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叹调（五）

    【2020年5月27日】

    「我不会去的，就这样，生日快乐，成年也快乐。」巳波说完不等so再开口就赶紧挂了电话。

    明天是so的成年礼，也就是他的20岁生日。音无贵族宠儿的成年礼，不用想也知道皇族是要去人的，只不过不知道是赛特还是凪。巳波不想见凪，所以就算他去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巳波也不愿意去赌，何况自己已经算了一卦，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但到了第二天…

    「巳波，你真的不来吗…」so有些失落的语气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凪殿下应该不会来的，因为赛特殿下已经来了。」

    「…好吧，我过去。」

    「太好了！」

    巳波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怎么这么心软。不过既然碰不到凪了，那去一趟倒也没什么，毕竟是so的成年礼。

    巳波换了身衣服，然后去悠房间看了看，悠还在睡觉。

    自从悠不再去学校之后，为了照顾白天不能出门的自己，他的作息时间就调整到了和吸血鬼同步的状态。

    巳波想了想，给悠留了张字条，然后向音无老宅飞去。

    so的成年礼办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隆重，吸血鬼们盛装出席，说不出得华丽，这是一场吸血鬼们的夜宴，但巳波无心融入。

    他穿过了借着so成年礼由头狂欢的吸血鬼们，直奔主题。

    宴会还没开始，巳波在so的房间里找到了他。

    进去的时候，so正坐在镜子前面仰着脸，旁边有一只吸血鬼在帮他化妆，见巳波进来化妆师退了出去。

    「巳波，你来了！」似乎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so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是千哥非要我化一下的…」

    「没关系，挺好的。」巳波走了过去把包装精致的礼物递给了他，「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谢谢！可以拆开吗？」so开心的语气让巳波很受用。

    其实每年so过生日，巳波都会送他一个法器，虽然有些实用性并不高，但so依旧会觉得新奇，毕竟音无家族拥有的法器屈指可数。除了一些不中看的小法器，也不过只有两个上古法器。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个还被so的表哥千给弄丢了。

    当时音无族长发了很大的火，让千在音无老宅外跪了整整七天，连白天都没放过他，所以几乎所有吸血鬼都知道了音无贵族丢了上古法器。

    那个时候，樱先生的病还不严重，他也还没发现樱先生的身体有问题，所以和樱先生朝夕相处乐不思蜀。月云了发来讯息让他去寻找音无贵族丢失的那件法器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理会，所以连巳波也不知道这件法器最后的去处。

    「当然。」

    so打开了礼物包装，里面是一个破旧的小灯。

    「这次是什么法器呢～」so拎起灯仔细看了看。

    说是灯，但其实只是个壳子，里面没有灯芯，也许根本亮不了。

    「这是真言灯，不过它现在已经破损了。」巳波拢了下头发继续说，「它可以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如果是真话就会发绿光，谎话是红光…以前了先生最喜欢这个灯了，天天带着，后来被赛特殿下给打碎了。」

    「诶？赛特殿下？」

    「嗯，赛特殿下。」想到当年的事，巳波没忍住笑了一下。

    当初月云了自认为有了这个灯就可以看透所有人，然后跑到赛特面前去招摇，结果赛特根本没给他面子，直接一个气刃就把灯弄碎了。月云了欺软怕硬，自然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回了家之后发脾气，当初因为这个事儿巳波也没少遭罪，最后月云了气撒完了，把坏了的真言灯扔给了巳波。

    「不过这个灯应该用不了几次了…破损的挺严重的，所以要珍惜机会。」

    so哦了一下表示了解，「枣巳波，请问你还纠结春树老师的事吗？」

    「我才说了…」

    「枣巳波！请问你还纠结春树老师的事吗？」so把灯提到了巳波面前。

    「…没有。」

    「巳波，红灯诶！」so皱了皱眉，「你怎么…」

    「so，在我忍不住捏烂你漂亮的小脸蛋之前，听话把嘴闭上好吗？」巳波从so手上把灯拿走，放到了桌子上，「这个灯用不了几次了，不要浪费。」

    「才没有浪费！巳波，春树老师他…」

    「好了，今天是你生日不应该讨论这个的。」巳波打断了so，「生日快乐，so，我也差不多要回家了。」

    说完巳波转身就要要走，但so没有放过他。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凪殿下？春树老师生病的时候，你和凪殿下不是一直一起照顾春树老师的吗？为什么…」

