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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么久以来何知第一次不问自来,这种失去某种控制的感觉让项如蓝有些不高兴。 但不悦的感觉还未持续太久,她就被另一件事转移了注意。 许久未联系的大学同学沈岚给她打了电话。 原来沈岚毕业后也留在了榆市,在实验中学做老师,打电话来是希望邀请项如蓝作为嘉宾出席一场学校举办的讲座。时间在下周五。 项如蓝立在窗前,一边摩挲着那盆百合花的叶子,一边揶揄沈岚:“沈老师,您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项老师现在是大作家,我等凡人也不好叨扰呀。” 项如蓝没接她的话,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但说真的,咱们毕业以后就没再见过了吧?那就这么说好了啊,结束后项老师再赏脸吃个饭?嗯……就我们两个。” 项如蓝原本还想推托,见是二人局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沈岚那边还有事要忙,在和项如蓝确定了具体的时间地点信息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何知没再出现过。而周五也来得格外快。 项如蓝以知名作家的身份出席了讲座,结束后和沈岚一起去了她预约好的酒店。 沈岚特意从家里带了一瓶红酒来,二人聊起当年,追忆了一阵子青春岁月。 推杯换盏一阵子后,突然,项如蓝想到什么:“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联系我?” 沈岚眨眨眼:“是何知向我推荐你的。” “何知”这两个字就像一个失控的开关,沈岚刚说出口,项如蓝的脸色就变了变。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当年就是沈岚介绍自己和何知认识的,当时她们一见钟情。 那后来又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项如蓝有些待不下去了,烦躁地喝尽了杯中的酒,在手机上打了车,向沈岚示意后便匆匆离开。 望着项如蓝离开的背影,沈岚拨通了一个号码。 - 室外的冷风让项如蓝的头脑短暂清醒了片刻,她扣好大衣的纽扣,走向路边。 没一会儿,一辆轿车便在她面前停下。她打开车门坐进后排,报过号码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待再次醒来,项如蓝发现车子停在一片无人之地,而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一阵心悸的感觉蔓延开来,她拉开车门下车,认出这里是榆市东边临海的那处山崖。 这里的风明显更大,风衣已经无法抵挡刺骨的寒意。昏暗中,项如蓝勉力看清靠在车头处的人。 那人一身警用制服,身姿挺拔,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她头低下一阵,再抬起,指尖一点火光明明灭灭。 是何知。 她也看见了项如蓝,吐出一口烟雾,说:“醒了。” 项如蓝不喜欢烟味,但何知好像已经不在乎了。 “怎么是你?”项如蓝的大脑一片混乱,不明白何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何知没有接她的话茬,这让项如蓝有种开车飙高速后刹车突然失灵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何知疯了,这一切都失控了。 项如蓝有些害怕,可她不能展现出来,只能强硬地命令道:“我要回家,送我回去。” 何知苦涩地笑着,像审讯犯人一样,问:“项如蓝,我最后一次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吗?”项如蓝走上前,生怕何知听不到似的,大声说,“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听到这个回答,何知不知是满意了还是死心了,总之点了点头,将烟头按在引擎盖上,拉开车门示意:“上车。” 项如蓝松了口气,依旧坐在了后排的位置,系好安全带,等待何知送她回家。 何知很快发动了车子,但并没有开往回城的方向。在引擎轰鸣声中,那片大海离她们越来越近。 五脏六腑先是飘浮在空中,接着浸入海水里。 海水冲不掉恨,也洗不掉爱,只能不断涌入,灌满,最后让人窒息。 她的爱大概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