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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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成了共识的三人从午后商谈到了晚间,最终以花如梦体力不支必须得休养而结束,符申杨善的房间与她对门,二人回屋后便也早早睡了,为第二天的行动做准备。 依花如梦的说法,赤水舫是个名副其实依水而生的帮派,他们有自己的码头和地盘,似乎也做些水运生意,议事一类的都在船上进行,她就曾被带上他们的船过——很大很稳,被当做正堂的船舱里家具齐全、装饰精美,俨然和地面上的大宅子别无二致。因此他们推测这个帮派平日里大概也是靠商船营生,那么去城里的码头转转,保不准就有收获。 而且那个帮里的人所用武器似乎也很五花八门,不光有刀剑,还有枪棍矛斧等各式各样的长短兵器,也正因如此才让武功不错的花如梦被围攻得节节败退,不过符申他们并不怵这些,毕竟除了刀剑暗器,杨善现在还会使鞭呢,黄石公和符申给他的那一长一短两条鞭子,正是克制长兵器的最好法宝。 “——你当真?这鞭法我学到现在可几乎没有实战过,万一激战的时候失手,我俩可就要全交代了。”杨善不满嘀咕,总觉得符申太过自信了些,他自己都不敢对自己的鞭法打任何包票,还是用剑最顺手也最实在。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了,他还是随身带着鞭子出了门,符申笑盈盈跟在一边,轻言安抚一大早就有些炸毛的人,恳切表示他俩还有剑和暗器,不会出问题,不过在龙心镇吃了大亏的人显然不怎么信,而且临水这点总让他想起在前往北邙山途中符申落水一事。 “你都不会水,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要是真在船上打起来讨不到好,这次先看看能不能用计智取吧。”他撇着嘴,抱着剑鞘戳了戳符申,不客气道:“先说好,这次你要是掉下去我可不捞了。” 说是这么说,真有事的时候还不是第一个跳下来了,符申知道他的口是心非,嗔怒的话语更多的也是在关心他罢了。他连声应着不敢掉不敢掉,作势就要去挎住对方的臂弯,被杨善侧身避开,还嫌弃的哼了一声,随后快步甩开他走在了前头,意料之中的反应让符申不紧不慢跟在后边,并不急于追上,直到那人回头瞅他,忍无可忍抬高声音问了句“还不快跟上来?”,他才忍不住露出个会心微笑,立刻一路小跑回到了对方身侧。 红岩城里有不少码头,大大小小分布在江侧,既然要打听商船,总得有些由头,两人一开始商量的是扮作商人,然而人手有限,他们也没货,多谈几句搞不好就得露馅,好在就在一筹莫展之时,他们翻到了吕府腰牌——那户让他俩暂住了一段时间,还使得符申与娘亲相认的人家,可不就是正统的商人世家么,这块腰牌既然能在商会集市寻得便利,那肯定也能用来证明身份了。 于是他们打着帮吕家探探水路情况的旗号,正大光明在各个码头挨个儿问了过去,而且效果还挺好,那些人一见是吕家派来的人,态度是一个比一个的友好而热情,看得出这吕家还挺有名。而在辗转了数个码头之后,太阳正当午,他们头一次碰了壁,但也因此找到了目标。 “不管你是哪家的,只要不是熟客,我们赤水舫一律不接!”管事的人满脸不耐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驱赶着他们,脾气看起来比正旺的太阳还要爆,倒是很有江湖草莽那味儿了。但从生到熟总得有个过程吧,符申仍是笑盈盈的,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模样,只是耐心与对方周旋起了生人与熟客的问题,而杨善则趁此机会,不动声色打量起那人身后正停泊着的船只来。 “……少废话,反正就是不接了,真有诚意的话叫你们主子过来,亲自与我们舫主面谈,否则别在这儿碍手碍脚!”最终,他们在对方粗暴的态度中被送了客,完完全全吃了一个闭门羹,然而往回走的两人丝毫没被影响,心情甚至都还不错。 “如果赤水舫管事的人都是那副样子,那这个帮派就很好对付了。”