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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看你能不能撑到一百遍

    母子俩收拾妥当,司机开了家里最低调的一辆400多万的迈凯伦,去给翁小舟赔不是。

    棚户区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贫民窟,路窄得没边,车子开不进去,司机停了车,副驾驶的保镖A为二人开了车门。

    路口的人震惊又好奇地往他们身上瞧,保镖A撑开了硕大的黑伞,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恭敬道:“夫人,慢点。”

    狐允让换穿了一件亲和且气质的纺纱连衣长裙,6cm的高跟鞋踏在泥泞的地里,司机跟着接出了少爷。

    瞳易安手里捧着一大束象征着歉意的香槟玫瑰,每一支都蓬勃饱满,带着新鲜的露水。

    迈凯伦后边跟着一辆保姆车,这会儿下来了五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保镖B从后备箱里取出一箱子现金,和一个沉重的超大型果篮。

    母子俩走在最前面,剩下的六个人跟在后面,列成两队,整齐地往里走。

    迈凯伦以表低调,6个保镖也是为了防止二人出意外,搞的最low配置。

    瞳易安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破烂的地儿,震厌之色溢于言表,他警惕地看着路面,以防踩到不知是泥巴还是狗屎的东西。

    终于,左拐右绕,726号腐朽门牌的标记旁,坐在板凳上,杵在外边看书的翁小舟抬起眼,眼里说意外不意外,说震惊又很震惊。

    上个礼拜,偶然一次家长开放日的机会,翁小舟见到了瞳易安的母亲。

    狐允让当时穿着一袭白裙,被好多个小朋友围着夸,瞳易安站在圈内,叉腰翘鼻子:“那当然!我mama是最漂亮的!”

    女人的白裙像春风拂面,笑得害羞,眼底却尽是温柔。

    她和瞳易安迥然不同。

    这是翁小舟对狐允让的第一印象......或许,这个女人能帮助他,能帮助他脱离困境。

    翁小舟愣神之际,狐允让拍拍儿子的肩膀:“小安,去给人家道歉。”

    翁小舟抿紧了唇,瞳易安讨厌的目光有所收敛,小霸王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塞花进他怀里,拖着腔:“对不起。”

    玫瑰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课本,翁小舟瞄着他,瞳易安露出得意的,又转瞬即逝的笑。

    翁小舟捏紧了花束,狐允让走上来,真心诚意地说:

    “对不起哦小舟,是我没教好易安......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翁小舟垂着眼睛,害怕地缩起了脖子,委屈巴巴地说:“狐阿姨,我肚子上好痛......瞳易安以后还会打我吗?”

    瞳易安被他这副绿茶样惊地张大了眼,狐允让立马道:“肯定不会啊!他再打你我揍死他!”

    她焦急地说:“肚子很痛吗?给阿姨看看!”

    翁小舟放下花,听话地撩起了衣服,男孩白白的肚皮全是淤青,狐允让又难受又气愤:“瞳易安!你看你干的好事!”

    瞳易安:“......”

    翁小舟放下衣服,狐允让急忙地说:“伤成这个样子,肯定要去医院看啊!你奶奶呢?”

    “我奶奶还在地里干活,这个点还没回来。”

    “那要不打个电话跟你奶奶说一声?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翁小舟乖巧地点点头,进屋里去了。

    翁小舟是班里有名无实的班长,干的活最多,领的赏最少。

    可当班长也有点好,就是能搜集班里所有人的档案,了解他们的基本底细。

    狐允让的电话号码就是从档案里翻出来的,翁小舟很警惕地用了公用电话亭给她打电话。

    他家穷得叮当响,别说翁小舟的手机了,就是座机也没有一部。

    于是,演戏boy翁小舟,装模做样地在里面开了两腔,停顿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礼物还是要当面送的,几人拎着钱和水果原路返回。

    翁小舟第一次坐这样豪华的车,心里怦怦直跳,只是还没等他激动一会儿,瞳易安就趁母亲不注意狠狠踩了下他的脚。

    他皱起眉,顺势往狐允让处挪了一点,畏缩得像只小鸡仔。

    狐允让权当遭受霸凌的小孩在害怕,又是抱抱又是摸头,还拿小冰箱里几千块一只的雪糕给他吃。

    瞳易安气得脸都青了,伸手去拿雪糕,却被mama打了下手背。

    狐允让柔软的嗓音努力严厉:“做错事的孩子没有雪糕吃。”

    瞳易安一愣,眼睛蒙上水雾,俊俏的小脸看起来别提多可怜了。

    狐允让心一颤,软了半截,瞳易安骨子里倔强的脾性让他不在外人面前轻易落泪,他吸了吸鼻子,坚忍地扭过头去。

    -

    瞳鬼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女人靠在床头,捏着吹风机,不知道在想什么,模样神游天外。

    他屈膝上了床,手臂圈着她的腰,把脸趴着埋进她柔软的小腹里。

    狐允让的胳膊被他发丝上的水一冰,回过神来,打开了吹风机,给男人吹头。

    吹风机是瞳家制造的,彻底做到了绝对静音,狐允让摸着他粗硬的头发,把早上的事跟他细细报备了一遍。

    “......去医院买了药和保健品,然后又去眼镜店给那个小孩配了10副眼镜,最后一起吃了个晚饭,就回家了。”

    她微微弯了弯眼睛,笑得有些无奈:“儿子硬要给他配以前戴的老年眼镜,我没答应,给人家配了金丝细框,看起来精神点。”

    瞳鬼坚挺的鼻压在她肚子上,声音被堵得闷闷:“到底想说什么。”

    “......”

    瞳鬼的头发已经干了,狐允让摁灭了吹风机,捋着他的头发,惆怅地道:“想说...不知道儿子该怎么教好。”

    瞳鬼默了一瞬,低声道:“你已经教得很好了。”

    狐允让八百年都难得在瞳鬼嘴里听到一句肯定话,差点以为是幻听,她惊喜又感动地说:“你说什么?”

    “......”

    她激动不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嘛~”

    能叫瞳鬼这样的人说一句赞赏的话实在太太太太(N个太)不容易,被他肯定,狐允让就像得到了诺贝尔育儿奖那么开心。

    瞳鬼撑起身子,绿色的冷眸盯着她,狐允让紧张又期待地蜷了蜷脚趾,瞳鬼唇一勾:“还想听?”

    狐允让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瞳鬼毫不客气地攫住了她的唇:“想听就取悦我。”

    “让我高兴了,想听几遍,都说给你听。”

    “唔唔!我要听一百遍!”

    “......”

    “那得看你能不能撑到一百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