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言情小说 - 吾非良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不缺,你可得多喝几杯!”

秦质闻言一笑,随着那人几步引而坐下。

这坐的位置正巧在白骨正对面,刚一坐下便对了白骨的眼,大方一笑,半点不觉尴尬。

白骨垂下眼睫避开了他的视线,二人已然决裂,自己前几日却又如幼稚孩童一般缠着他亲昵,即便知道是走火入魔也到底有些不自在。

一时便连吃都没了兴趣,只坐在小桌旁垂眼看着桌上吃食,一动不动。

秦质来了之后,几句带出不使吹灰之力便叫船中气氛极为高涨,高谈阔论不休。

白骨有些坐不住便起身往船外走去,一个人到了船尾,站着静看湖面风光。

不远处采莲女的歌声悠悠传来,少女清甜的嗓音落在耳里格外悦耳,湖面轻轻荡来的清风越觉舒心。

白骨看着远处划着小舟而来的采莲女,一路划着小舟时而欢声笑语打闹,时而扬声清歌。

“在看什么?”

她闻言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秦质,刚头入了神竟没发觉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微微一敛眉,垂眼默了半晌才道:“没什么。”说完,便转回身子看向远处,明显疏离了许多。

秦质闻言静静看向不远处采莲女,未再开口,也没有开口问为何不告而别,叫人觉不出他想什么。

采莲女由远到近,划着舟经过他们这一处时,不由多看了几眼,其中一个近的,面含羞意,清脆好听的声音如在水中浸洗过一般,拿起莲蓬递来,“二位公子,可要买我们的莲子?”

话音一落,舟上少女皆双眼期待地看着他们,清风拂纱裙,扑鼻皆是莲花香,生气勃勃叫人极为羡慕。

白骨看着轻舟上的莲蓬不说话,秦质几步上前,伸手接过莲蓬,温和浅笑道:“都要了,去前头找人拿银子。”

一众少女听之欢呼雀跃,兴高采烈谢过,便一一划着轻舟往船前头而去。

秦质将手中的莲蓬递来,半点不曾察觉她的刻意疏离,如逗孩童一般宠溺道:“白白喜欢这个?”

白骨看着递到眼前的莲蓬,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越显皙白,只觉得干净舒服,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她慢慢伸手拿过莲蓬,自己的手不一样,苍白至极透着一丝病态,她看了许久,忽而开口道:“我以前从未想过,若我不曾在暗厂那会是怎样的光景,现下却忽然看见了……”

秦质闻言看来,一字不语静待下文。

湖畔穿柳风轻轻拂来,微微扬起二人的衣摆,似觉草木清香之气。

“如果真的有地府轮回,我希望下辈子能做一个采莲女,采莲蓬卖莲子,或许还有医馆学徒每日等着买我的莲子,时间久了,便嫁了他,往后安稳地过一生。”

她轻呵一声,似带几分嘲弄,“可那也是下辈子,这一生不可能,我是白骨,白骨所到之处便是尸堆坟地。

你往后不要再叫我白白了,我当不起……”

秦质看了许久,薄唇微动,却最终没有开口。

白骨将莲蓬随手扔进了湖水之中,越过秦质往船里头走去。

身后那人低声轻唤,“白骨。”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清润的声音让白骨忽而觉得这个一直不祥的名字竟有几分好听。

她步子微微一顿,转头看去。

水面波光粼粼,阳光洒下如零星碎钻落湖面,耀眼夺目,洒在青丝间衣襟上,渐染眉眼熠熠生辉,长身玉立,容色极惑人心。

眼前人眼帘半敛,温润如玉的做派,慢慢抬眼看来,眸中渐显几分恣肆狂妄,言辞轻忽,“予我半载光阴,助你脱离暗厂。”

第63章

那一日白骨未曾答复,半载光阴脱离暗厂又岂是容易之事。

暗厂擅长追杀,当年接得一桩生意正是那江湖花名册上盛极一时的刀神百里枯,武功极其可怖,刀法出神入化、炉火纯青,横行江湖无人可挡。

此人生凶残,好武喜斗,肆意残杀英雄豪杰,终在有一日踢到了铁板,杀了慈悲为怀的旬空和尚,一时动荡江湖数月,名门正派诛杀而去,皆大败而归,元气大伤。

到底是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这武艺高强的小人。

是以便有人想到了暗厂,以毒制毒,以恶攻恶,两者谁败于他们皆有利,一时重金而下,那追杀如蛆附骨跟着百里枯。

期间折了暗厂无数教众,也未能取下刀神一命,二者相互较劲长达数年之久,没一日停过。可到底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即便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十年过去,暗厂终在刀神握不住刀时将其斩于剑下,此一役后,暗厂鬼宗名声大噪,江湖中无不闻风丧胆,一时皆传没有暗厂取不到的命,只有雇主出不起的买命钱。

而那一次将刀神斩于剑下的便是白骨,所以她深知脱离暗厂绝无可能,即便杀了现任厂公,新上来的也会对叛逃暗厂的人下追杀令,以示杀鸡儆猴,除非将暗厂重新换血才可万无一失。

以秦质多年在外游历必然知道这些,可到底是世家出身,不知暗厂深浅,半载光阴想将暗厂握在手中是绝无可能的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白骨心中顾虑,可带鬼十七回了暗厂之后,她便彻底改变了主意,她忍不了了。

厂公性子一直喜怒无常,又加之帝王蛊久寻不见,难免迁怒一二,即便白骨未曾做错何事,这一怒便是九死一生。

自古伴君如伴虎,厂公比之帝王更加凶残无人道,那酷刑越演越烈,似乎已然沉迷其中,以惩罚酷刑为乐。

这般让她越发等之不及,她最讨厌的就是将生死置于旁人的手中,心中便更加坚定要坐上厂公之位。

反正她这一辈子注定呆在暗厂,半载光阴与她来说总要过去,交给秦质也无妨,可没有想到,这局要布得这般远,分裂毒宗,提之蛊宗,压下鬼宗,反复变化,顺势而为,不着痕迹地混乱暗厂,加之她和公良亶在一旁打下手,暗厂那处的网布得越密集,一丝一缕极有条理,一丝而起便牵动一丝,稍有不慎全盘皆输。

而秦质完全不是表面的温润做派,一旦入局,冷血无情至极,所有人都可以当做棋子,整个棋局所有变化的可能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