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言情小说 - 好姑娘恃宠而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这里,”梁锦棠带着她来到主院的一棵桂树下,笑意有些莫测,“有傅懋安为你备的……嗯哼,你要瞧瞧吗?”

已是黄昏,夕阳的金晖透过枝叶为树影镶上华美的滚边。梁锦棠那好看的美人脸在这美景中笑得隐隐得意又期待。

“好啊。”傅攸宁轻垂眼帘,抿唇笑得眉眼弯弯。

她猜到是什么了。

得了她的允诺,梁锦棠便舒心又开怀地去取了小花锄来。

当那十几坛女儿红自混着草木清香的泥土中露出头来时,傅攸宁还是忍不住心中汹涌又欢欣的泪意。

她只能抬起衣袖遮面,尽力不叫梁锦棠瞧见她又哭又笑的窘态。

“每年在为傅云薇庆过生辰后,傅懋安会带着他的夫人,嗯,也就是你的母亲,到这里,为你埋下一坛子女儿红,”见她百感交集,梁锦棠徐徐起身,展臂环住她,在她耳旁轻声笑喃,“他们一定没发现,有人,觊觎很久了。”

“你这算……作弊,”傅攸宁放下手,又在他身上蹭干眼泪,半晌才抬起脸嘲笑他,“梁家齐光,这很不君子。”

“傅二姑娘,你以为,世间为何只有‘小人得志’这个词?”梁锦棠得意地觑着她的笑脸,“你听过有‘君子得志’的吗?”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好吧?傅懋安搞了这么鬼的一盘大棋,若不拿这姑娘赔给他,信不信他当真会去刨坟的!

傅攸宁敛了泪意,笑意通透地缓缓退出他的怀抱,蹲在那桂树下密密匝匝的十几坛女儿红面前,纤细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坛子,心中全是温软的暖。

其实,到头来,她这一生,终究是走运极了,不是吗?

梁锦棠也缓缓在她身旁蹲下,指着其中一个坛子,笑道:“这年该是你十二岁。那时我总爱盯着傅云薇的脸瞧,想着,不知傅攸宁,她长成了什么模样,在想些什么,又在做些什么。”

“那年的傅攸宁啊,”傅攸宁伸出指尖抵住那坛子,抿唇低笑,“她正恼着,不知何时才能将弩机练好呢,那些同门传回来的消息千头万绪,究竟何时我才能分辨得出,哪些是有价值记入史料的呢?真是头疼极了。”

十五岁,傅二姑娘许是该长大了。十五岁的梁家三爷便想着,明年,或者后年,我便要去从军,将来长成当世最威风凛凛的好儿郎,再回来告诉傅懋安,青阳傅氏的二姑娘,小爷要定了。

十五岁的傅攸宁却在想,江湖可真不好混。若有一日我死了,定然得要壮烈些才好,否则谁会记得,这世间,我来过。

十六岁的傅攸宁在想,便替齐广云试试这些药吧。他聪明,将来说不得是要名载史册的人,若我不小心死掉了,至少,也有人会记下那么两三行,也算得我这一生,最最壮烈的成就了……

“今后,你只需牵好我的手,”梁锦棠紧紧将她环在臂中,声音低低中带着痛意,却又无比坚定,“什么都不必怕,什么都不用管……有我在。”

“好。”

“再也不要,拿你自己去换任何人,你得知道,在梁三爷心中,傅二姑娘是这世间最矜贵的好姑娘,千金不换的。”

对,她不聪明,她不机变,她学无所成,她行无功业。

可她就是某个人心中最好的姑娘。

她同天底下所有的好姑娘一样,值当得起面前这位天底下最好的儿郎。

在初夏的桂树下,在这堆父母多年来一坛一坛为她攒下的女儿红面前,傅攸宁终于再不克制满心奔涌的洪流。

她吻了他。

那就,一起走吧。

同去行过大好河山,同去看花扬雪落,同去阅四时锦绣。

从前只想,要成为最好的我;从今后却是,要成为最好的,我们。

然后慢慢地,一同老去。

许久以后的将来,在双双都白了头发掉了牙时,便牵着手躺在椅上,就着大好的风光,同小孩子们吹嘘,年轻的时候啊,我们也曾一同经过漫长的岁月,历过风霜雨雪,春山如笑,一树繁花。

良久过后,傅攸宁随手取出身旁的一坛子女儿红,豪气地将风泥拍开,对那红着脸的梁三爷道:“不知梁三爷,愿共饮否?”

“大凡喝酒,总需有个说法。”梁锦棠明明就一脸恨不得抢过来就喝光的样子,却硬生生就忍着,非要明明白白说清楚。

于是,那傅二姑娘便坦荡大方地直抒胸臆:“青阳傅氏二姑娘,今日诚邀梁三爷私奔,不知梁三爷,跟是不跟?”

“梁三爷他,自是要跟的。”

这是他等了许久的,一生至死的邀约。

50.第五十二章终章

望岁九年四月二十六,傅攸宁于光禄府议事厅毒发,吐血倒地。京中医者皆束手无策。

四月二十七,德高望重的杏林名家、扶风梁氏家医褚鹤怀称,傅攸宁所中之毒,或需寻访遁世名医方有一线生机。

四月二十八,光禄羽林中郎将梁锦棠上表请辞,朝野哗然。

四月二十九,圣主面召梁锦棠密谈后,准奏。

四月卅日寅时,一辆马车自帝京东城踏月而出。

十里长亭前有送行人恭候多时。

齐广云将装了解药的锦盒递给梁锦棠,笑道:“那年她来时,京中几乎无人关注,如今她离去,倒轰动一时了。”

梁锦棠笑意温柔地转头望向马车内沉睡的人,再转回来看向齐广云时,目光带着锋利寒冰。

当齐广云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暴击后,梁锦棠才笑着扬了扬那装着解药的锦盒:“就不谢了。”若非这混蛋,傅攸宁也不会带着一身的毒过了这么多年。

谢他?没当真砍死他,已算梁锦棠替傅攸宁留的同门之谊了。

齐广云抬以手背抹去唇角血迹,不恼反笑:“这,本也是我欠她。”

当年是他诓了傅攸宁替他试药。

他那时带着满心戾气的恶意,却未想到这世间真会有这样傻的人。便是拿自己的命去成全别人,她也无畏,全无半点犹疑。

“那个邹敬,你交出去了么?”先前萧擎苍自河西将邹敬秘密押送过来后,梁锦棠便将人转手给齐广云。

齐广云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已转手给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