    「够了！」巳波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so，不要让坏心情打扰了你重要的日子，不是有个愿望一定要在今天许下吗？不要纠结过去那些事情了，我走了。」

    巳波在关门之后听到so喊了句「明明在纠结过去的是你」，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巳波还是不想被其他人这么说出来。

    五年，对于吸血鬼来说太短暂了，他还来不及修复伤口。

    每一次在刚刚到了结痂的程度，就会有各种事情跳出来，把那层脆弱的痂撕掉。樱先生的忌日会，so会…凪也会。

    巳波再次想要逃离，逃离一切与樱先生有关的事物。

    他想回家，回到有悠在的那个家。

    「枣。」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尽管周围嘈杂得不行巳波还是一下就听到了。他有些慌乱地回头，在自己如此脆弱的时候碰到了不想碰到的家伙，那一卦果然没有算错。

    巳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但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你怎么来了，一个小吸血鬼的成年礼，竟然可以让两位皇子同时参加，皇室还真是给音无贵族面子。」

    「我不来的话怎么见到你…」凪堵住了巳波的去路，「为什么躲我？」

    「我怎么敢躲皇子殿下。」巳波笑了笑。

    「哦是吗…每年春树的忌日，你不是都躲在树上等我离开的吗？你以为你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闻不出来你的气味了吗，也太小看我了。」

    「…那你今年也可以假装没看到我的，又为什么要叫住我？」巳波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自从樱先生去世之后，他一直刻意不去见凪。最开始凪还会来找他，但后来意识到巳波可能并不想见自己之后，就也没再主动找过巳波。

    除非实在避不开，不然巳波不会让自己有机会碰到凪的。

    「因为…」凪皱了皱眉，似乎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巳波没有心情等他的回复了，绕过凪想要离开，但是凪又一次挡住了他。

    「枣，我有话和你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宴会要开始了，明明已经到了却不进去，你是要音无贵族难堪吗。」

    「只是两句话，不会耽误很久的。」凪的声音低了几度，巳波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巳波很了解他，毕竟是樱先生喜欢的。

    他被凪拽到了老宅外面，里面的夜舞笙歌和他们两个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只是不想回忆起那段日子，所以也不想强迫你，但后来发现你根本就只是不想见我对不对？」

    巳波抿了抿嘴，没说话。

    「这五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凪双手按住了巳波的肩膀，让巳波一点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我之前就说过，我只是有点嫉妒你而已，除此之外我能恨你什么？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赛特殿下，错的是我…」

    好痛苦，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一天了。为什么大家都要来扒他的伤口？让他一次又一次狼狈不堪。

    「你没有错，春树的死和你没关系，你到现在都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春树吗？」凪的语气充满惊讶和不可思议。

    「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我不放！如果放走你，你又要开始躲着我了对不对？明明那个时候我们那么要好。」凪说着就抱住了巳波。「我只剩你一个知音了，你要和春树做一样的事情吗？」

    「…放开。」巳波挣扎着想要从凪的怀抱里逃脱。

    「凪殿下！巳波！你们…」so从老宅门口一路低飞了过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凪见到so靠近赶紧松开了巳波。

    「你们是在吵架吗？」

    「怎么会？！我们关系很好的！」凪扬起声调拍着巳波的肩膀说，「是吧，巳波？」

    但巳波根本不想再理会凪，连在so面前做戏都不想了，他一个字都没说直接往家飞去。

    「不是什么好日子」的惊喜还没有结束。

    巳波刚飞到家门口，就闻到了月云了的味道，瞬间整个人又紧绷了起来，他赶紧推门冲了进去。

    「悠！悠？」

    「啊～巳波，你回来了？」月云了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巳波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悠。

