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鱼唇的人类跪下吧（六）

    猫咪日记

x年x月x日

永远这个词，不要轻易用，因为承担不起。



尖叫声和慌乱的跑声似乎在这个时候只是一个背景音。

“啊……我其实是在做梦吧……”

被推开的黑子因为小腿上的伤而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却因为之后的发展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虽然脸上依旧一副面无表情，但是凑近去看眼睛，却能发现黑子此时已经双眼茫然。

他刚刚是看到一只猫只用尾巴就能把一块石头给拍开吧……

黑子无意识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一种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的感觉呢。

但是很快地，在看到那双金色的猫瞳时，黑子浑身一震，那天晚上的回忆浮上脑海。

“阿，阿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另一边，金木瞪大眼。

【笨蛋。】

“你你你你你——？！”金木嘴巴张大，看着自家黑猫用尾巴扭出的字。

【跟上。】

“等……等一下……”金木捏了捏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嘴巴张合想要说什么，却发现黑猫已经向前走了。他愣了愣，然后回过头，“那个……你和我一起走吧……”

黑子点点头，两个人一拐一撇地跟在黑猫身后，然后看着那只黑猫只是用尾巴碰到别的人，被碰到的人就不知道怎么地向旁边挤去。

两个伤员竟然就这么平安出了体育馆。

恰巧这个时候，那种无形的撞击似乎也停止了。

卓一然抬眸，看了眼停留在半空中和虚战斗的死神，就移开了目光。

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金木也在这个体育馆，只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死神出现，却听见有人喊了金木这个名字，而且语气很惊慌。

等他发现金木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个蓝发男生，两个人似乎都受了伤。最后卓一然叹了口气，然后朝金木靠近。

赶到的时候，正好拍开了那块石头。

这个二货，竟然还闭上了眼睛等死。卓一然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脸，因为心情不太爽用了些力。

和库洛洛比起来，金木真的弱得不值一提。

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毕竟不是用武力来衡量的。

【去医院。】卓一然拍了拍金木小腿。

金木挠挠脸颊，迟疑道，“那你呢，阿然？”

【有事。】

还没等金木再说什么，卓一然就离开了。

只是闭了下眼而已，一睁开就发现自家猫咪似乎有变成超人（？）的趋势，而且还会用尾巴扭字，金木觉得信息量有些大。

他捂住额头，觉得脑袋被冲击的有点晕。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黑子在一旁看着，直到那只猫匆忙离去，他才轻声开口。

“啊？”像是才想到不止自己一个人看到，还有另一个旁观者，金木浑身都绷紧了，“我……那个，你问吧。”

另一边，卓一然刚刚赶到现场，就发现自己迟了一步，那个死神已经跨进了类似门的形状里面，然后消失了身影，至于那个一开始在体育馆顶搞破坏的虚，已经被解决了。

真是……卓一然抬爪摸了把脸，却没什么后悔的情绪。

死神还能继续逮，金木那个笨蛋却只有一条命。

卓大爷甩甩尾巴，不留一丝痕迹转身就要潇洒离去。

“夜一桑？”

略带不确定的声音。

卓一然本来没准备给出反应，只是漫不经心地点开任务面板，进度还是停留在可怜的百分之三十。

但就在那个低沉的男声叫了这个名字后，进度突然变成了百分之五十。

卓一然：……

明摆着这个男人和死神有联系。

卓一然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穿着的男人。

那人对上卓一然的眼神，咳了下，自言自语，“看来是认错了。”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喵。”

男人脚步一顿，莫名从这声平淡的猫叫声中听出了威胁的意思。

他抬手将帽檐拉高一些，浅黄色稍翘的短发下那双军绿色双眼也露了出来，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为什么只是出趟门就遇到麻烦事啊。

然后无奈地转回身，那只和夜一同样都是黑毛金瞳的猫蹲在那里默默看着他。

“欢迎来到浦原商店。”

唰的一声，男人打开手上的扇子，然后哈哈一笑。

“不知道客人有什么需要的么？”

一边打着哈哈，男人一边却在怀疑这只猫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店铺的，明明之前把它甩掉了不是么？

鱼唇的人类，老子有地图。

浦原喜助怀疑自己看到那只蹲着的猫冲他露出藐视的微笑。

【你是死神？】

摇扇子的动作一顿，被掩在帽子下的双眼微微一眯。

“看起来客人并不需要我回答。”

这只猫明摆着就是认定他是死神了。

【带我去死神的地方。】

抿了抿唇，浦原喜助没有说话。

打开通往尸魂界的方法他自然是有，但是不可能对着一个身份不明的猫就这么摆出来。

“我很好奇一件事情，”顿了顿，浦原喜助缓缓道，“你到底是一个过于聪明的猫……还是变成猫的人。”

有夜一这个能变成猫的好友，浦原喜助可以肯定，就算这只猫其实是个人，他也不会感到吃惊。

他想知道的，是这只猫的目的，为什么要知道去尸魂界的方法。

卓一然思考了会，然后被尾巴卷住的笔又动了起来，刷刷刷迅速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鱼唇的人类。】

