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冬 喜欢

    summary：如果真的有个有实力的人对卖鱼强好，并且喜欢他。（那tm一定是“我”！）

    预警：意识流??，胆小鬼卖鱼强无黑化。

    cp：mob，励志让除了小盛以外的前期主角都上一遍！最后是“我×卖鱼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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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冬

    过年在即，南京已经开始飘雪了，虽然积不起来。今年的冬天冷的厉害。不知道京海今年怎么样。我收拾起了宿舍里的东西，准备回老家。正在这时，高启盛的电话打了进来。

    “学长。和你商量件事。”

    “不急的话见面聊呗。我晚上的火车，回京海。”我有点急着想挂电话，手上行李箱的拉链非要在这时候卡死，闹得我心烦。

    “好的！”高启盛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快乐劲儿。

    南京会京海的火车上人虽然不算非常非常拥挤，但是也不算少。我本来想着把在南京买的车开回去，后来又怕我爹吵吵，想了半天还是定了个车票。南方下雪还是少。一路上没见过几片雪花。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京海，只要一下薄薄的雪我就会冲出去在家里的院子里兴奋地打滚，然后被保姆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推到我爸面前。我抬头看他，毫无例外，他漆黑瞳孔里的我永远都在犯错误。

    我烦躁地捋了两下头发。

    京海不远也不近，每次踏上这片土地却总有别样的感觉。我晃晃悠悠打了个车，然后报了家庭住址，一个和旧厂街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别墅区。我下了车，房子亦如当年一样漂亮，气派，阴冷。

    我在大门口敲了敲门，是保姆开的门，看到我很是高兴，急着拉箱子招呼我进去，问我，不是明天才回来吗，老爷还想派车去接您呢。

    “不用，就回来放个箱子。”我笑笑，“就和我爸说我是明天回来的。今天晚上我去旧厂街住。”

    “哎！小少爷，小少爷！”保姆的声音被我甩在后面，渐渐听不见了。

    打的到旧厂街的时候，已经是是七点多钟了。我凭着暑假里的记忆敲响了高启盛家的门，高启盛在窗边探头探脑看了两下，看见是我，立刻高兴了起来。打招呼让我赶紧进来，天凉。我知道我来高启强家一向不用换鞋，便直接进去了。

    “你哥呢？”

    “收摊呢吧。他忙，恒哥你先坐。我得请教你一个问题。”高启盛赶紧搬来一个椅子让我坐下。我知道高启盛是个聪明人，脑子里想法多，但他不善与人分享。因为性格上喜暇眦必报，为人大多数时候较为冷漠，能了解他的好想法的人并不多。包括他在大学里的老师也一样，并不看好他的一些研究课题。

    “咳咳，嗯，讲呗。”我捧起热茶，有些烫，便吹了吹，然后溜边儿下了点儿口，润了润嗓子。

    “你知道小灵通吗？”高启盛神秘兮兮的样子让我觉得有趣。

    “啊，嗯。”我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机子，递到他面前，“这个？”

    高启盛的目光立刻从我的脸上转移到小灵通上，仿佛要把眼球瞪出来。过了一会目光又回到我脸上，感叹道：“恒哥，你真的，你是真的走在时代最前沿啊。”

    我挠了挠头，憋出了一句：“不算吧，我爸...寄给我的，说这个联系嘛，方便。”

    “我想开一家小灵通店！”高启盛坚定的说道，“我相信这个东西后面会占领中国很大的市场。恒哥，别看这个东西小，现在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有，但是后面整个中国......”

    “等等等等，什么叫我们这样的人，小盛。”我打断了他，下意识地扣着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城南公子哥。”

    “不好意思恒哥。我只是想说，哥，你觉得我要是拉着我哥在京海办一个小灵通的专卖店，是不是非常能挣钱！”他讲话的兴致一点没减，不断地科普着小灵通的优秀前景。南方没有北方的暖气，高启盛家里阴冷冷的。我实在听不下去，再次打断了他：“小盛，咱们去看看你哥吧。”

    高启盛停了下来，有点泄气的样子：“哥你也觉得我这个想法异想天开了吗......”

    “没有没有。你的点子一直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缺钱启动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就算入股。”高启盛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猛地一站，要不是拦着，差点给我来个三鞠躬。

    我裹了裹外套，刚打开门，就看见楼层的尽头远远走过来一个人，穿着一套便宜的棕黄色皮衣，泛白的牛仔裤。蜷曲的头发告诉了我他的身份，高启强。

    “强哥！”我叫道。

    高启强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脱口而出我的名字，然后憨厚地笑起来，问：“你怎么来了呀？进去坐坐，我来烧汤给你暖暖身子。”

    我从门口让开让他进去，高启强招呼高启盛再给我倒杯热水。“家里没有好茶叶，你要是要喝茶的话我这里有...”