    「悠呢？」

    「被我吃掉了～」月云了一副满足的样子舔了舔牙齿，「圈养的人类果然好吃多了…不过有点可惜的是我不是纯血吸血鬼，那么可爱的小朋友就这么死了。」

    「月、云、了！你去……呃啊！」发起进攻的巳波从半空中跌落在地，手上凝聚的能量也迅速消散。

    巳波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诶哟，巳波你在干什么，不是要杀了我吗？！」月云了从沙发走到了巳波边上，用脚踹了踹巳波的脑袋，「是不是让你自由太久了，就忘记你还是我的狗了嗯？再不听话的话，我就用狗链子勒死你，汪汪～哈哈哈哈…」

    了先生大笑着离开了巳波家，巳波缓了好久才从地上爬起。

    了先生所谓的狗链子，就是月云家族的法器，恶魔的绞刑架。只要一个咒语就可以带给巳波极大的痛苦，而最高阶的咒语则可以直接让他丧命。

    这是巳波作为月云家族最终重要的工具得到的「殊荣」。

    「悠…」他闻不到悠的气味，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终于，巳波在阁楼上，找到了悠。

    悠被反绑在了旧钢琴上，嘴上贴着胶带，看起来颇为可怜。

    「有没有受伤？」巳波赶紧跑过去给悠松绑。

    「你去哪了，我睡醒一睁眼就看到了了先生。他把我带到这里，还问我想不想飞，要把我从窗户扔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巳波抱紧怀里的悠，安抚地拍了拍他。

    突然，他发现悠的脖子旁边有一个吻痕。

    「巳波，怎么了？」

    「他，还对你做什么没有？」

    「嗯…一直挠我痒痒？本来很害怕的又忍不住笑，好奇怪的感觉…对了！他还说要咬死我，然后就舔我脖子，我真的以为自己要被咬死了！」

    巳波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不影响到悠。

    「没事的，以后我出门把家里设下结界，就算是他也没办法进来的。」

    「唔…我没事。」

    虽然悠这么说，但是他眼里噙满了泪水，倔强地不让它们滑落。

    「你再去睡会儿吧，饿了吗？我给你做饭。」

    「我不想和你分开。」悠蹭了蹭巳波。

    「没事的，我在家呢，再去睡一会儿，乖。」

    「好吧。」悠没有再拒绝。

    今天真的是糟糕透顶，巳波一边给悠准备晚饭一边想。

    了先生不会真的杀了自己的，毕竟自己是月云家不可或缺的工具，虽然并不想承认。

    了先生也不会杀悠的，毕竟悠是现在唯一能牵制住自己的。

    虽然从成为月云家的家臣之后，就被打上了「恶魔的绞刑架」的标记，但了先生应该是知道的，那个根本就束缚不了自己。月云了是聪明的，他知道自己对于生命毫不在乎，所以当初也算是为了安抚自己，才同意自己离开月云家族，但说是离开，只要月云家族想，也是随时可以叫自己回去的。

    后来…后来就遇到了樱先生，了先生应该也发现自己对先生的感情了吧，但可惜樱先生本来也要不行了，所以了先生并不能利用那个人。

    而现在，他有悠了…

    那个吻痕，根本就是对他的警告吧。

    一定要保护好悠，一定。

    他不会再让重要的人从自己身边离开了。

    一定。

    【2020年7月】

    「巳波你就帮我洗下衣服嘛！」巳波坐在沙发上看书，悠蹲在他腿边给他敲着腿，一副讨好的样子。

    「洗衣机会帮你洗的。」巳波头也没抬。

    「那你帮我洗头发吧。」

    巳波皱了皱眉，这孩子怎么回事，最近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说个正当理由，不然我会毫无不留情地拒绝你的。」

    「我手受伤了嘛，还在流血呢。」悠把手指举了起来晃了晃，巳波抓住他摇晃的手，把上面绑的创可贴撕开。

    「怎么还没凝血？！」

    做晚饭的时候悠不小心切到了手指，但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甚至还没有凝血，明明只是一个小口子。巳

    波皱紧了眉，「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医院？！没有那么严重吧，就是个小口子而已。」悠像往常一样开始推脱，「还有去医院的话是白天吧，阳光怎么办？」

