，手还没握上呢，那玩意儿就直直冲着马桶，呼呼啦啦一顿排放，顿觉身轻如燕。一阵畅快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等洗完脸才醒悟，卫生间太干净了，要不是摆放的物品很熟悉，还以为走错了呢。

    不对，物品也有不熟悉的，比如粉色的毛巾、粉色的牙杯和亮蓝色的牙刷，多清新呐！

    再看旁边的破洞的咖啡色毛巾、掉瓷的白色搪瓷杯和黑色牙刷，李其刚原来并不觉得怎样，能用就行，现在一对比，凸显出他的糙男真相。

    淋浴的墙壁都亮了，地板看起来也刷了，地上的盆里还泡有衣服。李其刚走进一看，好嘛，是他自己的内裤，足有三四条。其他的脏衣服也不见了，小姑娘是打算接着帮他手洗内裤？那双手，呃，那双不知所措的手，上午的时候捂的那个位置，现在帮他洗内裤，怎么想怎么躁动，看那盆里的泡沫都像是要舞动起来。

    可她刚来呢，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她还叫他叔叔呢，她......

    强迫自己不要想，弯腰动手把盆里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给洗了。也就消停了。

    简单收拾了，下楼看到陈晓悠在仔仔细细地擦厨房台面，四周再看看，焕然一新，桌子凳子干净整齐，厨房台面一半铮亮，一半脏兮兮，全是油污和洗洁精的混合液。小姑娘汗津津地，头发有几绺贴在脸上，红扑扑的脸色倒是比之前亮丽不少。想到这就又想到上午那场景，不由得面红耳赤，撇开了目光。可人小姑娘根本没看他，认真努力擦着台面、洗着毛巾呢。

    李其刚咳嗽一声，   “剩下的我来清理吧。”

    小姑娘这才回过头，“叔叔醒了。还剩一点，我一会就弄完了。”

    “我清理吧，你休息一会。”

    “那我去把泡的衣服洗了。”陈晓悠扭头要上楼。

    “泡在盆里的内裤吗？我刚洗好晾开了。”李其刚说话间手忙不停，也不抬头看陈晓悠。他其实看了就知道，小姑娘也是有些脸红。

    半天没有回应，李其刚回头看见小姑娘在他背后静静站立着，脸微微有些红，   他也起了拘束。

    “上午的事，很抱歉。”李其刚索性说开了，虽然尴尬，但毕竟要对人家小姑娘有个交待。

    “我，我平时一个人住惯了，上午睡迷糊了......以后我会注意。”略结巴，略脸红。

    “呃，我，我知道了。”陈晓悠尴尬到抠脚，情急之下转移了话题，“叔叔，你给我派活吧，打扫卫生、做吃的、卖东西都可以，不会的我可以学。”

    “确定要在我这干？我这工资可不高，也辛苦。”

    “不怕辛苦，我不要工资，有吃住就可以了。”陈晓悠还是担心叔叔瞧她瘦弱不会用她，“我在家总干活的，别看我瘦，我有力气的。”

    “哪能不要工资呢？我最近是想招一个人的，   回头我打听这附近的工资，也给你按这个算。没有具体的活，店里有啥你干啥，等你学会了做包子煎饺啥的，再安排活。”讲起店里的事情，李其刚是越说越顺溜，还想起来一个事，从钱箱里数了2000块钱递给陈晓悠，算是提前支取的工资。

    陈晓悠最终收了1000块钱，她也确实需要钱买些生活用品、换洗衣物。同时她也把一直随身带着的身份证给了李其刚，这是她唯一可以证明身份并给人信赖的东西了。

    其实李其刚觉得他这里并没有值得人骗的东西，但小姑娘认真的性格，确实是得他欢喜。他也就收了她的身份证，这样她也能安心。

    整个下午李其刚做煎饺、打豆浆忙得团团转，陈晓悠立在李其刚身边，边看边听讲解，随时还搭把手递个东西。忙碌的时间特别容易过，下午4点店里开始陆陆续续地上人。店里东西简单，花样不多，可李其刚的包子和煎包这么多年好吃的名气在这附近是街坊邻居都知晓的。

