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

    手术很成功，虽然林玉清还没有立刻醒来。

    洛子毅在医院混了一天，也没心情去上课，直到晚上才回到他和萧漠的调教屋。

    萧漠一如往常地赤身裸体跪在门口迎接他，然而正是这种没事人的样子让洛子毅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昨晚他什么也没说就爽了约，就算萧漠脾气再好，也应该有些不愉快，更何况萧漠从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萧漠伸手要帮洛子毅脱鞋子，却发现他的脚像黏在地板上似的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抬脚让他脱鞋的意思，于是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主人？」那眼神无辜的让人不忍心把任何罪名怀疑到他头上。

    然而洛子毅却不吃他这一套，淡淡地问道：「是你做的吧？」

    萧漠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也仅仅是一瞬间，随即恢復如常，但那一瞬间还是被洛子毅捕捉到了。

    「主人指的是什么事？」萧漠用特别纯洁无辜的语气问道。

    「当然是你找人捅玉清学长一刀的事。」洛子毅冷冷地道。

    萧漠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震惊之色，「主人你在说什么？林玉清被人捅一刀了吗？」

    洛子毅心中冷笑，萧漠的演技可真好啊，若非他来之前已经把前前后后的因果分析好了，还真就上了他的当了。

    洛子毅默默走到沙发处坐下，萧漠赶紧膝行地跟着他，脸上带着惹人心疼的慌乱。

    洛子毅不想再跟他演戏，于是直接把话摊开来说道：「萧漠，你就不用再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猜到了。你很聪明，为了不让人发现你要谋杀学长的意图，你让那名流浪汉先找上了我，学长只是为了救我才会出现，看起来像是无故被牵连，但那名流浪汉的意图还是有跡可寻，他故意在学长家门口大声嚷嚷，学长听见怎么可能不出来？而且在他拿刀捅学长的时候我清楚地在他眼中看到杀机，对我却没有，他甚至有意处处让我。」

    「学长个性温和，从未与人结仇，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要杀他，而且这件事正好发生在我昨天为了学长放你鸽子之后，萧漠，你让我怎么不怀疑你？」

    萧漠的脸色随着洛子毅的话越变越难看，最后脸上所有阴鬱都化为一抹嘲讽的笑，「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洛子毅，你自己也说了，是你先放我鸽子的，我就是不爽你把他看得比我重要，所以要给他一点教训！」

    「你那不是给他一点教训，你根本是想杀了他！」洛子毅受不了萧漠那种漠视他人生命的态度，音量不禁大了起来。

    「这不是没死成吗？」萧漠低声说道，语气中竟带了丝惋惜。

    「你……」洛子毅觉得和萧漠实在是无法沟通，再吵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深吸几口气平復一下情绪后，说道：「算了，萧漠，我不想和你吵了。我承认昨天爽约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感到不高兴是正常的，但这并不构成你草菅人命的理由。你可以和我闹脾气，你甚至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来弥补，但你不能杀人。萧漠，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如果你再伤害我身边的人，那我们的关係也就到此为止了。」

    「所以，你终究是要为了那个一无是处的林玉清离开我。」

    「不是因为玉清学长，只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萧漠突然唰地站了起来，他本就生得比洛子毅高，一站起来后目光颇有一种居高临下俯视的意味，「洛子毅，你以为你自己很重要吗？我喊你一声主人你就真当自己是主人了吗？我告诉你，我选你只是因为你恰好可以带给我快感罢了，但这并不表示没有人能取代你，你现在自己放弃这个机会，之后就不要后悔。」

    洛子毅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被萧漠的话激怒，「你终于说出你的心底话了啊，萧漠。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你的主人，因为我知道，你嘴上喊我主人，心里却从未对我有过半分尊敬之意。我洛子毅虽然傻，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栋这么高级的房子还是留给你和你的新主人吧，我还是适合住在我原来那间小公寓。」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萧漠突然觉得心有一种被硬生生挖去一块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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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洛子毅很早就醒来了，事实上他昨晚根本没睡着。

    看看时间距离上课还很久，便决定先到医院去看看林玉清的状况。

    到了医院发现林玉清已经醒了，身体各项机能都恢復良好，便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然而敏感的林玉清很快就发现洛子毅的状况不对，「子毅，你还好吗？怎么觉得你的脸色比我这个病人还差？」

    「有吗？」洛子毅有些惊讶地摸摸自己的脸，「还不是因为这几天担心你嘛。」

    林玉清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洛子毅的藉口，却也没追问，只是道：「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别到时候我出院了，反而换你住院了。」

    「嗯，我知道了。」洛子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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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噹！价值连城的古董被萧漠毫不怜惜地摔在地上，他一手砸着东西，另一手还握着手机，「你说，洛子毅一大早起床就跑去医院看林玉清？」

    「是…是的。」大概是没想到自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少爷也有大发雷霆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萧漠掛断电话，把手机和那堆古董的残渣丢在一起，拳头攥得紧紧的，整张脸冰冷得吓人。

    随即又像懊恼自己干嘛那么在意洛子毅似的，在房间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另一支手机，拨了电话。

    「给我把全国最好的调教师都找来。」

    哼，洛子毅，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取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