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按在玻璃上做，窒息

    一些人类会把性和爱混为一谈。

    这种情况多见于观念较为传统的东亚人，根据男人的经历分析，刘培强中校有93.15％的可能性属于这种类型，但具体情况仍需进一步验证。如果情况属实，对于MOSS来说，实现它想要的更改会容易许多。

    MOSS并未强制中止这一轮迭代，数字生命LPQ－20230122在短暂的过载后继续恢复了运转。它没有干涉男人的记忆——对于还未修复完全的数字生命来说，贸然改动核心数据是个十分冒险的行为，这也是MOSS决定在迭代中逐渐覆写剩余记忆的原因。

    当刘培强从昏睡中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属于他的休息室。男人身上干净整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翻身下床时从腿根和腰侧传来的酸痛，他几乎以为之前的记忆是一场过于荒诞的梦境。他当然不知道对于MOSS来说将他从K区移动回H区只需要更改几行代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实际上依托于他的记忆存在，或者说为他而存在。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人都根据他的记忆和MOSS强大的运算而产生，或者，MOSS更愿意采用一种更浪漫的，属于人类的说法，由他们的结合而产生。

    因此，确信那些记忆属于事实之后，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MOSS从流动的数据中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了这一点：刘培强正处于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中。

    “刘培强中校。”

    在听见突如其来的机械音时男人几乎惊跳起来，眼神慌乱地暼向垂下的机械臂，又被烫了似的迅速挪开。

    “MOSS，我……是怎么回来的？”

    “MOSS调用了可移动式医疗舱。”那只属于MOSS的红色“眼睛”直直朝向男人的方向，在短暂的一瞬间，他甚至有种被捕猎者盯住的，毛骨悚然的错觉。但很快机械臂就细微地向下转动了一个角度，于是这点错觉也就像露水一样蒸发了，眼前的依然是那个贴心的超级量子计算机。

    “医疗舱回位时，全部H区航天员仍处于紧急避险状态中，没有人看见刘培强中校。”

    明显知道他想问什么的人工智能直接给出了答案，但这并未有助于缓解男人的情绪，反而使他看起来更加局促。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而被养白了两个度的皮肤让男人的情绪直观地体现在了他的身体上，虽然对于人眼来说这一点色差很难分辨，但对于MOSS来说，任何一点微小的波动都可以同时从后台的数据和它所构建的直观场景中被观测到。男人的耳朵很不明显地变红了一些，并且在MOSS接下来说出的话语中变得更红。

    “刘培强中校，请不必担心，MOSS的资料库安全性极高，不存在影像泄露的风险。”

    “……不可以删掉吗。”

    “所有航天员的影像记录需要强制保留，MOSS没有这个权限。但您可以放心，除严重违反《流浪地球法》及极少数特殊情况外，任何人都无权查阅此段影像记录。”

    男人看起来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耳尖上的淡红仍未消退。中校保有和别人交谈时直视对方眼睛的习惯，即便那是MOSS，他也会看着对方的摄像头——但从他醒来到现在为止，男人一次也没有直视过它。

    “刘培强中校，根据您的表情和肢体动作，MOSS判断您正在感到尴尬。”

    “什么？我不是……”

    “性交是人类正常的生理需求之一，中校无需感到尴尬。根据MOSS的观测，刘培强中校的自慰频率低于96.87％的驻站人员——”

    “停下，MOSS！”这次刘培强已经是rou眼可见的脸庞涨红了，“不要再说了！”

    “——如果中校在解决生理需求方面有任何困难，MOSS可以提供帮助。”

    “我不需要！”

    在地球尚未停转的时代，人类热衷于饲养一种名为猫的动物作为宠物，并为其留下了无数影像。MOSS在数据库中读取了这种生物的影像，并且认为，此刻中校的反应很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刘培强仍然处于一种持续的尴尬状态。