符申低声说着,他们已经离开那个码头了,不过谁知道哪个路过的可能刚好就是他们的人呢,谨慎起见,他还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语。杨善往方才的方向瞥了一眼,耸耸肩幽幽回他:“应该不太可能,那个人我看就是单纯管几条船的而已,而且刚才那些船全是挺普通的商船,我仔细看过了,没有能和花如梦所述的那种船对上号的。” 这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不过总归是摸着赤水舫的行踪了,两人兜兜转转了一早上,走了不少路也费了不少口舌,是时候歇一歇了,何况花如梦还在客栈里,他们总得去照看一下伤患的情况。两人在小酒馆里用了午饭,带着热腾腾的粥和一小坛酒就往客栈回去。 “……酒是怎么回事?”符申拎着装粥的食盒,好笑看着随着杨善的步伐而悬在半空轻轻晃动着的酒坛,临近客栈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说好只买粥的么,花姑娘重伤未愈,可喝不了酒,莫非杨大人的酒瘾又上来了?” 他话中的明知故问过于明显,杨善脚步一顿,侧头睨他,熟悉的眼刀紧随其后。“就不能为我自己买点东西?”他拖长了语调,举起酒坛慵懒晃了晃,“小酌怡情,不至于伤身,何况若是两人喝,分摊下来的量就更少了。可惜看符大侠的意思是打算继续禁酒啊,那就只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喽,也不知今晚夜色如何,对月独酌也总得有月有好景才行——” “我何时说过禁酒了,只是不多喝而已,毕竟酒多了确实误事。”符申无奈轻笑,凑过去贴近了对方,拎着食盒的手臂轻抬,虚环住对方的腰身,空出来的手则捉着对方拿酒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将酒坛举到自己鼻尖闻了闻,挡不住的香气从坛口一丝丝溢出,“但杨大人都有意邀请了,我怎么好放着他一人独酌呢,月色与美酒,自然还该有佳人相伴,符某不才,心甘情愿当一当这‘佳人’,阿善你说,杨大人他会不会同意呢?” 他的语气逐渐温柔,盈盈似水,而水面下又藏着足够浓厚的深情缱绻,直让与他近距离到呼吸纠缠的人差点沉溺其间,杨善喉结滚动,悄然吞咽了一口,随后嘀咕了一声松手,将酒坛扯了回来,这才看似若无其事的说道:“杨大人会不会同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今晚大概会带着酒菜坐上房顶,届时你去一试不就清楚了。” 符申眨了眨眼,低笑着应了声明白,随后退了开去,两人的距离恢复如初,但已心照不宣的定好了夜晚的安排。他们踏入客栈,回房放下兵器和酒坛后就敲开了花如梦的房门。他俩在早晨临走前吩咐过小二,对方应当在上午煎了药送来给病人服用,这会儿花如梦的状态看着便还不错,起码有了些血色,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晒着冬日里的阳光。 看见他二人进来,她转过脸来,目光显而易见的扫过了食盒,开口却首先不是问吃的,也不是问情况,而是秀眉微蹙,满脸的不赞成:“二位,我知道或许正如你们所讲,你二人关系亲密……但目前我们需要低调行事,你们方才的那番举动,恕我直言,实在是有些惹眼。” 刚进屋的二人双双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大概是那贴近了的打闹刚巧被楼上的花如梦看了去,符申轻咳一声,走到桌边将食盒置于桌上,“只是偶尔罢了,让花姑娘见笑了。”他泰然说着,将话题不动声色转到今日的收获上,“但其实我们今天的行动也算不上多低调,现在很多码头都知道我俩了。不过也成功找到了赤水舫的一个停泊口,只是我们看了下,或许没那么容易……” 他将在码头所看到的情况一一说给花如梦听,对方的注意力果然被正事顺利吸引走了。还想辩解几句澄清自己清白无辜的杨善不满睨了符申一眼,将客房门阖上,随后抱臂坐到了桌边,待符申讲完了,他将食盒的盖子打开,把仍冒着热气的粥朝花如梦的方向推了推,淡淡道:“总之他们的商船似乎是和其余帮派用船分开了,只探到商船还不够,摸上去也是一无所获,我们会继续找,花姑娘就先用饭吧,对现在的你而言,养伤才是第一位。” 