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脱离危险

    苏小念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陆子琛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陆夫人也很快赶到，从着装上来看应该是出席活动过程中途离席。

    “小念，子琛...子琛怎么了？”陆夫人两眼发红，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弄花。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今天上午出门了一趟，让小梁过来帮忙照顾...”说完，她立马转身去找梁云的身影。

    梁云惊魂未定地站在手术室门口，两手紧紧攥住，满头冷汗。

    “小梁，今天怎么回事？”两人迅速围到他旁边，急得跳脚。

    “陆先生刚开始好好的，吃药也很配合。吃完药后，他让我拿来那个装药的小箱子，说想自己分药，然后...”

    “然后什么？”陆夫人见他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急得推了他一把，让他继续说。

    苏小念瞬间愣住，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然后陆先生就拿着药物清单查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情绪激动，让我推他去卫生间，把他单独留在里面。我在门外面听不清什么，里面一开始很安静，然后突然传来...大笑声，我听见摔倒的声音后立马就冲了进去，就看见陆先生满头是血，纸尿裤...也脱了一半...”梁云说起这段经历时满脸惨白，有些喘不上气。

    陆夫人听罢两眼一黑，差点摔倒。

    “是己烯雌酚。”苏小念连忙扶住她，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就是那个...那个赵医生推荐用的药？”

    “对，我们之前商量过，您也在场。给子琛的用量不会造成器质上的损伤，但是怕他不配合，或者过大的心理负担造成心理性阳痿，所以在用药期间没有告诉他。”

    陆夫人捂住脸，无助地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小念，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陆家也就这么一个孩子...”

    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人是最煎熬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随着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手术室的门终于在第六个小时结束后缓缓打开。

    “赵医生，子琛怎么样了？”陆夫人立马冲上去，颤抖着声音问道。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赵修宇摘下口罩，朝两人点了下头。

    陆夫人松了口气，扶着墙有些站不稳。

    “但是由于出血的位置，病人醒来后大概率会出现一定的语言和吞咽障碍，甚至心理倒退。”赵修宇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是...心理倒退？”苏小念焦急地看向他。

    “简单来说，就是他往后与人相处或面对挫折时，会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幼稚行为反应，是一种反成熟的倒退现象，需要慢慢引导，最好能有心理医生介入。他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情绪状态会很不稳定，家属要多点耐心。”

    赵修宇走后，苏小念急着跟回病房，却被陆夫人轻轻拉住。

    “小念，你想好以后都和子琛在一起了吗？”

    “伯母，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苏小念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和她一起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子琛这孩子，不轻易认定，但一旦认定了什么人什么事，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出车祸之前，他一直是个工作狂，无论是学业，交给他管的分公司，还是他喜欢的建筑设计，做什么都比别人快，比别人出色，但也比同圈子的二代更拼，永远都觉得好像还不够。后来因为那场车祸，一切都被迫停滞下来，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也怨恨我坚持把他救活。子琛早年和我吵过很多架，他说他厌恶这种被圈养等死的生活。”陆夫人仰起头看向一边，不让眼泪落下。

    苏小念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他遇见你，你来的第一天就把他带出了三年不曾踏出一步的房间，他追逐你的样子，让我看见我的儿子又活过来了。我想，你的出现让他找到了新的意义，可他...太不安了，他自己都厌恶那些残缺，怎么敢奢望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他？那次他和你分手，是因为看你病成那样，怕你在他身边过得痛苦。他和你分完手后，逼着我答应不许让任何人去打扰你，并且撤销对宋淮谨的指控。小念，子琛从来没有像在乎你一样在乎过任何一个人，请你千万不要放弃他。”陆夫人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恳切。

    苏小念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有些忐忑地问道：“可是伯母，你不觉得我这样的身份，配不上陆子琛吗？”

    “子琛就得配你，要是别家的姑娘，我还不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