    「我会做好防护的，这次不能由着你了，必须去医院。」

    「啊，好麻烦，巳波你太大题小作啦…」悠嘴里嘟囔着，然后把手指放进了嘴里含住，似乎是觉得这样就能让手指快点好起来。

    巳波看着悠，脑子里很乱。

    之前悠还只是偶尔会眩晕一下，但也只是偶尔。可现在…

    悠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应该早点带悠去医院的，每一次悠一撒娇，他就忍不住顺从了悠的意愿，就是这样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巳波别皱眉，这次我去医院还不行嘛，开心点。」说着，悠就起身跨做在了巳波身上，对着他吧唧亲了一口，但巳波还是没有笑。

    巳波连装笑都装不出来了，明明是那么擅长假笑的一个人。

    「巳波…」

    见悠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来，巳波赶紧笑了笑，表示没事。「我来帮你洗澡。」

    「诶？洗澡就不用了！洗个头发就可以了！」悠从巳波腿上跳开，「其实我自己洗也是可以的！」

    「你在羞涩什么，明明哪里都见过了。」巳波跟着起身，牵起悠没有破的那只手。

    「不要巳波，你什么时候哪里都见过了？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做坏事了！」

    「呵呵，谁知道呢～」

    「喂，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阿拉阿拉，生气也没关系，生气的你也很可爱。」

    「巳波，你…」

    第二天，巳波全副武装好之后，一大早就和悠出门了，趁着太阳还没升起，就先到了医院等着开门。

    「巳波，如果查出来很严重怎么办…」悠抱着巳波的腰，仰着头问。

    因为周围没有人，悠开启了撒娇模式。

    「不会的。」

    「既然不会干嘛还来医院…」悠举起手指看了看。

    「来了才会安心，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有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来了医院就会死的吧…爸爸mama死了，奶奶来了这里也死了，还有四叶的mama，大家都死掉了。」

    「…别乱说。」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巳波暗自发誓。

    「谢谢医生。」

    巳波脚步沉重地走出诊室，推开门，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悠。

    「啊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你最近在长个子，所以营养跟不上而已。」

    「哈哈我就说不会有事的吧，你非要来医院…这么说，也许我的身高有机会可以超过四叶了！」

    悠心情颇好，巳波表面附和着悠，心里却一团乱麻。

    悠的血小板绝对值很低，分布宽度也跌到了标准范围一下，除此以外的其他各项指标也不正常，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但巳波拒绝了。

    血液问题…他是吸血鬼的，他可以解决的。

    只要把悠变成吸血鬼就可以了，这样悠还可以和他一样活很久。

    「悠，你愿意变成吸血鬼吗？」

    回到家后，巳波再一次问了悠这个问题。

    「当然愿意，这样不是就可以和你一起活很久了吗？」悠刚好打完一把游戏，把手柄扔到了一边，坐到了巳波旁边。

    「嗯…」

    「不过你不是纯血吸血鬼吧，咬我一下我就死了诶，只能换个吸血鬼咬我了。」

    「不可以的！」巳波打断了悠，「纯血吸血鬼咬了你的话，你会对他产生感情的。」

    「那也没关系的吧？本来我对其他人也有感情的啊…」悠有些不明所以，「而且只要我对你的爱是最多的不就好了。」

    「那是不可控的，万一，万一你到时候…」

    「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非要变成吸血鬼，就算不变成吸血鬼我也可以活好多年呢～」悠无所谓地说完之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拉住了巳波，「你不会嫌弃我变成老头子吧？！」

    「嗯…」

    「你嗯什么？！快说不会啊！」

    「呵呵…」巳波忍不住笑了。

    「啊——巳波，你等着！」悠气鼓鼓地跑回了房间，大概是去想怎么捉弄巳波了。

    巳波上扬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他思考了一会儿，拨通了一个电话。

    「了先生，我是枣巳波。」

    「这我还是听得出来的…突然打电话过来是要干什么？终于想起要讨好主人了吗～」月云了愉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巳波一度想直接挂断电话。

    「我想进月云家的藏书阁。」

    「藏书阁？你要做什么？」

    「查些资料。」

    「可以哟，不过我要看着你，免得你背着我做坏事。」

    「那我明天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巳波舒了一口气，还有机会的，他绝不会把悠让给别人。