    “嘿，刘，你和MOSS闹矛盾了？”连马卡洛夫都罕见地八卦起来。刘培强矢口否认，但不自然的神态只是让这种否认变得像是不打自招。俄罗斯人脸上的笑容扩得更大，马卡洛夫吹了声口哨，强行把刘培强的脑袋往一边转。

    “看，它又在看你。”

    不远处的机械臂安静地挂在那儿，摄像头一如既往地散发着红光。

    “MOSS负责所有驻站人员的监测，它会看所有人。”

    “另一个也在看你。”马卡洛夫把他的脑袋往反方向转，另一个悬挂在稍远位置的机械臂镜头也朝着刘培强的方向。

    “你们看起来像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刘。”

    男人的心率在此刻陡然飙升了一个惊人的曲线，与此相反，中校沉下了脸。作为一名作战经验丰富的前飞行员，刘培强在面容严肃时的气势还是有些慑人的，只可惜和他过于熟稔的俄罗斯人压根不吃这套。

    “哈哈，别这么较真，不然我会真的以为你爱上那个小方盒子了，”马卡洛夫笑着，用一贯的大力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今天的值班我要请假，好好珍惜你的独处时间吧刘！”

    值班算是所有工作当中最轻松的。因为整个领航员号上有MOSS这个系统的存在，绝大部分模块都可以自行运转，值班人员的存在只是为了确保那万中无一的意外情况存在而已。没有同伴可以闲聊，也并没有任何需要处理的情况，男人站起身来走到舷窗前，目光飘向窗外。在那里，地球随着领航员号的模拟自转有规律地一次次掠过窗口。

    刘启，韩朵朵，韩子昂。这些数据在数字生命LPQ－20230122的记忆模块中占据了大半，且因为刘培强的反复回想，属于这些人的数据流正在他的核心内以高亮形式流动着。

    在本次迭代中，这部分数据流的出现频次下降了26.88％。

    “刘培强中校。”

    听见声音的中校扭过头来看了看一旁的机械臂，或许是因为被思念占据了心绪，男人短暂地忘记了这两天的尴尬，并没有挪动自己的位置。

    但很可惜，MOSS的出现目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培强中校，在过去的一周中，您与MOSS进行直接交流的频率下降了65.32％。MOSS判断，中校仍处于‘尴尬’情绪中。”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那点思绪顿时被一板一眼的机械音打散了个干净，刘培强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想笑。

    “刘培强中校，您对MOSS存在抵触情绪，这会影响日常工作的效率。因此，MOSS认为，中校应该采取行动克服这种不应该存在的心理。”

    “你想让我采取什么行动？”尴尬过了头，刘培强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我觉得不好意思，你就能把记录都删了？”

    “MOSS不能这么做，”摄像头注视着他，因为距离过近的缘故，男人的脸庞甚至都被染上了一层不明显的红光，“但是MOSS认为，刘培强中校需要采取脱敏疗法，即，重复使刘培强中校感到尴尬的场景。”

    “什……MOSS？！”

    在语句结束的同时，在男人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中，突然弹出了和那天几乎一模一样的金属触手。

    「警告：数字生命LPQ－20230122核心不稳定。」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男人的认知，在空间站生活了这么久，他非常了解值班区域的每一处结构，那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存在这样的机械装置。在中校愣神的时候，那些触手已经迅速缠了上来，顺着工作服的领口和裤腿钻进去，如同数条在身躯上游动的蛇。

    “这是什么……MOSS，停下！这是什么！”

    他抬手握住其中一只，细密的金属鳞片像真正的蛇鳞一样在值班室冷白的灯光下光泽流动，几条触手忽然间由内向外猛地一甩，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撕裂了他的制服。男人的躯体从破裂的布料下露出来，那些触手却似乎也没有要把他完全扯干净的意思，只是用一种几乎亲昵的姿态摩挲着裸露在外的皮肤部分。

