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高辣小说 - 景昔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山风阵阵袭过丛林,吹起月白长袍。

“上师,可是要掌灯?”

“无碍,下去吧。”

“是。”

剪影掠动,窸窣脚步声传来,叶云詹微微凝眉。

“夜深了,还不睡?”陆雯月拂袖上前,抬眸望向天边皎月,“卫苍不得重用,镇守雍州数年,却还不如一朝得势的尤甫,他早有谋反之心,此人我已刺探多年,你不必担忧。”

见他不语,陆雯月微微皱眉,他仍在望着天边月轮,深夜下,一双凤眸看不出是何神色。

“师兄,这世上当真可有轮回长生之术?”

闻言,叶云詹凝了双眸:“你信?”

陆雯月摇头:“此计骗不得承温,他让我从你身上取得长生之决,虽我已做了万全之策,但见不到尸首,他是不会轻易相信我的死讯,或是,早已派了人正是四处搜查你我的下落。”

“卫苍旗下的兵马,还不足以与邺军对抗。”叶云詹回过身来,“诸国纷乱,苍生涂涂,邺国缺的不是一个君王,而是律法。”

“我们已无路可退,只有坐上那张龙椅,才有可能改变天下,重振律法。”陆雯月侧眸,望向他时舒尔一笑,“听闻你的好徒弟做了徐州的司狱,短短数月,连破奇案,百姓皆称之为,景青天。”

叶云詹不语,抬眸望向苍穹明月,他已许久未有这般平心静气过,纵然他身怀绝技,也做不到观一叶而知天下秋,她与他,是屹立两座穹巅之人,来日相见,便是生死之决,他希望,永不相见。

第九十七章告孕

入府时已是夜幕,赵弦宁不敢停歇,抱着她一路风风火火往小院行去,景昔却执意要先用了饭再歇息,毕竟门口的苗婶与娄姨已守了多时,赵弦宁拗不过,只得将她放下。

苗凤枝急忙上前布菜,虽她已极力克制,但手脚仍是不听使唤地轻颤。

她在官冑富贾之中做了多年下人,深谙其中腌臜,窥探主子的隐私,无疑是给自己惹祸,且她清晨还目睹了那档子事儿,虽这眼前的女子兴许能饶她一命,但那白发男人……

她又瞟了他一眼,却被他冷然双眸骇得惊了一息,手中汤勺兀自掉落在地,摔作两瓣。

“我来吧。”景昔弯腰,便要去捡地上碎渣,却被身旁男人先一步捡了起来。

“会扎到。”赵弦宁将碎勺放在桌上,盛了碗汤粥递给她。

半晌,苗凤枝才反应过来,却是慌乱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娄姨伸手,暗自握住她麻裙边搅着的双手,示意她安心。

景昔也觉气氛不对,微微一笑招呼道:“别站着,过来坐,正巧我也有事与你们说。”

一听“有事”,苗凤枝更是坐立不安,但她要强了一辈子,如何都开不了口说这软语,更不会见风使舵攀枝头。

景昔笑了一笑,斟了两杯茶水递过去:“监刑司府琐事繁多,平日多亏两位婶婶打理,景昔在此,还要敬上两位婶婶一杯。”

此话一出,赵弦宁恍了半刻,随即又勾了唇角,她生于皇宫,此般人情世故做的游刃有余。

苗凤枝一愣,却是久久不敢去碰茶盏,还是娄氏淡然,应声端了茶盏,浅尔一笑。

景昔弯了眉眼,她自是知晓苗凤枝心中所忧,那般小事,她从未放在心上:“两位婶婶的月禄以往是一两三钱,今后,便涨为二两,这是此月的俸禄,还望两位婶婶收好。”

景昔摸出荷包里银两放在桌上,却将剩下的银两,连同荷包一同递给苗凤枝:“听闻婶婶的长子下月便要成婚,这些,便当作喜礼。”

闻言,苗凤枝不可置信望着她,直到沉甸甸荷包放进手中,方才回过神来,却是鼻中一酸,揣着荷包“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老奴……老奴……”

她说不出那句“愧对”,因为前一刻,她还在酝酿鱼死网破之法。

景昔扶起她坐下,端了碗筷招呼两人:“快吃吧,凉了可就没味道。”

苗凤枝用力一点头,端过碗筷大大咧咧笑了笑:“大人往后想吃什么只管与我说,快尝尝那道虾子蓉,我做的。”

说着,她唆了唆手中竹筷便要去夹盘中虾子,却被赵弦宁挡下:“不用。”

她看那白发男人拿过公筷从容不迫夹了块虾子放进她家大人碗里,倏然一阵面红耳赤,她怎得一放肆便忘了礼节,居然拿自己唆过的筷子去给人夹菜。

且她在这男人面前,如何也轮不到她去伺候大人,这男人冷是冷,但对那女子却是极好,哪像她家老汉,叫得亲热温柔,一口一句“好阿枝”,却是哄着她伺候他。

“不错,虾rou紧实。”景昔尝了虾,便又夹过面前盘中赤条条白果来,“这是何菜?”

“山药。”娄姨接过话语,望着她淡然一笑。

景昔夹着山药望了望:“这红的又是何物?”

“淋的山楂酱,大人尝尝。”娄姨应声。

景昔心觉有趣,将一张口,却觉胃中一阵翻涌,忙捂过嘴角趴在栏边吐了起来。

赵弦宁急忙起身,抚着后背为她顺气:“找个郎医看看吧。”

“依我看大人这是……”苗凤枝走来,话至一半却又顿住。

赵弦宁沉了脸:“是何?”

苗凤枝一阵支支吾吾,拿眼神瞟了他数次,原以为这行过人事的男人能通窍,却不知竟是个事雏,奈何还有娄氏在旁,她也不好点明。

“无事,倒杯水去吧。”景昔微微起身,苗凤枝眼疾手快搀着她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她。

一顿饭作罢时已是月色渐浓,娄氏收拾了碗筷便悄然退下,景昔望了眼欲言又止苗凤枝,朝一旁男人笑声:“到院子里等我。”

赵弦宁微微点头,转身出了堂门。

“可还有事?”景昔缓缓坐下。

苗凤枝怯懦了一阵,坐下身来望着她皱了眉头:“大人这是有了身孕。”

她生过三子,还曾做过稳婆,有没有身子她一眼便能瞧得出,她本不愿多管闲事,但适才承了恩情,便不得不说。

景昔怔住,面容白了一瞬,又微微笑然:“是喜事。”

苗凤枝缓了神色,欣喜笑眉:“得空还是去瞧瞧郎医,开些安胎药来,既是有了身子便不能再食寒物,大人多加当心才是。”

她又喋喋不休交代了一通,方才起身告安离去。

昏黄灯火下,景昔呆坐了良久,夜色微凉,天边皎月却亮得出奇,自来徐州,她已鲜少见过这般月色。

小院同样被照得明亮,石凳上男人听闻脚步声传来,凝了白眉豁然起身:“早些睡吧。”

说完,又觉得突兀,更是羞涩,要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