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还有心跳呢！”彭放很惊奇，扒拉着原炀的脑袋，“我也要听，你让开让开，让我听听！”

    原炀被他揪着头发推开，看着他费劲巴拉、扭来扭去地试图把自己的脑袋折到肚子上，没忍住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傻逼呀！你还想把脑袋折自己肚子上啊？”

    “昂～我好奇嘛！”彭放捂着后脑勺，五官都皱一块儿去了，“我也想听！！！”

    我儿子在这货肚子里头长大，不会变傻吧？原炀十分担忧。

    他嫌弃地叹了一口气，坐回去拉上安全带，“安全带系上，去买个听诊器！”

    去买听诊器的时候，药店的工作人员又给他们推荐了胎心监测仪，说是可以实时监测胎儿健康情况。

    拿上东西上了车，彭放迫不及待地玩儿起来，“哎哟！哟哟哟～真有心跳哎！好神奇啊！他竟然还有心跳，跳得还挺快呢！”

    原炀开着车呢，懒得翻他白眼，只是无语道：“废话！他是活的当然有心跳。”

    “哇！我肚子里面居然真有个活的东西哎！”彭放双手叠放在覆在腹部地听诊器上尾端上，感慨道：“原炀，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原炀睨了他一眼，有点好笑。

    彭放十分受用，郑重地点点头赞许自己，“嗯！我太厉害了！”

    接下来几天里，彭放都沉浸在自己好厉害的自我陶醉中，每天没事儿不是拿着听诊器听肚子，就是拿着胎心监测仪去测心率，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呼感慨。

    可能是心情好了，也可能是他打心眼里终于真正接受了自己在孕育新生命的事实，第一次胎动之后，孕吐就好了很多。

    日子舒坦起来，加上肚子的小东西是不是动两下，让他对怀孩子这件事有了明确地实感，彭放也开始对这个孩子降世有了期待感。

    “人真有意思！”某天晚上，躺在床上兴奋地睡不着的彭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你说一开始什么都没有，怎么就能变成那么大一个人呢？”

    他说着翻了个身，趴在床沿边，伸手扒拉了一下旁边睡在地铺上的原炀，“原炀，你睡着没？”

    原炀睁开眼朝他看过来，彭放收回手，撑在下巴底下，“哎，你还记得小竞刚出生的时候吗？皱皱巴巴地一坨rou团子，可丑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能长得那么高那么帅！他现在都快跟你一般高了吧？小时候瘦瘦叽叽的，现在——上回看到他，比我还壮！”

    原炀翻了个身，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十点就上床了，现在还没睡着，自从第一次听到孩子的心跳之后，他都连续五个晚上兴奋地睡不着觉了，每天啰啰嗦嗦到凌晨，原炀揉了揉眉心，“十一点了，你赶紧睡觉，一天天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彭放撇撇嘴，不甘心地躺回去，原炀闭上眼，彭放地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哎原炀，你说我肚子里这个，到时候生下来会不会也跟小竞一样，丑得吓人啊？”

    原炀无语地睁开眼，对着床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耐心接了话：“新生儿都丑，你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我好奇嘛！”彭放又翻了个身，趴回到床边，继续瞎想，“那你说，他以后长大会像谁啊？儿子嘛，个头必须得像你，脸嘛，还是像我比较好，我比你帅，性格……”

    “彭放！”原炀突然坐起来，沉声打断他的话。

    “啊？”彭放歪头，冲他眨眨眼。

    原炀搓了搓脸，往床边靠近一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孩子不可能像你，也不能像你，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是我跟顾青裴的孩子，你别对他有太多感情。”

    彭放一愣，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兴奋劲儿瞬间就没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连带着眸子里的光彩消失，直到神情被尴尬填满，才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嗐！我就随便那么一说，我不是无聊嘛我，我知道，知道……行了，睡觉吧，睡吧……”

    他讪讪地躺回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模糊，原炀盘坐在地上，看着床上忽然变得没劲儿的人，看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我们后天就回北京吧，你的胎现在稳了，也有四个月了，回去之后，你把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我送你出国。”

    他说完话，床上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出声，“嗯，行。”

    得到回应，原炀躺回去。

    彭放听到动静儿，侧头看了看，确定人躺回去睡觉了，才在被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小腹上，轻轻抚摸着那个微微隆起的弧度，他不怎么显怀，已经四个月了，肚子才仅仅有点吃撑了一样的弧度。

    里面的小东西个头不大，倒是挺活泼，彭放正摸着，他便动了动，好像在跟他互动，彭放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小腹，在心里默默地跟他说着：宝宝乖，睡觉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