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食欲
愚昧的村民，可怜的祭品。 “哈哈哈……这可真是有趣。妄想将人类堆上高座，要他成为无私无欲的圣人……” 仿若在看一出好戏，红眸四手的怪物居高临下评判着，笑出声，“既然如此，为何不将那些碍眼的家伙通通杀了？” “这些女人和小孩，不知道味道如何……” 五条昭黑线，一拳捶了过去，两面宿傩根本不用躲，抬手接住他的攻击，而后用力一扭。 断掉的手腕被治愈。 两面宿傩瞥了一眼，嘴角勾起，因为五条昭这一举动，起了打架的想法，但对方根本没理他。 毒舌了几句，没人接话，两面宿傩顿感无趣，啧了一声。 “偶尔你这性子，倒教人恼恨起来。” 五条昭：“反正你也杀不了我。” 说起和两面宿傩之间的缘，还是孽缘。五条昭主动远离平安京术师那边，目前实力较强盛的咒言师势力也与他断了联系。 要知道，早在五条昭声名鹊起之前，咒言师那边来往就与他较为亲密。 而目前，找不到五条昭人，又有人发现两面宿傩和他在一起，当即就冒出猜测，他是否他背叛了咒术师一方。 两面宿傩甚至看见有人当面质问他“堕落”到与诅咒为伍。 但奇怪的是，没有要给他安下什么罪名。菅原道真那边，还没来得及赶上，五条昭就溜了。 “你就这么怕见到他？”两面宿傩两双眼睛扫过来，“躲得跟见到了猫的老鼠一样，他对你做了什么？” 五条昭脸色一僵。 “没、什么。” 两面宿傩无疑是个乐子人，还是混沌邪恶阵营。但凡能够愉悦到他的，都愿意花费注意力过去。 特别是在五条昭此人面前，里梅觉得，宿傩大人似乎……心情总是变化的有些快。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跟随了两面宿傩很久、忠心耿耿的白发青年如此想着。 虽然两面宿傩还是喜欢吃人rou，杀人，但这些“爱好”在五条昭出现之后，频率下降了不少。 两面宿傩追求极致的强悍，无论是强大的对手、还是舒适的享受。自然也在意强者。 被外人避之不及的“恶鬼”、诅咒，在五条昭眼里，更像是一个，美食家？ 除了食谱有些过分，异食癖、渴望鲜血……好吧，这些就够糟糕了。 勉强维持两人之间平衡的，还因为两面宿傩和他一样随心所欲、不受拘束。虽然隔三差五，他们就会打起来。 准确来说，是两面宿傩先动手。 “给我尊重一下人类这个种族啊，好歹不要当着我的面吃人。”五条昭嫌恶地避开溅出来的血，断肢残骸。 “你确定不尝尝？”两面宿傩偏要恶心他，吃了半条手臂后，扯下一块比较柔软的rou，一边嚼一边盯着他。 看得人后背发毛。 “……茹毛饮血啊。原始人吗，你。” “不管是男人女人，在我眼里，也不过是食材、弱者而已。” 尽管知道五条昭没有遵循什么标准善恶观，但两面宿傩还是经常试探他，就像是得到了一团毛线的大猫，时不时扒拉几下。 对他来说是逗弄，而对其他人来说，就是折磨了。五条昭承受能力比两面宿傩想象中大的多。 他无视了两面宿傩恶鬼发言，当然知道该如何激怒对方，“确实，人和诅咒是不同的，跟咒灵没什么区别呢，顶多是有理智，但不多？” “哈，竟敢把我和那些垃圾比较。” “毕竟你的行为不管怎么看，都和诅咒没什么两样嘛，想杀人就杀，丝毫不会控制自己。” “你觉得有必要？”愉悦自我主义者，从来不会顾他人感受。 万般合意皆可。 两面宿傩食欲很重。这位诅咒之王别的爱好可以没有，但吃的一定要好。 里梅作为他的厨子，每日负责食材料理，替诅咒之王分忧，可以说一人多用了。连带着，五条昭也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但他嘴挑得很。里梅做出来的rou类食物，就没有合他胃口的，偏爱甜糕点、蜜饯之类的瓜果。 “娇生惯养……菅原那家伙，倒是把你宠得跟贵族小公子一样。” 五条昭就吐槽他是吃货，“平安京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好吃的。” 五条昭在两面宿傩进食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开溜。 佐井良不知道去做什么，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人影了。 不然他也不会跟着两面宿傩。 用他当初的想法，就是想看看千年前“诅咒之王”的生活，以及他最后的下场。 所以里梅问他有什么目的时、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时，五条昭总是笑嘻嘻的，说是为了迎接某个结局。 “等待一场落幕。” “但这并不是您糟蹋我好不容易带回来的食材的理由。”容貌清秀的白发青年面无表情，“还把厨房给炸了。” “……意外啦。”这时候，五条昭反倒是习惯性耍赖，尾音上扬像是撒娇。 “我还以为看了你做饭这么多次，我的厨艺会有点进步呢。” 五条昭唯一苦手的，就是厨艺方面。 做出来的东西不能说好吃，顶多是毒不死人。 自诩挑舌头的两面宿傩都受不了，“你做的是什么鬼东西？” 黑乎乎的一坨，看不出原样。还不如他生啃人rou呢。 黑色指甲随手一挑，那盘黑漆漆的玩意就被丢掉了。 “里梅。” “是。”白发如冰雪一样的青年低头，转身去重新准备食材。 两面宿傩懒洋洋的盘腿坐着，手撑着下巴，眼下那双副眼看过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下属，微微眯起。 “你在看什么？” 因为里梅好几天没回来，没人做饭，两面宿傩食欲好不容易上来了，这会儿嗓音有些沉。他有些烦躁。 表现出来就是脾气看起来更不好了。 不过，五条昭可不怵他。 “只是看着，觉得你可真好运气。” “嗯？” “有里梅这么一个忠心耿耿、还会做饭打扫家务的下属，多省事。” “嗤。”两面宿傩从鼻腔哼出一口气，“看中他了？” “你会给我？” “当然……不可能。”话语故意停顿，在拉起他期待感后否定。 两面宿傩有些饿了。 虽然强大起来之后，几乎不会像普通人一样一日三餐，但之前习惯了里梅投喂，两面宿傩消耗量又大，饥饿感也越发明显。 而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白发、蓝眸，宛如神明一般昳丽清冷的面容，腹腔中叫嚣着的饥饿逐渐加深，慢慢的，多了些什么。 越看，这家伙越美味……不知道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两面宿傩舔了舔尖牙，回想起曾经咬的那一口。 甘甜血腥的气味。雪白细腻的颈部，蓬勃生机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