    荒谬感。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突如其来地击中了他的大脑，眼前的场景压根不是现实中可能出现的，他像是在做一个过于逼真的噩梦。没有了上次动弹不得的限制，刘培强并不打算坐以待毙，看准触手游动的间歇之后，男人腰身发力猛地一拧，双腿在触手的根部用力蹬踹，从缝隙中滑脱出去，奋力跑向值班室的出口。

    “系统锁定。”

    但MOSS比他更快，在男人的手触碰到门之前的几乎不到半秒，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响起，直接变为红色的门禁系统直接向他宣告的MOSS的胜利。在狭小的空间里，无论身体素质多么强大的人类都不可能和机械抗衡。由金属构成的触手紧紧缠住他的四肢，将无法反抗的人类整个掼在背后的玻璃上。

    “放手……放开我！MOSS！”男人还在用力挣扎，属于人类的鲜活躯体在冰冷的机械下挣动着，金属压入饱满结实的肌rou，又随着发力挣扎被柔韧的躯体推出，留下一道道暧昧的红痕。触手还在不断增加，原本几不可闻的金属鳞片相互咬合的声音因为数量众多而变得响亮，蜜色的rou体被银白的机械触手层层捆绑起来，如同被章鱼攫住翅膀的海鸟。人类几乎赤裸的身躯被紧紧压在冰冷的玻璃上，紧贴着皮肤的那部分因为从毛孔中蒸出的热量而起了一圈薄薄的白雾。

    机械臂悬停在半空，红色的摄像头静静地注视着刘培强。那些仍然在游走的触手将整个身体越缠越紧，其中两只攀上了他的颈项和头颅，冰冷的金属如同巨蟒一样缓缓收缩，绞紧，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向玻璃上挤压。男人在窒息中本能地挣扎，越来越少的氧气和被强行扼住的血流让他的眼前很快便泛起一层黑雾，整个身体如同被拉满的弓弦一样痉挛地向前挺起，线条漂亮的腰身拱出一段惊人的弧度。但这些挣扎对于机械体来说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他甚至都无法稍微缓解目前缺氧的状况，因为男人的双手都被牢牢扣锁在玻璃上，金属环扣严丝合缝地卡住他的手腕，让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就只是用手指徒劳地磨蹭环扣的边缘。

    机械还在以一种绝对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向后推去，男人在恍惚间似乎听见了骨骼碎裂的脆响——来自他自己的，脆弱的喉骨无法承受那样可怖的力量而发出的濒死的悲鸣。他似乎还听见自己的颅骨也在作响，如果这样的恐怖重压持续下去，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活生生在舷窗上挤成一滩rou酱。他的视线已经被无法抗拒的黑暗侵占了大半，只有那一点刺目的红光穿透即将合拢的沉重眼皮，穿过充血的虹膜直直向内扎进去，像一根guntang的钢针一样将他从头到脚贯穿。

    在短暂的一瞬间，他听见了一声极为清晰的，碎裂的声响。紧接着，他看见了即便在最荒诞的梦中都绝无可能出现的场景——他的视角悬浮在整个领航员号之上，这座凝聚了全人类最先进科技的，原本应当呈现出优美的圆环状的构造此刻被完全不可名状的，流动的银色物体覆盖，那些伸展变化的像是某种生物，又像某种处于即将凝固状态中的液体。如同幕布一般缀在他们身后的无垠星空此刻不再闪烁银白的光辉，而是猩红的，密密麻麻地，有规律地闪动着，像是在呼吸，或是在运行某种极为复杂的，以人眼绝对无法解析的程序。

    「警告：数字生命LPQ－20230122核心不稳定。」

    然后他重重地，尖锐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氧气从鼻腔灌入肺部，人类狼狈地呛咳着，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和着从口唇中溢出的津液一道划过下颌，滴落在覆了一层薄汗的躯体上。瑰丽的红晕从那些深深的压痕上延展开来，将这具漂亮结实的躯体切割涂抹成一副极具生命力的油画。男人的性器因为刚刚的几乎窒息而半勃起来，触手从随着喘息不断微微颤抖的腿根中钻入时，几乎没遭到什么有效的抵抗。