整一个中二气息。

浦原喜助：……

他站起来，丢下一句话。

“请稍等。”

没过多久，浦原喜助踩着木屐，手里捧着一盆植物走了过来。

卓一然嗅了嗅，一种奇特的感觉从鼻尖钻进神经里，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蹦跶了过去，然后不停蹭着花盆，明明发现精神处于一种不正常的兴奋状态，卓一然却偏偏无法停止。

啊啊啊，好舒服……麻痹，这种状态闹怎样……嗷嗷嗷完全不想停止……

以上，为卓一然的思维活动。

第一次遇见猫薄荷，卓一然完败。

“浦原。”

偏向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原本在一边面带笑容围观的浦原喜助抬眸看去。

一只黑色的猫出现在门口，和房间内的黑猫一样，有着金色的猫瞳。

“你在做什么？”

金□□瞳看向房内的一人一猫，就像在看两个逗比。

浦原嘴角笑容一僵，“小生智商没有问题呢，夜一桑。”

“这只猫是怎么回事？”夜一完全没接他的话。

浦原喜助闻言，面上也露出烦恼的神情，“小生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黏上了呢……唔！”

虽然在关键的时候躲过去了，但是浦原嘴角还是留下了一丝血痕。

“真是……无妄之灾呢。”浦原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今年叹气的次数在今天就叹完了。

原本房间内还能看到两道黑影，后面却只能在双方停顿的时候看到身影，短短一分钟内，两个同样高敏捷的对手就就交手了好几次。

“啪！”

很响亮的声音，然后一个黑影朝墙壁飞去。

“夜一桑！”浦原叫出声，直接接住被拍飞的黑猫，确认怀中的黑猫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从气息上看也没有内伤后，他抬眸，双眸色彩一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之前的一段对话连试探的程度都称不上，浦原也就没有见识过卓一然的能力，只猜测对方速度很不错，找人的能力也称得上优秀。

现在想来，对方只是将气势收敛了，然后利用了他的先入为主。

【任务完成，新技能点亮——】

卓一然：“呵呵。”

一人一猫愣住。

“……你会讲话？”浦原眉头微皱。

【

技能名称：语言（主动）

发动条件：【当前等级lv0下】无

技能效果：使发动者不受身体发音限制

技能消耗：无。

】

“当然，”黑猫的声音虽然能听出来已经成年了，但更偏向清亮的嗓音而不是低沉，“浦原喜助是吧，我记住你了。”

麻痹，给老子捧来莫名其妙的植物，这种黑历史我记住了！

浦原喜助：……

啊呀，似乎这只猫很小心眼呢，就和夜一桑一样。摸了摸嘴角边的血痕，浦原暗自苦恼。

原本待在浦原怀里的夜一早就跳了下来，此时正戒备的看着卓一然。

“喂，”夜一开口，在对方看向自己后抬了抬下巴，猫瞳眯成狭长的弧度，“你到底是什么生物，想要去尸魂界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卓一然冷笑，不过这笑容的威力在猫毛下打了很大的折扣。

“你和蓝染有关系？”夜一试探。

蓝染？这家伙是谁……卓一然在心里给这个名字打了个问号，不过没什么想要探究的好奇心。

当卓一然离开后，夜一看向浦原喜助。

“说吧，怎么招惹回来的？”虽然漫不经心，却让浦原喜助默默内心苦笑。

“小生……其实就是认错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那只猫就找上来了。”

他真的很无辜啊。

只不过是因为附近出现大虚才出门，发现已经有死神解决了他就想着回来了，却看到一只很通人性的黑猫，而且还是金眸，他自然就以为是夜一桑，谁知道认错了而且还惹了一个小麻烦回来。

夜一盯视良久，最后发现浦原的确不清楚原因。

她偏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虽然那只猫看起来不像是和蓝染有关系，但是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希望不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影响。

被打上‘不稳定因素’的卓一然此时正在看地图上的坐标，然后顺利找到正在听医生说话的金木。

“你脚上的踩伤不算很严重，注意最近不要经常运动就行，对了，刚刚那位病人……”医生推了推镜片，说着注意点，却没有听着的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金木总是忍不住偷偷瞄身旁的男生，然后又担忧起卓一然。

从金木回答了男生的问题后，对方就是一副沉默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男生也看到卓一然的行为，金木也不会一直注意对方了，也正是因为这样，金木发现对方存在感真的很弱，如果不是因为他提醒，医生和护士甚至忽略了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伤员。

就像现在，明明对方就坐在这里，医生却给忽视了，还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

挠挠脸颊，金木扭头叹了口气，阿然你跑去哪里了……

欸？！

金木瞪大眼，那个蹲在树枝上的……

“你对喰种熟悉么，金木君。”黑子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哎？”金木茫然发出疑问词，然后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后有些惊讶，“黑子君为什么会问这个？”

他想了想，然后道，“关于喰种，其实我也只在电视上了解过。”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活的喰种。

“以人rou维持生命，将人类捕食，”黑子轻声喃喃，然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道，“金木君，你那只猫会不会是喰种？”

