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晚安吻

    0.

    七夕祭不過是任務途中的小插曲，蓮實與帶土真正的目的地是雲隱村。

    如今外道魔像已經封入一尾、三尾、四尾、五尾、六尾，九尾查克拉（阿空）也到手了。

    距離月之眼計劃的進度已經完成了一半，帶土的心情一直保持在水平線以上，甚至開始摸魚了。

    迪達拉與不死二人組前往瀧隱村抓捕七尾，二尾、八尾則由蓮實與帶土出馬。

    然而他們出發了快一個月都還沒到達任務地點。

    1.

    追殺者與叛忍竟然恰好住進了同一間旅館。

    即便臉上的書遮住了臉，那頭顯眼的銀髮還是讓蓮實認出了坐在沙發上小憩的男人。

    ‘卡卡西......’

    蓮實快步走過，心裡祈禱第七班不要與帶土對上，那群孩子厭惡著「曉?，在見到「鳶」後極有可能動手。

    而帶土看到他們後，便會知道卡卡西在這裡——

    目前兩人有著暫不可解的誤會，這場小學同學見面會估計不會多麼友好。

    蓮實腳步一頓，似乎因為角度問題，卡卡西臉上的親熱天堂逐漸滑落。

    他看見卡卡西被親熱天堂遮住的睡顏。

    卡卡西眉頭緊皺，額上滲出些許冷汗。

    彷彿連夢中也不得安寧。

    這讓蓮實想到了琳死去的那幾年，卡卡西也是做著盤桓不去的噩夢。

    他有些心軟地看著男人蒼白的臉龐，不由自主伸手想要撫平他的苦痛。

    意識到時他的手猶豫地往回縮了下，目光掃過卡卡西緊皺的眉宇時定了定神，再度伸出手去撫平他眉宇間的皺摺。

    蓮實伸手攬住他的背又穿過他的腿彎，將他打橫抱起。

    他打算將卡卡西抱回房間，睡在外面不夠舒適也不夠安全。

    因為是無比熟悉的氣息，卡卡西並沒有被驚醒，而是依偎在蓮實懷裡，在他的心跳聲中得到了久違的安寧，呼吸逐漸平穩。

    “......”

    明明是精英上忍，卻在叛忍的臂彎中毫無動靜。

    ‘一點警戒心都沒有’

    蓮實輕嘆，用點小手段從前臺問到了卡卡西的房間，便抱著卡卡西走上樓梯。

    2.

    直到蓮實將卡卡西抱到床上，他轉身離去的時候，卡卡西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沒睡著？”

    蓮實回眸，對上一隻沉靜的黑眸。

    “我剛醒。”

    卡卡西的嗓音有些低啞，帶著剛睡醒的慵懶還有令蓮實無法忽視的疲倦。

    蓮實點點頭，目光落在被抓住的手腕上，向來聰慧的上忍卻像看不懂暗示，他牢牢抓緊蓮實的手腕，偏執地道：“別走。”

    卡卡西冰冷黏膩的指尖讓蓮實不適的轉動了下手腕。

    他心中思緒飄到《渣男語錄》上，思索著這時候冒出幾句要分手的話語會不會太過份，但自己本來就預定下一次見到卡卡西的時候提分手......

    誤以為他想要離開，卡卡西胡亂的吻了上來，他求愛的模樣堪稱急切，就像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留住那個人一樣。

    兩人糾纏半晌才結束這個亂糟糟的吻。

    卡卡西呼吸繚亂，眼尾曳著一抹情動的紅暈，蓮實卻沒能忘記他蒼白的睡顏。

    蓮實問他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卡卡西沉默片刻，情動的紅暈褪去，蒼白盡顯。

    他苦澀地說道：“沒有，我只是...夢到了你而已。”

    蓮實垂眸，所以如今他也成了卡卡西的夢魘嗎？

    “如果只是一晚的話...是可以的。”蓮實輕聲說道。

    卡卡西猶豫了會，還是應下了。

    黑眸中閃爍著明滅不定的火光。

    3.