花如梦闻言朝他看了过来,她脸上的神情带着不甘,但毕竟现实如此,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只得叹了口气后慢慢走到桌边坐下,细嚼慢咽了起来。已经吃过的两人总不能干等,便在一旁讨论起了下一步的行动,顺便也让花如梦一块儿听一听——商船仍是切入点,如果能混入船上,说不定就有深入的机会,比他们继续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要好很多。 一碗粥被吃完了大半,他俩的讨论也逐渐步入尾声,花如梦见他们似乎对潜入一事已无异议,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叹道:“你们刚刚才说很多人都见过你们了,这要如何掩人耳目?” “这个容易,换张脸就是了,郭大侠以前见过我用易容术,他没有和你提过么?”杨善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没有去管对方略显惊讶的反应,只继续道,“现在主要是差一个时机,我们需要混入其中的机会。看管事的态度,估计不会轻易就用陌生人,所以这一点上大概还要费些功夫。” 花如梦先入了短暂的沉默,就在符申以为她是因为郭解没把易容之事告诉她,打算圆个场时,就见她抬眸认真道:“或许我能有办法,那几位被我帮了的纤夫,虽说是惹了赤水舫,但也是与他们极为相熟的人,通过他们的人脉去顺藤摸瓜,或许可以把你们直接引荐给赤水舫的船队呢。” 熟人推荐么,这确实也是个方法,能管用自然最好,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另想它法呗。两人均是点头赞同,花如梦便告知了那几位纤夫的姓名外貌与所住方位,这事儿便基本定了下来,念及她还要静养,符申与杨善说完事就打算离开,临走前却又被对方拦了下来。 “等等,找纤夫一事,届时还是带上我吧,毕竟口说无凭,那些纤夫也不太识字,我还是在场比较好——什么引荐信都没本人现身来得实在。”她轻轻说着,拢了拢身上的厚衣裳,“只是出门一趟,我的身体没问题的。” “……那就有劳花姑娘了,明日一早我们出发,今天就好好养精蓄锐,”杨善拦住了开口欲拒的符申,朝他摇了摇头后径直答应了花如梦的提议,同时摸出那个装着秘药的小瓷瓶,倒出一粒后递给了对方,“顺便,晚饭前把这个吃了。治内伤的药,你昏迷时已经服过一颗了。” 花如梦犹豫了一下,把药接了过去,他见状便也没再多言,与人道了别便扯了扯符申的袖子,两人一同回到了对门。 “你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出门?”甫一进屋,杨善便向方才欲言又止的符申开口问道,见对方不出意料的无奈点了点头,他耸了耸肩,叹道:“花如梦是个很要强的人,不让她出些力的话,只怕后面她会一直坐立难安、蠢蠢欲动,这次的事情肯定是越深入难度越大,与其等到后面,不如趁现在还挺轻松的时候就让她把力出掉,这样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们都好。” 符申恍然,再次点了点头,这次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笑意。“果然还是得知己知彼才能做出最恰当的安排,阿善果然深藏不露,相当厉害。”他夸起来自然又顺口,丝毫没有害臊的意思,杨善还未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瞪他呢,他就又立刻搭上了对方的肩膀,笑盈盈继续道:“今日还有些时间,做些什么好呢——不知杨大人是否乐意提前到房顶上坐一坐?” “……我要温习下易容术,很久没用了,至于杨大人乐不乐意,你找他去问,我怎么知道。”杨善撇了撇嘴,干脆继续玩起了一人分饰两角的小把戏,符申配合的应了,看似委委屈屈的出门找人,实则在门口转悠了一圈便迫不及待走了回来。“杨大人慢慢忙,我就在这里等。”他说着搬了张凳子坐到杨善身边,神情一派的无辜与真诚,也成功惹得正在专心的人笑骂了他两句。气氛暧昧而又正好,不知不觉间,夜色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