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耽美小说 - 卿本佳人,何不从贼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还该杀了你。但如今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废去一身武功,从此不再碰赎命阵,我可以留你性命。”

谢无秋取下腰间佩剑按在桌上,抱着后脑勺悠然翘起腿,后仰着身子看他。话既已说开,他也不准备再编排什么谎言了。

原本,他就是来杀他的。从得知他是十二楼少楼主晏衡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手起刀落,不留情面。

不过是后来发现晏衡也在寻找残本的下落,而他多年寻觅亦无所获,因此想借力,才留在十二楼直到现在。

他不像晏衡,擅长机关谋算,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没什么周全的谎话。被发现是早晚的事,他来去自由,没什么损失。虽然原计划是再多留一阵,没想到出了个假书的岔子,换书的事他是不知道的,但真正的金缕曲心法,他知道。见晏衡练成那个样子,便猜到有猫腻,不过他也不准备说,那假心法害得晏衡经脉受损,正好劝他废了金缕曲。如今晏衡怀疑到了他头上,既然如此,说开也好,省的成日说瞎话。

唯一的变数大概是,他有点心软。杀晏衡,其实也……不着急的。如果晏衡愿意废去金缕曲,把这个秘密永留心底,不让第二人知道。那么,待他毁掉金缕曲的遗本,这杏林遗术,也算能绝于世了。

只要……晏衡想开一点,不要再用那邪功,放下他那些野心。

然而晏衡闻言大笑了两声,反问他:

“如果我不呢?”

谢无秋慢慢直起了身子:“你今天也感觉到了,你如果再继续动用金缕曲,只会比这次的状况还要惨。继续吃那个药,早晚武功也会散尽,还会气血大亏,不如主动一点,废了那武功,我还能考虑帮你养养脉,否则,当心下次咳口血,不留神就断了气。”

晏衡恍然大悟道:“哦,所以你早就算计好了是吧。你早知道我有那个药,故意不说,等着我服药续命,无法动用金缕曲,然后散尽内力成为一个废人。”

“武功尽失不等同于废人。”

“普通人或许如此,可我是十二楼楼主。”

“那你就别当这楼主!”谢无秋有些着急上火。

晏衡冷冷叩下两个字:“做梦。”

两人僵持半晌,晏衡垂下眼睫轻轻地笑了:“祸害留千年,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谢无秋沉下了脸,眼底一片阴翳。

晏衡低头揉了揉手指,心里计较着,杏林谷传人会金缕曲心法的事他是知道的,如今这个传人从天而降到了他面前,真心法虽然不翼而飞,但人在这里,尚可想办法套出心法来。至于下部阵法,看样子谢无秋也不知情,而且他定还想靠十二楼找到下部遗迹,如此,尚有合作的余地。

想到这里,晏衡又抬起头微微一笑:“你我之间,原本就是靠交易维持合作,虽说如今得知你真实身份,但这个交易,还是可以继续的呀?你瞧,我们都要继续寻找下部,十二楼可是个好帮手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合作呢。你给我真心法助我养脉,我帮你找寻下部的下落,找到以后的事,就各凭本事,此前,互相帮助一下不好么。”

“真心法你就不要想了,至于合作么,我说了,你先废了金缕曲。”

“不可能。”

“我是为你好。”

晏衡不为所动:“为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对你也没有坏处,你练的功夫太邪,早停下来,对谁都好。”

他说的真是真挚之极,晏衡笑得泪花都快泛起来:“谢少侠这么天真啊。可是,停不下来了啊。”

“你一个杏林谷的弟子,难道到了今天,还看不出……”

***

晏衡还能想起,说出那句话后谢无秋震惊失色的表情。

得知那个消息,谢无秋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是那种表情?

又为什么最后答应和他合作了呢?明知道他未必会向他提供真实的信息,也知道他是为了真心法,才想办法留下他。

果然还是太年轻,即便经历了秦端阳那个事,难免还是会继续被人骗,继续心软。晏衡默然想。

他应该利用他的心软,好好继续骗他,套出心法的口诀来。

然后……应该杀了他。

那个预言,不能成真。第五代传人,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刚笑话完别人,自己又怎么能心软呢?

晏衡想得出神,扣着夜隐的手都麻了,直到针无意扎进了夜隐的皮肤里,他才陡然醒过来。

那天和谢无秋的开诚布公,晏衡以为那个掉包了真金缕曲的人是谢无秋,因此也问了内心的疑问,为什么他要选在这个时机,为什么不再等等,等潜伏在他身边,得到下部的消息再动手。

谢无秋说不是他做的。

晏衡第一反应就是他在挑拨离间。

然而事实便是眼前这般。

晏衡两指微微捻动了一下“红酥手”,沉声道:

“妙吾死的那天,你也在。我说过,叛十二楼者死。”他顿了一下,嗓音微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35章别枝惊鸦鹊(2)

夜隐慢慢闭上了眼睛:“属下甘愿一死谢罪。只求……求少主一件事。”

晏衡目无波澜的看着他,许久,才移开了眼神,沉声道:“说。”

“属下……我,我母亲,尚还在世……”夜隐艰难道,“家母年老体迈,本也享不了几年清福,宛城东边城郊有一片竹林,山上有座茅屋,正是家母居所。那里已被……秦端阳的人监视着,此次我失、失手……家母,怕有危险,我走以后,求少主念在旧情,帮我照顾母亲……”

夜隐的声音有些哽,大约觉得自己要求过分,几度说不下去,然而又不得不说出来,只是越说眼眶越红。

晏衡静静听完,看了他一眼:“秦端阳用你母亲的性命威胁你?这些,你也不曾想早点同我讲的,是么。”

夜隐重重叩一了拜:“是夜隐有负少主和老楼主的栽培之恩!”

“是啊,你也知道。”晏衡道,“你母亲,我也没义务替你管。”

夜隐闻言一恸,又接连叩了两遍:“少主,求少主……”

“罢了,多说无益。”

晏衡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