    蓮實和卡卡西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因為是單人床，容納兩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有些勉強，他們肌膚相貼，緊密地宛若一個人。

    蓮實將卡卡西摟進懷裡，輕拍著他的脊背哄他入眠。

    卡卡西繃緊的肌rou逐漸放鬆下來，依戀的抱住蓮實。

    眼下的烏青讓他昏昏欲睡，但怕日思夜想的戀人趁他睡著時離開，卡卡西強打起精神。

    心中有太多想要傾吐的話語，最終卡卡西卻想起少年時期的回憶。

    “不做嗎？...晚安吻。”

    卡卡西問。

    蓮實笑了笑，“可不能太依賴那種東西啊，卡卡西。”

    “我的術式宛若罌粟。”

    他聲音輕柔，卻帶著卡卡西讀不懂的深沉，一如靜謐的長夜。

    “...沒關係，有你就足夠了。”卡卡西蹭了蹭他的肩窩，鼻尖充盈著蓮實的氣味，這讓他生出無比的安心感。

    “給我吧、普通的晚安吻。”

    蓮實靜靜凝視著卡卡西，好一會才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好夢。”

    “......”

    見卡卡西還是不肯入睡，蓮實閉眼嘆了口氣，“還有其它事嗎？”

    他抬手撫上卡卡西眼下的青色，“別逞強，你的狀態太糟糕了。”

    忽然，卡卡西開口了：“帶我走吧。”

    他握住蓮實的手，仰頭注視著蓮實，神色平靜，眸光溫柔。

    “...不行喲。”

    蓮實勾起唇角，笑容溫柔中帶著決意，甚至可以說是冷酷了。

    “我希望你能夠擁有幸福的未來。”

    你的根在木葉，你的前半生在木葉，你的所有羈絆都在那座村子裡......

    “所以，好好的待在木葉吧，卡卡西。”

    他輕聲呼喚卡卡西的名字，“我已經是叛忍了，你不該再和我扯上關係...就算是追殺我也好，你至少不該對我這麼親近且毫無戒備。”

    卡卡西知道啊，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他。

    自蓮實叛逃後，卡卡西的腦海裡全是蓮實的身影，像是自虐又像是汲取甜意，卡卡西一幕幕地回憶著往昔。

    他伸手撫上蓮實的臉龐，蓮實微暖的體溫讓卡卡西心神定了定。

    “你還愛著我，對吧？...那麼便帶我走。”

    失去蓮實的惶恐不安，有時甚至會讓卡卡西幾近窒息。

    ‘如果你不能為我留下的話，便讓我跟隨你吧’

    然而蓮實只想要他待在木葉，因為他心知月之眼計劃註定失敗。

    “我不知道。”蓮實輕輕撥開卡卡西的手，他直起身子，端坐在床鋪上。

    他坦陳道：“有人曾評價我「不知愛恨?。”

    “但是。”

    蓮實通透的碧眸不含雜質，口中吐露出哀傷又冷酷的話語：“很早我就知道我們是沒有未來的。”

    “請忘了我，然後奔向光明的未來吧。”

    “卡卡西。”

    此刻月光映照在兩人身上，無人注意到窗戶不知何時打開，夜風吹拂，掀起輕薄的窗簾。

    沐浴於朦朧月光中，蓮實淺淺地笑著，恍如一陣雲霧，飄渺得即將要消散在這個世間。

    “蓮實...？”

    卡卡西心中無端生出惶然，一下子坐起身來，他焦急的扣住蓮實的手，恍然對上了一隻猩紅的眼瞳，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鳶。”蓮實轉身看向出現在窗口的男人。

    帶土古怪的笑了一聲，“我還想說蓮實前輩去哪裡了呢？這不是又被木葉的傢伙纏住了嗎？”

    “不過別擔心，鳶會幫前輩處理好的～”

    “所以請誇獎我吧？”

    男人用撒嬌的口吻說道，他湊近蓮實的臉，唯一露出的紅瞳逼近，兩人的睫羽幾乎要相觸。

    曖昧、卻又充滿了壓迫感，腥紅的眼瞳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蓮實面對這樣的帶土也沒有絲毫動搖，伸手把他抱進懷裡，揉了揉他的發頂，“抱歉，但是我其實是來提分手的......”

    “所以別吃卡卡西的醋了，好嗎？”

    帶土輕哼一聲，“只有這樣可不夠啊～鳶也要前輩的晚安吻！”

    “好，回去就給你。”蓮實隔著面具親了他一下，輕笑道，“至於這個...就當作訂金好了。”

    帶土臉上有些發熱，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嗓音帶上一絲低啞：

    “回去後可要好好滿足我呀！蓮、實、前、輩～”

    4.

    猶如夢境一般，待卡卡西再度睜開眼時，他躺在旅館的床鋪上，而心心念唸的那人已經如煙嵐般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