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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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夜不成眠 自从上了初中之后,你就没再和母亲一起睡了。 离了祂你是真的无法睡安稳,夜里总会起身来到母亲房间。 祂的房门都不会对你锁上。你感激母亲这份信任的敞开。 然而你没有再哭闹,没有再纠缠,只是静静看着熟睡的母亲,好像这样就能攫取某种安定的能量。你知道你长大了,应该更懂事一些,好让母亲继续爱你。毛茸茸散乱的卷发、冷艳的深邃眼窝、纤长妥帖的睫羽,还有那一对似拱形又似柳叶的细眉...你的目光像一支硬毛笔,深深地勾勒祂的睡颜,像是要从一幅浓重的油画上刮下一点颜料,带回去涂抹后半夜的梦乡。 母亲也常常因身体的疼痛而睡不好,发现这件事后你一夜要最少要醒两遍。你牵挂祂,不可抑止地。你知道祂已经自己这样度过了许多年,你缺席的日子已无法追回,所以你必须要填补今后。你很懊悔小时候那几千个与祂同床的夜晚,你怎么就没有发现祂是这样地痛苦呢,有一夜祂明明已经忍不住呻吟出声把你惊醒,后来祂怎么就能继续瞒过你,你怎么能睡那么死呢... 你走上前,替祂掖被角、擦汗、敷药,甚至在祂偶尔疼得特别厉害的时候,你想干脆守在祂床边。看着你急得掉泪的样子,母亲柔声说我没事的,你快回去好好睡。 离开祂卧室的时候你忍不住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祂身边呢,要怎样才能像小时候一样整夜陪伴祂呢,看着祂这样你却无能为力,真的要疯掉了。童年时因为“没长大”而无法守护母亲,现在却因为“长大了”而依然不行。 母亲十分自律,每天都会按时起床去录音室,无论晚上有没有睡好。所以你后来学会了提前了解祂第二天的行程,如果没有要紧的或与人约好的事情,你就会偷偷把祂的闹铃掐掉,让祂白天好好补觉。保姆每天会叫你们吃早饭,而往往在她开口前,你就会悄悄阻止她。 然后你守在母亲卧室门口,以便能及时看到祂醒来,你好马上去把食物热一热。当祂醒来,责怪你的行为耽误祂练歌时,你只是抱着祂说,mama我担心你,我很担心你,人是要休息的。你睡不好的每一夜,我也无法成眠。 07 镇定剂 祂开始用一些止痛剂,用过之后往往就能安睡了。出于对关于祂的一切事物的好奇,你去看了一眼是何种药物。之前抚养过你一段时间的叔叔阿姨在医院工作,你在药房里待过两三年,眼前这种药物的一些成分勾起你模糊的记忆,你感觉不对劲,于是打电话问叔叔阿姨。 最终你成功让母亲换了一种止痛剂。 刚开始停用强效药剂的那一段时间,祂非常不适应,夜里常被更强烈的痛感唤醒。 你早就预料到这一点,那几夜让闹钟到点了就把自己叫醒,赶去祂的卧室。一听祂的呼吸有些急促紊乱起来,你便爬上床将祂揽进怀里,顾不得祂此前对你的劝告,轻柔地安抚祂的头发、头皮、脖颈与背部。祂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将你推开,只是挣扎着把身子转过去背对你。你生气地说mama都这么疼了就别再顾忌那些了,祂不说话了,却紧紧拧着眉,冷汗渗进你的领口,一片湿凉,你恨不得把祂的痛分过来一点。你毕竟还太小,有时会无助地哭,却不想让母亲知道,只能一边默然淌泪,一边安抚祂的痛处。在你尚显稚嫩的怀里,祂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虽然还是偶尔有痛醒的时候,你便对着他的痛处轻轻呵着气,暖湿的气流竟然有奇效,祂的抽搐缓解了,很快又坠入梦乡。 那几个重回母亲身边、待祂重新睡着的后半夜,是你十三岁以后感到最安心的夜晚。你和母亲互为镇定剂。 08 口唇期 从十五岁开始,你就常常做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梦。而这些梦更加不能和母亲说。 再长大一点,你从同学那儿学会了喝酒。醉后的记忆全是断片,你不知道你是否真的从背后抱住过母亲,母亲又是否真的包容了你无限延长的口欲期,由着你含住祂的发丝或者耳朵,在口腔中摩挲。 有时候你和母亲在广阔无边的草地上散步,你会突然牵起祂的手放在唇前,伸出舌头轻轻卷过,咸咸的濡湿,然后给祂露出一个刚吃完糖果般的无邪笑容;有时候祂出门前会换一种新的香水,你便恨不得贴到祂身上去闻一闻;有时候母亲洗完澡,早守候在走廊转角的你听到开门声、闻到渐渐逼进的沐浴露味道,便猝不及防地跳出来扑上祂,埋在祂的脖颈间就伸舌头。这些时候母亲就笑着躲开,然后佯怒推了推你,“Neverland不欢迎小狗,你给我马上离开这儿。” 你捂住嘴,一副要掉小珍珠的模样:“mama你不爱我了吗,mama,我不是你的宝贝吗......” 祂有些啼笑皆非,你垂下头来,任祂抬手将你本就凌乱的头发揉得更糟,“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撒娇啊,像不像话?你的同学朋友也是这样吗...” 你发现哪怕面前人已逐渐在你面前显得娇小起来,你还是对祂有无尽的依恋。你在祂掌下蹭了蹭,抬起眼睛朝祂笑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他们不够喜欢他们的母亲吧。” 你是母亲流域中的一个初民。你慢慢建起了自己的文明,以祂命名。你每天都在走却永远走不出的路,是祂掌心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