    “水就好了，谢谢哥。”我握着杯子给了高启强一个灿烂的微笑。

    “好，好。那我做饭了。”高启强抓着围裙往身上一系，又看了看我，扫视了一下桌子，“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叫我就好。”

    “哥，我还在呢。恒哥有事儿叫我就成。你忙你的。”高启盛无奈地接了一句，想赶紧结束我和高启强的对话，看样子还想和我商量小灵通的细则。

    我半带着耳朵听高启盛长篇大论，半盯着在厨房忙碌的高启强。这副带着围裙烧饭的模样我几乎没有见过。在我现在的家里，我只见过保姆穿围裙。我开始回想以前的事。那时候我爸爸的生意还没有做这么大，我的mama还活着，我们还是一户普通人家的时候，mama好像也穿过围裙。我趴在灶台边，mama在摊饼，摊好一个就折起来，然后递到我手上，说热乎乎的饼比较好吃。我吃不下的就会放在一边，用罩子盖上，防止苍蝇过来和我们一家抢食。

    高启强很快开始走菜。我们三个人，在年二十八的晚上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我相信高启强能感觉到我的目光，有时我扒着饭就会瞟他一眼，正好对上他逃避的眼神。我轻笑了一声，他便羞得把红了的脸低下去干吃白米饭。高启盛吃的欢，并不在意这些小动作。我就喜欢高启强这股子羞涩劲儿，用皮鞋尖撩拨了一下他的小腿。他很快向我这里看来，又把目光缩了回去，像个纯情的小姑娘。

    高启强让高启盛留在房子里，只身把我送出门。单元楼下，他帮我理了理领口，就像帮他弟弟理领口那样。我抓住了他略显冰凉的手，哈了一口气。他一开始有些懵，反应过来后急忙想抽手，被我死死抓住。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搓了搓他冰凉的指尖，轻声问了问。

    他低着头，小声闷哼了一句：“你也没有打过来啊。”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臊的，高启强的脸颊已经开始飘红了。

    “把手撒开。”他嗔怒着，“被别人看见了不好。”我听话的放开他的手。那双小rou手很快被他塞回口袋里蜷了起来，在皮衣下面鼓出两个小包。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高启强？”我问。

    他还是盯着地上看，犹豫了很久，最后锤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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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除夕

    大年夜。

    我坐在家里看电视。去年换的等离子电视。

    家里一共就三个人，保姆给放了假，后妈出去购物，爸爸在二楼看报纸。

    我感到了一阵悲戚的无聊。

    年关将至，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多钟。一家三人坐在一张大桌子旁，每个人离得都很远，每个人都不是很想说话。院子外面已经开始有稀稀拉拉放鞭炮的声音。我向窗外看去，想看看是谁在放鞭炮。外面热闹的气氛和空旷的饭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坐不下去，又意思意思捡了两筷子rou，提前离开了餐桌，披上外套就出门去了。我后妈好像想叫住我，被我爸拦了下来。

    我漫无目的的走到街上，打了辆出租，又来到了旧厂街。除夕夜菜场闭市早，一片黑漆麻乌的。菜市场往东是一片步行街，我知道那里总是有人会放烟花，总是很热闹。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我像那里走去。

    “咻——嘭！”有的烟花在天上绽开，再纷纷落下，有的炮仗趴在地上，燃起来噼里啪啦的。我听见很多小朋友在嬉笑，看见大人们满足他们的愿望，拿着火种点燃一条又一条鞭炮。长风衣在今夜好像显得有些冷，寒风裹挟着焦糊味向我的靴子里钻。我紧了紧衣服，仍旧坐着。虽然我知道春晚已经快要开始了，很快他们就会回家，条件好的一家一个电视，稍差的可能会几家人其乐融融的挤在一个电视前面看。

    电话响了。

    我拿起电话，来电显示不是我的父母，是高启盛。

    “哥！哥！我哥被警察抓走了！”高启盛那一头讲话声音忽高忽低，六神无主。我心里一惊，立刻起身往他家赶。

    高启盛就蹲在他家门口，高启兰蹲在哥哥旁边。我安抚着兄妹两个，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去一趟警局，看看情况。高启盛不同意，执意要跟着一起。我们让小兰一个女孩留在家里，两个人去了警局门口。

    “警官警官！”高启盛冲到门卫室门前猛拍着玻璃，里面的人探出头，问道什么事。

    我走上前去：“请问高启强先生是被关在这里吗？”

    那人看了看我们，然后把窗户一关，开始翻手里的笔记本，过了一会又把窗户打开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我是他弟弟！”高启盛急得开始结巴，“我叫高启盛，我哥，我哥他犯什么事了，我可以看看他吗拜托您了......”

