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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唐】猎与囚章十(汤池PLAY前奏)

    层纱轻拂,玉台珠盏,暖光融融,水汽氤氲。

    陆狛尹以经商之名来中原十载,手中流过的钱财无数,府上也极为富丽,而府上这座温泉浴池更是集合了数种西域奇珍,由陆狛尹亲自设计装饰,形如日月,一为暖汤,一为冷池。

    日池正中有一块质地细腻温润的玉台,高度及腰,可容两人躺卧,略低于水面。几株黄金莲蓬附在玉台一侧的边缘,时不时喷出几股小小的喷泉。

    四周垂下薄绡软帐,蕃枝宝树上的明珠熠熠生辉,花朵形状的金盏里面盛着牛乳、蜂蜜和美酒,银盘中新鲜的葡萄和石榴宛如一颗颗堆成小山的红绿宝石。

    来到这里,就仿佛置身于极乐之境,然而真正极乐还尚未开始。

    南皇是最晚从下人那里得知陆狛尹的邀请的,所以来得时候,暖池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只是这不算大的池子里面气氛泾渭分明,着实算不上融洽。

    陆狛尹所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见南皇进来了微笑着点头示意,雪河在相邻的一侧闭目养神,似乎很享受微烫的池水,但这两人即使处于一个池子,依然像是各泡各的,中间仿佛有一条无形且逾不过去的界线。

    定国倒是在神态认真地在洗澡,十指由上至下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力道稍重就会在皮肤上留下淡红的指印。湿漉漉的长发蛇般蜿蜒进水里,其中一缕黏在锁骨上,朦胧的光晕中令人意乱神迷。

    南皇不由脸一红,不敢再看他,视线乱飘间发现了距离陆狛尹最远,恨不得缩进池子角落里的秦风,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陆狛尹道:“愣着做什么,外面寒气重,还不来下水暖暖身子。”

    南皇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因为室内热气弥漫,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脱下外衣,有样学样搭上浴巾,抱着胳膊有些羞赧地滑进水里。

    水的深浅刚好在坐下时没到脖颈,温度亦是恰到好处,熨帖无比,依稀能闻出一些活血驱寒的药材香气,但并不像药浴那般明显。

    南皇背靠池壁,看看陆狛尹,又看看另外三个人,觉得他们实在是安静得不同寻常,或许泡温泉也有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他想了想,头一低,也不说话了。

    同一个池子里盛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尤其在没人发声的情况下,视线间的交锋打量自然也如火如荼,不比这汤泉的水温低出多少。

    陆狛尹七分目光都给了雪河,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没占的便宜都看回来似的。

    雪河看起来比秦风还要健实一些,臂膀和胸肌颇为有力,不知道摸起来软硬如何,陆狛尹掩饰性地摸了摸下巴,臆想着等会儿如何料理那样的身体,就像是锁定了目标的猎手,只消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定国则是一直似笑非笑,在陆狛尹和雪河之间扫了个来回,目光微闪。

    只是如果都按兵不动,那谁会先动?

    “噗通”一声,出乎意料的突发情况打破了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却是南皇一头栽进水里去了。

    四人骇然而起,定国离得最近,忙不迭扑过去摸索几下,把南皇捞起来,陆狛尹便在此时赶到,揪着心把他接到怀里。

    南皇紧闭着眼,嘴唇微张呼吸急促,苍白如纸的脸上水直往下淌,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陆狛尹探过脉搏,松了口气,打横抱起南皇离开池子,秦风本想过来看看情况,见状迟疑了一下又退回角落。

    离池子不远,隔了道屏风后面便是几案软榻,供人泡累了休息之用,此处靠窗,没里面那么浓重湿热的水汽,陆狛尹将南皇轻轻放在垫子上,定国拿了块浸冷水的布巾进来递给他,但他担心南皇着凉,只是稍作擦拭,然后把人用薄毯裹起来。

    “唔……”南皇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意识,“头好晕……好难受……”

    “来之前没吃晚饭?”陆狛尹从旁边点心盒子里捏了块金乳酥,南皇就着他的手乖乖吃了,鼓着腮认真点头。

    陆狛尹只能叹气:“没人告诉过你空腹泡澡是会昏厥的吗?”

    南皇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委屈道:“不知道,我也没泡过这么热的水……”

    陆狛尹一时无言,于是又往他手里塞了两颗葡萄:“吃点喝点,休息一会儿。”

    “我有点困了,”南皇呆呆地望着他,看起来似乎还不太清醒,小声道,“我可以睡这里吗?”

    “想睡就睡吧,走的时候叫你。”陆狛尹表面上的温情已经有些装不住了,他还惦记着池子里那三个不怎么省心的猎物,他们每一个的吸引力都比南皇要大得多。

    天知道他的耐性都快磨没了。

    南皇既然没事,陆狛尹很快就把他抛之脑后,只当刚才发生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回到汤池,雪河和定国都在里面,却没发现秦风。

    陆狛尹立刻心生警觉,这次泡澡带武器未免太煞风景,但他本就擅长近身搏斗,在同样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即便是雪河也奈何不了他,秦风更是重点“关照”过的,按理说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更别说逃走了。

    想从雪河面上发现什么难于登天,定国却故意不看自己,趴在池沿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皮。

    他一定还在这里,陆狛尹仔细打量着池子,面上丝毫不显,一步跨进汤池。

    变故陡生!

    前脚尚未踩稳,足踝猛然被箍紧,随之而来的是大力一扯,陆狛尹失去平衡的瞬间反手扑抓,虽然免不了摔到池子中,毕竟有所预料。

    池水像是沸腾了般掀起浪花,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秦风不成气候的扑腾缠斗只能算是小打小闹,陆狛尹不怎么奋力便将这条暴躁的游鱼压制在汤池一角,更多提防着的是另外二人趁机发难,然而雪河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连定国也是一脸怡然自得,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图,这也让陆狛尹稍稍放心,随之而来的,是对秦风不识时务的怒火。

    “为什么叫他来?”秦风一点都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自觉,犹自挣扎着,寒星似的眸子里盈满了愤怒和憎恨,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安的什么心?!”

    陆狛尹倒是没想到秦风不情不愿地被自己逼着来汤池,一直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躲着自己,这会儿居然会为南皇出头,他本就憋着火,见此冷笑一声:“什么心?”他看似暧昧地将秦风圈在无处可逃的角落,水下却将那双不停踢蹬的腿压制得死死的,混乱中藏在后xue的缅铃被拽出来,秦风身子一僵,陆狛尹伺机找准了位置,毫不留情地刺进去。

    “当然是……想干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