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高辣小说 - 丹尼海格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与千寻》,我买了玉米花自己去看,灯光一灭,也欢喜起来。

宫崎骏是个喜欢水的艺术家,他在自己无数的电影当中歌颂这个元素。千寻去寻找善良的巫婆,乘坐木头火车,火车的轨道在海水中,水很浅也很清澈,火车缓缓前行,破开层层叠叠的小白浪——那是我小时候梦到过的情景。

电影院的另一个厅里有日本动画片和漫画书的展览,地毯铺的厚厚实实的,还给赖在那里不走的小孩儿准备了香喷喷的小枕头。我看完了,就在那里捧着书,消磨了一天的时光,先是站着,然后坐着,后来我在靠窗有阳光的位置上盘踞了一小块地方,垫一个枕头在脖子下面,心安理得的跟小孩子们一起凑热闹,后来竟然睡着了。

又被人叫醒,睁开眼睛,是个蓝色的兔子,个头不到我的腰,手里拿着一张卡片奶声奶气的对我说:“圣诞快到了,有什么愿望,写到这上面,会实现的。”

我看一看那张卡片:“真的吗?”

蓝兔子点头:“真的啊。”

“那你自己许了什么愿?”

“我想让爸爸把朱利安家里新生的小狗抱回来一只给我养。”

“成了吗?”

“会成的。”

“…………”

“写吧,写吧。”蓝兔子一张胖乎乎的手从那身兔子制服的袖口里伸出手来把笔递给我,盛情的邀请着。

我接过他的纸片和笔,仔细想了想,然后写道:我想见一个人。

他认字还不全,我这个外国人解释给他听,蓝兔子说:“他的名字呢?”

我写在后面:丹尼海格。

蓝兔子很高兴:“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夫人,请给一欧元。”

我啼笑皆非:“我把秘密告诉你,应该是你给我才对。”

他把兔子头套拿下来,一张脸不到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十分严肃:“这可是为了失学的尼泊尔裔法国人捐款啊。”

是啊,圣诞节了,到处都有人在找礼物,送礼物,为认识的人,为陌生人。我们学校在圣诞节放假之前也组织了为孤儿院捐款的义卖活动。老师和学生捐出书籍和大大小小的玩意儿,然后分成几个小队在里昂的街头练摊儿。我被分配到莲花广场一带,摊上的货品有八十年代的尼康相机,一套1984年法文版的,一条八成新的羊毛围巾,等等等等。

这天下午有零下五度,我穿了很多,围巾围着大半张的脸,只露出眼睛,同组的两个法国男孩刚开始很兴奋很热情,可是我们的东西乏人问津,没过一会儿,他们也冷淡下来,开始商量过一会儿去哪里用晚餐。

“慧慧,什么餐厅?你有什么意见?等一下我来请客。”其中一个叫达米安的说。

我笑一笑:“那我要好好想想,咱们先把这些东西卖掉了再说吧。”

达米安孩说:“不会卖掉的,我们等到收工的时间就好了。”

他扔一支烟给我,我信手接住,衔在唇上,另一个男孩儿离得近,刚要过来帮我点着香烟,有人在小摊床的对面说:“这对泥偶,请问我能不能看一看?”

男同学的打火机点亮了火儿,可是我的香烟却没有被点燃,因为我转过头去,看见了被蓝兔子实现了的愿望,丹尼海格站在那里。

第六章(下)

男同学的打火机点亮了火儿,可是我的香烟却没有被点燃,因为我转过头去,看见了被蓝兔子实现了的愿望,丹尼海格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驼色的半长风衣,里面是白色毛衣的高领子,他脸上红润,唇边总有些微笑,只是他蓝色的眼睛此时没有看我,他在看一对装在盒子里的玩偶。

我把那个盒子拿给他然后说:“这是教授从埃及带回来的泥偶,一组两个,卖三十块钱。”

丹尼海格把泥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然后递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可是你看这里,这个泥偶的颈子上有一道裂纹,能不能便宜一点呢?”

我看看他,他居然讨价还价,我说:“如果您喜欢的话,就25块吧,不可以再便宜了,这是为孤儿院筹集的善款。”

他点头付款,我把泥偶包起来给他,我的手上还夹着刚才的香烟,他这时放看着我说:“你跟什么人学了吸烟啊?”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么明显的不满和报复几乎又要把丹尼海格给逗笑了,他问我:“你几时下班?”

我摇头:“要很久的。”

“我在这里等,我有话对你说。”

他说到做到,拿着泥偶就在我们广场对面的长椅上坐下来,我看着他,我转过身,觉得自己的心肠变得像冬天里的木头一样,又脆又硬。谁知道丹尼海格带来了生意,在他买了那对泥偶之后,尼康相机被一位老妇人买走了,她同时还要了两个盆景;几个旧版的俄国书被一对夫妻买下来,那女人因为发现了而大呼小叫的;那条羊毛围巾虽然旧了,却是地道的香奈儿,我们标价是50欧元,一位穿着邮政制服的女士踌躇很久还是买了下来。

所有的生意好像一股脑的出来的,我们三个人连解释带收钱找钱,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稍稍安静了,我再转过身去,去看那边的丹尼海格,他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安静地在读一份报纸。咖啡的热气和他呼出的气息模糊了他侧面的轮廓,他看上去有一点不真实,像一个久违的童话里的人物。

男同学在商量要把剩下的两个盆景放在谁的车子里改天再带回学校去,我的自行车停在旁边,收拾停当了跟他们道别,要请客的达米安笑起来:“是不是那个人约了你?放我们的鸽子啊?”

我没跟他们理论了,推了车子穿过广场,走到丹尼海格的身边,我说:“您等到这个时侯,是要跟我说什么?”

他仍坐在那里,没有马上回答,抬头看看我说:“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没有拒绝,无论如何,我总是想要多跟他呆一会儿的。跟着他走了不远,我们进了一家叫做金瓯的餐厅,点菜的时候,我很需要他的意见,因为有很多字我都不认识,比如小羊肩,松露,茄子丁,和山莓红酒点心(天知道那怎么会是一个字)。我的衣着穿戴跟这个用厚实的亚麻布料做餐布,四处都用白色鲜花装点的高级餐厅也实在格格不入。人们在不属于他的环境总是拘谨而不舒服,我一直拄着下巴,看着窗子外面祝颂着圣诞快乐的街灯和绿色的喷泉水倒映着某个路易的铜像。

开胃饮料送上来,丹尼海格的是一杯鸡尾酒,我要的是一杯杏子汁。

他饮一口酒对我说:“我总在想,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我想要帮忙,可让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