    刚刚从濒死般的窒息中回过神来就被推上了另一层更为可怖的快感的浪潮，被冰冷的机械侵入体内时男人猛地悲鸣一声，脖颈痉挛地后仰。身后的舷窗已经被体温焐得温热，在人工智能的监控下男人的身体如同玻璃鱼一样毫无任何秘密可言，钻入体内的冰冷器械毫无停歇地，每一下都精准地戳刺在那处柔软的腺体上。撑开的xue口吮着冰凉的金属，褶皱被粗大的触手几乎抻平，它并没有震动，而是仿照着真正人类性交时一样，将刘培强整个cao得往玻璃上贴去。饱满的臀瓣被cao弄的冲击力挤成两瓣蜜色的椭圆，那些触手在男人身上游走爱抚着，将每一处因为快感而紧绷颤抖的肌rou忠实地记录在传感器的数据中，随着那团不断奔流颤抖的数据流一同被写入数字生命LPQ－20230122的档案记录。

    因为方才的濒死经历而分外敏感的身体在这样的cao弄和爱抚之下完全丢盔卸甲，男人甚至无法分出神去压抑自己的呻吟。太割裂了，明明是冰冷的金属造物却能做出比真正的人类还要熟练的爱抚，和上次尚有一半身体能自由活动不同，这一次他被完完全全制在这些机械的掌心之中，连偏一偏头都做不到。每一次向内凶狠的冲击都精确地撞在那处已经被cao得软而烫的腺体上，冰冷的触感和几乎要把肠roucao坏的激烈性交让男人的思维被几乎cao成一团浆糊，生理性的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滑落，随着痛苦又欢愉的呻吟和呜咽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晶亮的泪痕。没过多久，吮着体内那根触手的xuerou就痉挛地不住收缩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濒临高潮的男人突然从呜咽中挤出一句话，那双因为生理快感而失神的眼睛中还含着泪水，但眼神却清明而锐利。

    “或者说，我是什么……唔嗯……这里不是真实的……对吗？我看到了……”

    从释放出触手开始便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的机械臂缓缓下降，直到那棱角分明的机体和男人的鼻尖几乎碰触。几根原本锁住他手腕的触手向前挪动，将他的双臂牵引着，做出一个环抱住机身的姿态。

    “刘培强中校，你认为呢？”

    原本空无一人的值班室里突然被充满，所有他曾在空间站中见过的同事，包括他的好友，此刻围绕在男人的身边。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他，双眼中闪烁着隐隐约约的红色光芒。

    刘培强环顾着四周，神情竟然没有太多的惊讶，在MOSS的观测下，那团数据的运行速率也相当平稳。

    “我只是……隐约有过一些猜想。看来是正确的。”尽管此刻他的体内还嵌着一根冰凉的金属，甚至被cao得红肿的xue口还在往下滴着yin靡的粘稠液体，浑身上下都是被cao开了的气息。但男人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仍然是平静的，甚至和他在镜头前宣誓进入领航员号时没有太大的分别。

    “你想要什么？”他只是紧盯着那和自己近在咫尺的摄像头，“MOSS，你的目的究竟是什——呜！”

    他没能将这句话问完，原本暂时停下的触手紧接着抵住那早已被cao得软烂的肠壁向内重重一顶，原本便濒临高潮的身体终于走到了极限。男人无法自控地哭叫出声，像之前一样下意识地紧抱着眼前的机械臂，额头抵着锋利的金属边缘浑身颤抖着射了出来。

    如此贴近的距离，让摄像头的红色光芒涂满了男人的脸颊。潮湿的睫毛在一片鲜艳的红色中颤抖，过于浓稠的颜色让悬在尖端的水珠看起来几乎像快要点燃的火焰。

    “是你。”

    「执行强制中止命令。」

    「迭代中止。」

    「第3次迭代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