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偶然听陈伯说起，最近萧可执来了a大学。

    萧可执坚持每天晨跑的习惯来到这里也不例外，六点钟的清晨人很少。

    这天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生，她穿着白色长裙且气喘吁吁，跌坐在地上，萧可执看出她是低血糖，停下来扶着她起来。

    他去附近的早餐店买来豆浆和包子，女生坐在长椅上一直说着谢谢，笑容给人无比的亲切，虽然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萧可执却不觉得多反感，简单的寒暄，只知道女孩大概十七八岁，就住在附近，但当问到她为什么来这里的时候女孩迟疑地摇摇头，然后便说着要回家。

    萧伊在房子住了十七年，和母亲还有陈伯，每天有三个小时的外出时间，这里用荒郊野外形容也不过分，离得最近的建筑物就是a大学，萧伊也偶尔能去那里看看。

    自己的亲哥哥……萧伊常常听母亲讲过去的事情，只曾经在门缝里偷瞄过一眼陈伯屋里电视上的萧可执，耀眼又完美的天之骄子。

    “小伊啊，快来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身，我给你新买的衣服。”

    另一个房间传来了mama的声音，萧伊走了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到mama又在镜子前晃着那件衣服，这样的场景不断地重复，萧伊并不意外，只是悄悄地关上门离开。

    “小伊别走啊，来试试衣服。”门差点被关上，萧伊惊讶地又打开门，孟雨没有生气，只是拿着衣服笑眯眯地看着萧伊。

    mama早就疯了，陈伯经常这样说，萧伊心里也清楚，mama早就疯了，在这个房子里住上十八年，被囚禁十八年，没人能正常。

    孟雨偶尔也能认出长大的女儿，她的爱没变，萧伊差点哭出来，就算mama认不出来她，也只会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她好面熟，像在哪里见过。

    孟雨看着呆住的萧伊，只能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进去，“来穿上看看，这件衣服可好看了。”

    “好。”萧伊没有说什么，只是换下原本旧的白色长裙，换上这件新的，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裙。萧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mama这样叫过她很多次，但这件衣服还是第一次穿上，虽然在mama日复日的抚摸下早已不新了。

    “小伊真好看，你喜欢吗？”孟雨双手搭在萧伊的肩上，站在她身后，笑的十分慈祥。

    “喜欢。”萧伊轻声说，也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小伊去客厅吧，mama待会儿有一个惊喜要给你。”孟雨拍拍萧伊的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客厅？萧伊只是点点头，mama有多少年没去过客厅了，那上面早已经积起了厚厚的灰尘。

    萧伊煮了一壶茶，今天mama的精神似乎正常了些，萧伊激动的有些微微发抖。

    好冷啊，孟雨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正值七月，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冷呢？

    好像刚才记得要拿个什么来着，孟雨使劲砸了砸脑袋，却死活没想起来。

    抬头望了天空，又低头看向脚下，天空和地面，好像离自己一样远。

    十八年，原来自己已经四十六岁了。

    萧伊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客厅阳台的窗帘没关，太阳停在萧伊的手边，天气热的她有些惴惴不安，mama迟迟没来，茶已经快凉了，萧伊莫名的心跳的很快，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流下，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眨眼间阳光消失，又出现，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

    萧伊猛冲到阳台上，呼吸刹那间停滞，身体顺着雕花的围栏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