    那警察放下本子，客气的解释了规定，大意就是不行。高启盛还想挣扎一下，被我扯住了胳膊。

    “阿盛，听我的，先回家。不要让人家不好办。”

    高启盛转过身，眼眶已经完全红了，他眨了眨眼，眼泪便掉了下来砸在衣服上。他拽住了我的袖子，呜呜了半晌说不出话，随后把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有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在替高启强承担一份当哥哥的责任。

    “小兰，我们俩下点饺子。”高启盛说。

    那天我陪两个孩子等到将近零点，后来一位警官出来拿饭盒，小盛小兰又冲了上去，求那位警官带他们看看哥哥。我靠在大门口另一端的石头上抽烟，看见两个小家伙被警官护送了进去。烟灰烧了好长一截，自己掉进了草丛里。我用脚撵了撵碎，离开了这里。

    我想，大年夜还是要和家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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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冬

    高启强出来那一天我一直在他家楼下坐着。我感觉自己真是闲得慌，干这样无聊的事情。后来闲着无聊去了年关整顿的菜市场，才知道缘分这个东西挡也挡不住。

    “这是我的！”高启强冲着小龙小虎讲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挡在他前面的那个男人好像就除夕夜警局门口放行的那位心软的神。

    “警察同志，今天这个话我就放在这里了，不管是谁的东西，今天一概拿不走！”这个嚣张的东西是唐小龙。

    那个警察生气了，也开始提高音量，但很明显镇不住一帮无赖。有人绕过了高启强和那个警察，直接开始摔高启强的东西。哎？那是摔他的秤吗，那可是高启强很宝贝的物件。

    高启强拉拉那警察的袖子，嘟囔了一句。那警察转过身来也冲着高启强来了两句：“要！为什么不要！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哦，高启强想要放弃了。

    我远远的冲着唐小龙唐小虎招了招手，然后走上前来。

    唐小龙首先注意到我，看到我先是怂了一下，看来99年夏天给他的教训还记得。我挡在了警官前面，伸出手，微笑着叫了声：“龙哥，这不巧了嘛。”

    他在裤子上擦了两下手，和我握了握手，也应着：“是是是，真巧，真巧。”

    我转过头，冲那警察欠欠身，问道，“您怎么称呼？”

    “安欣。”他也满脸疑惑。

    “安警官，您好。我叫张恒之。谢谢您送高启强到这，他是我姐夫。接下来我接他回家吧。”

    我敢说没有人的脸色比唐家兄弟更难看了。

    “恒，恒哥啊，这...姐夫...？”

    “怎么了？”我又转向唐小龙，“哦，来拿点从家里带出去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没有问题。我抓住高启强冰凉的手，一起看着唐小虎招呼所有“兄弟”忙前忙后的帮高启强搬东西。他好像还没缓过神来，手还在抖。我紧了紧握着的力道，提醒他不用再害怕了。

    高启强转过脸来看向我，没出声，嘴唇描摹出两个字。

    谢谢。

    安欣警官直接回了单位，我和高启强拎着东西往家走，冬天虽然冷，但有阳光的地方很温暖。一路无话，他似乎觉得尴尬，开始给我科普他的案子，如果定性为抢劫的话，就不仅仅是十天这么简单的事了。我笑而不答，单听他唠。唠了一会，高启强也找不到话题了，也闭了嘴，说了句：“怎么现在话变这么少。”

    我没看他，回答道：“本来也不爱讲话。看见你之后，话才稍微多一点。”

    “你小子。”我知道他又开始害羞了。我决心逗逗他，于是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去，定着神看他。他吓了一跳，也停下来，问我怎么了。

    “高启强，你害羞了。”

    “胡扯你。”他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我上前一步，逼近他，又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距离之近，他和我呼出的白气都能交汇。

    他又开始躲躲闪闪，然后支支吾吾，各种小动作层出不穷也憋不出个答案。

    我已经觉得很有趣了，便退了一步，拉长声音来了一句“好叭——”

    这时候，我听见了他说了一句话，明明很小声，却在我耳边炸开——

    可能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