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言情小说 - 盐霜美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淡淡的瞥了眼,并不过多理会。

“她怎么抱了个琵琶?”

容画淡淡道:“听说她要在娘的生辰宴弹首曲子作为庆贺。”

那人脸色变了变:“……可是我不是听说今天…是那个女人的忌日吗?”

容画轻嗤了声,道:“你看她那样,像是会怀念她母亲的那种人吗?”

说话的人朝容虞那看了眼,只见容虞一个人沉默的抱着琵琶坐在角落,不说话,眼里空洞洞的,像个傻子。

“还真不像啊,真是没心没肺。”

“算了,都不是好东西,你看咱们平常欺负她她也不知道反抗,六jiejie,你说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说话的是一个府里的七少爷,他的母亲三年前过世了,被收在了大夫人膝下,平常最爱黏着容画一起玩。

旁边一个人道:“肯定有问题啊,我都不爱跟她说话,为什么不把她赶出府去!”

“而且她居然还有脸说喜欢沈世子,我要是她羞都羞死了?”

提到沈映,容画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晚上,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还围绕着她,她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看了一眼那边一个人坐着的容虞,不再参与这个话题。

没过多久,大夫人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大夫人原名刘娴,原也是世家大族的女子,只是世道易变,现在家族没落了。

她身上似乎依旧有着一种世家贵女的雍容与气度,让人觉得,即便容围在外面怎么胡闹,那些狐媚子都难以和这位夫人相比。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我年纪大了,我不在意这些,大家不必太拘束。”

下面人立马一阵恭敬的回应,一阵你来我往中,郡王府的几位姑娘开始在众人面前露了手才艺,容虞是最后一个。

其实郡王府的人虽然很多都看不起容虞,但是却鲜少有人会去刻意欺辱她,只是偶尔当做碰见了,把她当做苦闷生活中的一点调剂罢了,一般情况下,容虞在府里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

容虞坐在正中央,四周的人投过来的目光各异,轻视,不耻,幸灾乐祸,或是怜悯,容虞毫不在意,拨动了琴弦。

但她弹的,并不是大夫人要求的,而是另一首节奏轻缓柔美的曲子,这首曲子鲜少有人知道叫什么名字,是江南小镇那边独有的曲子,名叫,是风雪过后的安宁,是所有疯狂归于沉静。

大夫人眉头皱了皱,显然是因为容虞没按她的要求而觉得心中不快,一旁有些面生的丫鬟忙上前恭敬道:“奴婢这去让她停下。”

这个丫鬟曾经是伺候过容虞母亲的,白倾死了以后就去大夫人房里做了打扫丫鬟,让容虞在今天弹这样欢快的曲子也是她的主意。

大夫人还没发话,远远的便瞧见一个小厮走了过来。

“大夫人,季公子听闻您今日生辰,特地过来祝贺。”

季晋,他就是于容环有婚约的人。礼部侍郎家的大公子,时年二十有二,殿在二甲,如今在翰林院任职,职位清闲,但一般考生在翰林院任职三年后会重新分派,季晋如今已是第二年,据说很得陆覃安赏识,从翰林院出去之后,十有八九会入内阁。

那季晋也是一表人才,风评尚可,不曾有什么不雅的传闻,对于容环来说,这属实是一门好亲事。

按大靖的习俗,四十岁以后方可做寿,此前都做生辰,按季晋的身份,其实没必要过来送上贺礼,到他既然过来了,便足以体现对容环的重视。

季晋从远处走过来,旁边的小厮手里带着东西,大夫人没从主位上起来,毕竟身份在这里,季晋只是一个小辈。

他拱手道:“在下听闻今日是夫人四十岁生辰,这是在下从南海那边弄过来的血珊瑚,祝夫人身体康健。”

大夫人抬了抬手,旁边的丫鬟接过东西:“有心了。”

方才的一切都被季晋的突然到来而打乱了,只有那轻缓的琵琶声还在继续。

季晋抬眼望过去,瞧见了那个坐在椅子上抱着琵琶的容虞,她身穿深色的衣衫,容颜艳丽,一点不似其他女子的淡雅素美。

这位九姑娘的事迹她多少听说过一些,但他平生最不喜这样毫无礼仪廉耻的女子,心里嫌恶面上就不自觉的表现出来了一些。

这份嫌恶包括容环在内的众人都看的清楚,女子名声最是重要,容虞风评不好顶的还是郡王府九姑娘的名头,容环作为郡王府的大姑娘,多少都会受些影响。

众人神色各异,还是大夫人道:“伯参能过来,本妃很是欣慰,不若就在这里用膳吧。”

季晋这才反应过来,朝容环那看了一眼,这种场合他不适合待在这不走,拱手道:“在下这还有要事,就不在这叨扰夫人了。”

大夫人也没有过多挽留,就吩咐下人把季晋送了出去。

曲子已经进去了尾声,百花齐放的后花园里,一群富贵安逸的女人和男人们聚在一起,这轻柔和缓的琵琶声就像一曲送葬曲一样,飘荡在这个陈旧又奢靡的王府里。

第十一章小狐狸精

刚开始的几年,容虞每次看到大夫人的时候,就会想起她那早逝的母亲。

她的母亲美丽温柔,身处郡王府这样的地方依旧对人事怀揣着善意,她的眼睛里总有对未来的憧憬,相信事情永远会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但她最终还是死在了那些令人不耻的宅门手段中,曾经的旖梦都砰的一下,砸碎在了她的眼前。

后来时间久了,容虞就很少会主动想起她的母亲了。

可此时此刻,她站在大夫人面前,低垂着头,视线里印出大夫人那华贵精致的衣角,和那双云丝金线软底绣鞋时,竟然又想起了那个温婉的江南女人。

大夫人淡淡启唇,慢条斯理道:“你对画画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容画就坐在旁边,她的胳膊还没好,这时候又忍不住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胳膊,神色有些不自然把目光从容虞身上移开了。

“那个叫刘则的奴才,应当也是你做的吧。”

大夫人看着面前沉默着的容虞,并不和容画一样觉得这个人有多可怕,反倒饶有兴致的笑了笑,面容上透露出了几丝回忆曾经的味道:

“说起来,你和你的母亲还真是不像,我印象里的她,是个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女人,你这样狠毒,一点都不像是她的女儿。”

容虞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大夫人也不觉得尴尬,一个人自顾自的继续道:“当年的事情你应当知道些真相的罢,她当初废尽心思把你的命留下来,想来也是存了些让你替她报仇的心思的。”

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镯,继续道:“这么些年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反抗,一个人哪能容忍自己的杀母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