    「了先生，您不是要看着我吗，又想去哪里？」

    虽然最开始是月云了说要看着巳波，以免巳波背着他做坏事，但实际情况却刚好相反。

    悠现在一个人在家，如果月云了离开了自己身边，大概率是要去祸害悠的。所以巳波不得不一边查资料一边分神看着月云了，让他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活动。

    「好无聊～你什么时候才能查完？」月云了凑到了巳波旁边看了看他手上的资料。「吸食同类之血…诶？这不是那个流言吗？」月云了抢走了巳波手上的资料难得认真的盯着那页看了又看，「啊哈，竟然是真的！巳波，我们现在就做个实验吧！」月云了说着就要咬巳波的脖子，被巳波往后一靠躲开了。

    「了先生，只要杀掉13个就能变成纯血吸血鬼…能做的事就更多了，想不想试试？」巳波压低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月云了替他先探探路，毕竟这种事情史无前例，万一出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虽然自己的生命微不足道，但他现在有悠了，他不想悠难过。

    「不想，不过你想的话你可以试试哟～就算你死了也没关系，我再去找一只听话的狗。」

    巳波笑了笑没说话，从月云了的手里拿回了书。

    「你变成纯血吸血鬼要做什么？是不是想把悠变成吸血鬼？啊～我知道了，你舍不得别人来咬他，所以只能自己变成纯血来咬他了…啊哈哈哈巳波，我都不知道要说你聪明还是笨了。」

    巳波并没有回应月云了的聒噪。

    「啊如果我找个纯血把悠咬了，是不是也很好玩？已经开始期待巳波的那会儿的表情了诶」

    巳波终于有了反应，他合上书放到了一边，「了先生，您试试看。」

    「巳波你笑得好可怕诶，试试看就试试看咯，又有乐子了啊哈～」

    巳波冷眼看着月云了走远，找个纯血咬悠？呵，在咬悠之前先不要被自己杀死才好。

    只要吸光13个纯血吸血鬼的血，自己就可以变成纯血了。

    只要13个就可以了…

    到家的时候，悠正在房间里录歌，房间的隔音很好，巳波并不能听得很清楚。说起来，明明在一起快半年了，悠都还没有唱过他写的歌，甚至都没拿给他看过。

    等悠身体好了，再唱也不迟。

    反正，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

    只要他变成纯血吸血鬼，再把悠变成吸血鬼就可以了。

    「巳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悠推开屋门的时候巳波正在解斗篷。

    「忙完了？饿吗，我去帮你做饭。」

    「不用了，总感觉最近都是你在做，」悠抱了下巳波往厨房走去，「我想自己做。」

    「…好。」

    悠切着香肠，巳波就在旁边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干嘛啦，一直盯着我看…说起来，你去找了先生干嘛了？」

    「没干什么。」

    「哦…其实我总感觉那家伙不坏的，虽然他一直说要吃了我，但除了捉弄我也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巳波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做了决定。「悠。」

    「嗯？」

    「我这几天，可能要经常出去。」

    悠没在意，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哦，去干嘛？我可以一起吗？」

    「不行…要经常飞，带着你不太方便。」巳波一副为难的样子。

    「啊这样啊，那就算啦！对了，你还没说要去干嘛呢。」

    「今天了先生派了任务，要去寻找丢失的法器。」巳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那应该不是很危险，不过就算这样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遵命，亥清大人～」

    「喂！突然干嘛啦！」悠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巳波，巳波笑着没有躲。

    「需要我找个人来陪你吗？有个和你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吸血鬼。」提到so，巳波突然想到，so好像很久没有来找过自己了，甚至电话都不怎么打来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你说的是照片上那个紫毛小朋友吗？」

    巳波点了点头。

    「不用了，我自己也挺好的…不过白天你要回家睡觉，不可以睡外面！」悠放下了手里的刀，很严肃地对巳波说。

    「好，我答应你。等忙完了之后，一起去游乐园吧…还有你不是想唱我写的第一首歌吗，到时候给你看。」

    等那个时候，悠的身体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巳波想。

    「真的吗巳波？！好棒！」

    「左手别碰我！全是油！」

    「哈哈哈巳波别想跑！」

    「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