    “哎吆吆，不好意思，我被事情耽搁了，来晚了。”门口排起了长队。

    “没事，大姐，来得正好，那锅煎包帮忙翻一下。”李其刚头都没抬，高声应了句。陈晓悠左右看了看，心说叔叔和谁说话呢，然后就看见一个珠圆玉润的中年阿姨风风火火走进来，去到锅旁边就上手干了起来。

    陈晓悠也没功夫问，排队要买东西的人很多，她手脚还算利索，但东西不熟悉，还是慢了。加上来买东西的都是附近的人，店里忽然来个清秀的小姑娘，温温柔柔的小声音，就是买东西的大妈跟她说话都开始好声好气，顺道还打听了起来，以为小姑娘是李其刚的亲戚。还好李其刚得出空来到前面帮忙，解释了忙不过来，新招的人。大妈们就打趣他这是招人呢，还是招媳妇呢，眼瞅着小姑娘都尴尬了，李其刚只好转移话题问大妈还需不需要别的。

    先前进来的珠圆玉润的“大姐”倒是接了腔，“新招来的？现在肯干这个活的小姑娘不多了。”

    说完上下打量了陈晓悠，笑眯眯地，虽说一脸善意，可陈晓悠还是被看的有些发毛。人家“大姐”却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我叫赵建芳，在这做了一两年了。小姑娘你叫啥？”

    “我叫陈晓悠，刚来。”陈晓悠认认真真地回答，却惹来赵大姐哈哈大笑。

    “我知道你今天刚来的，我每天都来呢。你别紧张，我就是看你年龄小，怕你做不来。”说着赵建芳把新出锅的煎饺端了过来，同时还招呼着外面的客人，“   刚出锅的，香着呢。”

    一锅才送走了三分之一的客人，有等急了的就催，陈晓悠第一天也不知道多久能出锅，只能笑着安抚，赵建芳就洒脱多了，“两分钟出锅，急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豆腐脑好了，饿了就进来喝碗豆腐脑垫垫。”话落进来两三个人，陈晓悠赶紧去拿碗，准备盛豆腐脑给客人。可进来的三个人走到她跟前，伸手从她手里拿过碗，就自己盛了。

    赵建芳看见了，跟陈晓悠说，“你去前面招呼着，得空收拾一下桌面，后面这些我和老板就做了。”

    陈晓悠感激地看了赵建芳，赶紧到前面忙去了。

    大概忙到7点，客人逐渐少了，李其刚去处理第二天蒸包子要用的面，后厨赵建芳做好一锅就去收拾后厨了，陈晓悠自动自地整理好前台和店里桌椅，坐在台前开始算账。

    陈晓悠把帐跟赵建芳说了一下，赵建芳点点头，说差不多每天都这个收入，只是没想到陈晓悠这么快算好账，感慨多了个人果然不一样。

    陈晓悠去后面报账给李其刚的时候，店面后面是个院子，院子里李其刚搭了新的厨房，专门用来做食物前期准备工作的，很宽敞。是李其刚他正在和面，听到帐也是点点头，却跟陈晓悠一起走了出来，把陈晓悠正式介绍给赵建芳，也跟陈晓悠说了赵建芳是兼职，每天上午来2个小时，下午大概4点到关店，这些食物都熟得很，让陈晓悠多学习。

    安排陈晓悠先上去休息的时候，李其刚私下和赵建芳说了小姑娘的情况，“大姐，以后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她。”

    “可以可以，这小姑娘稳重又勤快，我瞧着也喜欢。”赵建芳想的是李其刚能招人，说明生意好、日子好过了，作为瞧着他一路辛苦的街坊，她心里觉着安慰。

    其实，陈晓悠听着呢，在楼梯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