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怦然心动

    我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闷油瓶呢肯定也指望不上。我们就打了辆的士回家，他娘的哪想到我这个不争气的胃开始上下倒腾。闷油瓶看我脸色不好，让司机停下来，用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拍着。

    司机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生怕我吐在他车上，连忙对闷油瓶说：“小兄弟把你叔叔扶下去吧，可千万别吐在我车上啊。”

    我似忍过了一阵，喘着气听到叔叔这两个字就炸了。奶奶的，今儿看爷不吐你个天花乱坠。我哇的一声就全都交待在车里，有一些呕吐物溅到了闷油瓶身上，他也不躲，仍然捋着我的背。

    车里的气味真是不能待人，我自己都受不了了。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毛爷爷给司机，拉开车门就走。哪管那司机面如死灰的样子，让你丫嘴上没个把门的。

    我靠着电线杆想缓一缓，这下可好，没有车了。闷油瓶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把我背起来，那流畅的就像背一坨棉花一样。

    闷油瓶变态般的体力我是见过的，但我相比以前也是重了许多，咋还那么容易就被他得手。

    “小哥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很快就到了。”我心一动，闷油瓶他居然还记得我住哪里。我的心脏开始砰砰砰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这闷油瓶是什么样的人，他肯定会发觉的。

    我稍微把上半身抬起，就不会紧贴着闷油瓶的背了。可是他娘的这动作也太难受了，或许是我在闷油瓶背后扭的太厉害，闷油瓶快速的说了句：“别动。”

    我立刻就蔫了，他的话总有一种让人言听计从的魔力。可是，为什么我看着闷油瓶的后脑勺总感觉这丫的在笑呢。

    我靠在闷油瓶肩上，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是什么味道，有种奇怪的香味，一阵一阵地从鼻腔就钻进脑子里了，让我感觉头脑发热，只想贴在他身上闻个够。还好酒喝的够多，下面那位没打起精神来，要不然可真就不能人道了。

    不知道在闷油瓶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直到他拍了拍我搭在他胸前的手说：“吴邪，到了。”我这才一个抖擞开始清醒，忙从他背上翻下来。

    我是一阵脸红心跳加心猿意马，这十年间别说女人了，除了王萌我连男人都没带回来过。这突然以后有个男人要和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想想也是怪别扭的。

    这边我脑子里乱想着，那边这手怎么也掏不出这该死的钥匙。闷油瓶看着我啧了一声，伸出他两根骨节分明的长手指往我裤包里轻轻一挑，那串钥匙就轻巧的挂在他手上了。

    他的手指不小心擦过我的大腿，我竟像是触电一般，身上冒出一层白毛汗来。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妈的，下身竟起了反应。

    我不禁在内心叫娘，这才刚说你今天争气，现在你就给小爷我翘起来。要是让闷油瓶看见，得，我就甭活了。

    闷油瓶应该是没有发现我的怪异，我连忙抢过他手里的钥匙，慌张开了门，夹着腿就闯进去。我边奔向浴室边喊：“小哥我先洗澡了啊。”把浴室门关上我才舒了一口气。

    听着外面闷油瓶把大门关上，一时倒也没了动静。我胡乱脱了衣服，把冷水打开就冲。虽说八月份的杭州还不冷，可洗个冷水澡也够呛。

    我正洗的是呲牙咧嘴，门外突然响起三声敲门声，还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把手转动门就开了。

    闷油瓶进来看见我脸上定格住的表情愣了一下，复而把手抬起来说：“帮你拿了换洗的衣服。”只见他手上拿着貌似是我的内裤和睡衣，我只好咧嘴笑了笑说：“放那吧小哥。”

    闷油瓶把衣物放在门边的衣篓里，抬起头来看我时神情已经不一样了。他径直的朝我走来，我已经被他的动作震得定住。容不得我作出什么动作，他的手已经抚上我的脖子。

    我全身都已经僵硬，心想这闷油瓶不会是把我当成粽子了吧，这是要扭了我的脖子？以闷油瓶的身手来说，不出三秒我就会挂掉。

    正当我开脑洞的时候，闷油瓶淡淡地问：“怎么伤的？”他的眼睛望着我，不带一丝杂质，清澈的像宁静的湖底。

    这样一双眼凝望着你，你就会觉得过去经历的一切，为那些事情痛苦过的，付出过的，都不足为提。只要有这一双眼睛，这漫长的一生也不觉得难熬。

    可是和闷油瓶比起来，我所经历的，付出的远远比不上他。

    他叫张起灵，他从出生就背负着不属于他的责任。他独自一人在世间孤寂百年，只为了守护终极。没有朋友，只有伙伴。当身边的伙伴纷纷死去，他还是保留着年轻的模样。世界给他的只有痛苦，可他还是保留着人性的善意。

    我敛了敛情绪，说：“一个不开眼的人，已经死了。”确实是死了，当我掉下悬崖后黑瞎子就赶到了，一刀了结了他。

    闷油瓶用手腹细细抚摸着我脖颈上的疤，突然就垂下眼去。我站在他身旁，感受到他散发出无以言说的悲伤。我抬起手搭在他肩膀上，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他抬起眼来，眼底是深深翻涌着的情绪。他在我脖子上的手一勾，我就撞上了他的唇。

    闷油瓶亲吻着我，这个吻苦涩，悲恸。唇齿之间我可以感受到他心里的哀伤，真好，他终于不是那个没有情绪的石头人了。

    吻渐渐炽热，越来越深入，我的手扶上闷油瓶劲瘦的腰身，我开始喘息，他的呼吸也已经紊乱。不知道谁碰到了开关，热水铺头盖脸的洒下来。一时之间水蒸气弥漫，浴室的温度陡然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