“吓？！”金木被吓了一跳，然后表情变得严肃，“绝对不可能。”

黑子默默看他。

虽然不习惯和人对视，但是金木硬是撑着不移开目光。

他绝对不相信阿然会是喰种，明明就是一只傲娇又小心眼的黑猫，虽然很通人性，虽然不像普通的猫，但是绝对不会是那种需要进食人类的物种。

金木：“……黑、黑子君，你怎么笑了？”

黑子唇角微弯，笑容虽然很淡但的确存在，“金木君看起来和自己的猫感情很好呢，刚刚的话，很抱歉。”

被这么说，金木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没什么，其实黑子君会怀疑也很正常。”

毕竟不是哪只猫都能拍飞一块体积不小的石头的，金木干笑。

两个人在医院告别，黑子转过身就看见抱肩看着他的人。

“赤司桑。”

“上回是在警察局，这一回是在医院，下一回会是在哪？”赤司眉头微挑。

“抱歉，让赤司桑担心了。”黑子乖乖鞠躬表示歉意，反而让赤司后面的话被堵了回去，露出无奈的表情。

至于那只猫的信息，黑子在得到金木刚刚的回答后已经放弃了之前的决定。

也许他这种行为会很愚蠢，因为他向ccg隐瞒了一只能够和喰种对话却安然无事的猫的信息，但是，黑子也是有同伴的人，也相信着同伴，所以，他也愿意相信金木君对那只猫的信任。

另一边，金木一转弯就又偷偷溜回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棵树附近，抬头轻声喊，“阿然？你在么？”

树上却没有猫叫声回答，金木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抬头瞪大眼去看。

“啪——”

一个毛茸茸的生物落在了他的脸上，被收起爪子的rou垫前两只踩在他的额头，后两只则踩在了他的下巴上。

金木：……

阿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大街上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点，于是金木怀里揣着一只猫回了家。

他原本以为自家猫只是力气大的不太寻常，加上能用尾巴扭字体而已，却没想到一回到家，阿然就丢给了自己一个炸弹。

打算好好和阿然进行一次人与猫之间的友好沟通，金木盘起腿坐在地上，还没有抬头就听到房间内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金木。”

咦？金木抬头四望，然后和一双金瞳对上。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钻进脑袋里。

等，等下！

但是还不等金木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刚刚那个声音只是错觉，蹲坐在他面前的黑猫就张了张口，刚刚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你此时的表情简直傻得不忍直视，金木。”

虽然金木曾经说过就算有一天阿然会讲人话了他也不吃惊，但是……

这种话就跟女生说自己要减肥一样，完全就是开玩笑的语气好么！

金木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捡回来的猫，有一天真的讲人话了。

卓一然趴在床上，淡定地看着金木离开房间，对方离开的那动作就像屁股被火燎了一样的急切。

看来这种事情对金木来说刺激还是太大了，卓一然想，然后打了个哈欠。

嘛，不过不是说笨蛋的神经总是比较粗么，看来这条定理不适合用在金木身上呢。

【叮——】

卓一然打开任务面板，然后发现自己似乎又要离开一趟了。

当终于平静下来的金木推开门来到自己房间时，却发现他以为会看见的猫咪却并没有待在床上。

金木愣在那里，茫然四顾却没有发现猫的身影。

离开了？金木脑海中浮出这个疑问，随即就是心慌，甚至怀疑阿然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甚至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当时毫不犹豫就冲出房间的举动，伤了阿然的心，所以对方就想着离开他了。

可是……可是他没有对阿然有过嫌弃或者害怕的想法啊……阿然对他来说，是……

金木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这种安静像是化为了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甚至紧的发疼。

“你这是在干什么？”

语带疑惑的男声从窗台口传过来。

金木猛地抬头，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

卓一然看着他，然后轻笑，“欸，哭鼻子了？”他心思一转，大概猜到了原因。

“阿然……”金木眼眶还有些红。

“啧，所以说你就是笨蛋啊，”卓一然从窗台轻巧地跳下，走到他的面前，尾巴绕上他的手，“你……”

还未说完的话因为面前的人的动作而停顿。因为金木已经将他抱在了怀里，脸甚至埋进他的猫毛里。

“咳……”

卓一然干咳了声，其实他真的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

“阿然会一直陪着我吧……”闷闷的声音从猫毛里冒出。

在身后摆动的尾巴动作一顿，然后垂了下来，搭在金木的手臂上，轻轻蹭了蹭。

金木终于抬起头，虽然眼眶还有些红，唇角却弯了起来，“看到阿然的另一面了呢。”

每次总是像看笨蛋一样看着他，但是刚刚那个举动，是在安慰他吧。

卓一然拍了拍金木的脸，眼带嫌弃，“好了，快点做饭吧。”

得到承诺的金木点头，“我也饿了呢。”心事一解决，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起来。

金木进了厨房。

卓一然想，金木和他上一个世界遇到的人都不同，也和他原世界的伙伴都不同。

如果是那些人，就会发现了吧，他对那句话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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