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飞翔

    “进来吧。”女性的声音让白佩终于下定决心走进这道打开的房门。

    施若涵坐在一个懒人沙发上，才刚刚沐浴过，长发完全垂在身侧，脸也比平日多了些气色，眸光潋滟，红润的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肌肤润泽。日常的家居服是一件白色的蕾丝吊带，没有收腰什么的设计，柔软繁复的布料一垂而下，在胸口形成了宽松的皱褶。

    白佩浑身肌rou都紧绷，他走到施若涵面前，半跪下来，以仰视的姿态向她问候。

    她看出了少年的狼狈，浑身是汗，肌rou僵硬，于是向他提议：“你先去洗个澡吧。”

    随后，听着自己浴室里传来的稀稀拉拉的水声，施若涵垂着眼开始思考，确实，她对这个兽人拥有的感情，目前来说再仔细想都不像是喜欢之类的，只是因为现在困扰着她的东西都是由那双翅膀而起，才多给了点关注。这次会面的主要目的就是搞清楚为什么……

    为什么，灵魂在躯壳之外尖叫。

    哪怕能将这么多人都玩弄在手里，为什么拥有这样能力的她却日益痛苦。

    “很抱歉，这么匆忙地过来……”兽人说着，她却不耐听这些场面话：“坐下吧。”

    羽毛一般的兽人坐在了她的对面，还是十分紧张的样子，连头发都没有好好吹干就急不可耐地出来了，雪白的发丝还在滴着水，身上散开氤氲的雾气，清纯中显出了些微媚态。

    施若涵只是笑：“放松，只是想聊聊天罢了。要来点东西吃吗？”

    “我不用了。您想聊点什么呢？”

    她自己拆了一块巧克力，这个时代自然的东西总是贵的，比如那个棉质的沙发，比如这块巧克力。兽人们需要贡献劳力才能购买的东西，她作为女性也都是挥手即来。

    “先不急……你应该也知道，我很喜欢你的翅膀吧？白佩？”她掰开一块小块，等指尖的部分都有些融化了才放入嘴里，黏腻的糖质残留在手上，散发出香甜的气味。

    白佩听闻，紧张稍微放缓了一些，被用这么好听的声音念起自己的名字，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股甜蜜，仿佛那块巧克力进了自己嘴里：“是的……我的本体是白鸽，所以有翅膀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那那个黄头发还是橘头发的……？”

    “他是夏睿，本体是柯基。”

    “挺可爱的……”

    原来白佩的睫毛也是白色，之前都没注意。她又捏起了一块，但是这次任由整块都融化殆尽了都没有送入嘴里。因为她在反复回忆中终于有了一点头绪——是羡慕。她羡慕着这个普通的兽人，看他自由翱翔在天际的时候应该也希望有一阵风把她吹起吧……只是，不止如此，除了这个应该还有什么更深刻的东西。即使没有想得通透，但下一步总算是决定好了。

    随口聊了几句之后，施若涵突兀地切换了话题：“你还是很想知道这次聊天的主题吧？”

    白佩点头，刚刚有些放松下来的心又有些悬了起来。

    “过来，把我的手指舔干净就告诉你。”她笑着向他展示刚刚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手指，黑色的巧克力顺着皮肤滑下，直至掌心，“啊，也可以拒绝哦？

    他不可能拒绝，说是惩罚，但实际上更像是奖励，少年的唇抿起，直接以跪伏的姿势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他看着少女玩味的笑意和葱白的手指，为自己的幸运与满足感到恍惚，如果更乖的话，她会赐予更多吗？

    舌头也不是过分鲜艳的红色，而是温柔的粉色。白佩虚虚环住少女纤细的手腕，软舌小心地与手指纠缠，将巧克力酱都卷入自己的口中。女孩子的手指真是柔嫩得不可思议……又那么香甜，荷尔蒙的味道直接冲到鼻腔，给感官带来的刺激无可比拟。

    施若涵突然稍稍用力，将两根手指挤入唇舌的缝隙中，时而勾起舌尖，时而刮过上颚，又或者来回进出模拟koujiao的动作。兽人的口腔中柔软湿润，唾液和肌rou包裹住手指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泡在了温水中，她肆意的动作又将几缕口水翻出了口外，唇瓣被染得亮晶晶的，又显出了一些任君采撷的样子。

    白佩真的是又纯又欲还乖巧，施若涵有些理解烬为什么停不下来koujiao了，就是因为我他妈爽爆，此刻她只恨自己没长个jiba，不能体会尽人间绝乐。这身子实在是香，以后给他一个骑士的位置也挺好，夜夜采补，树立雄风。

    等手指都被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白佩已经有些情动，施若涵意犹未尽地停下了。

    “第一步你做的很好喔。”她将手指上残留的唾液随手擦在兽人的脸上，后者大着胆子在她的手心轻轻地吻了一下。

    “公主抱，会吗？把我抱起来。”她勾起了那白皙修长的颈子，“我比起夏睿，重量如何？”

    “您轻如一片羽毛。”白佩心如擂鼓，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看似纤弱的身体却拥有强大的力量，施若涵的脸颊顺势贴在了胸膛上，过快的心跳，流淌的滚滚热血，毫无保留。

    她掩过自己的些许紧张，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灿烂壮美的红云，轻轻地下达最后的指示：“那就，带我飞走吧。让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心脏用力鼓动。手臂收紧。雪白的羽翼直接穿破薄薄的背心向外伸展而出。飓风穿身而过。只是眨眼的瞬间，她就融入了思念多日的天空。

    云霭沾染了红色系的渐变，互相纠缠，深浅明灭，身处其中，只觉天地的壮大，自身的渺小。翻山越岭而来的风吹痛了她的脸颊，她用力地呼吸，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生命的存在。瑰丽的阳光将她的脸颊、眼眸都涂抹成了恰到好处的薄红，眸子通透潋滟，好似集中了世界所有美好的存在，乌黑的发随风飘摇，温柔而又缱绻。

    渐渐的，越过了学校，越过了溪流湖泊，越过了万家灯火……越过了人世间所有的苦痛。

    习惯了在风中的感觉，她放心将精神力织成了网向外铺展，此刻的她已经不算是一个个体，与自然天地相交融，也就变成了天地本身——虫鸣、风动、雨落、人声繁杂……她努力将触须送出，直到精神力都被织成了网，再也容纳不下更多信息为止。

    她不出声，静静地感受着空虚被填满的饱胀。

    我想要的就是这些。

    无法言明的掌控力，不是由女性的地位带来的，而是由自己的力量获得的，将一切都攥在手心的、无与伦比的力量……将迷茫和压抑都击碎的力量。

    她感谢带她体会这一切的白佩，也满意他预留的宁静：“抱歉，我们回去吧。”

    “我已经……很满足了。”

    白佩只是点了点头，就无言地开启了返航的旅程。他被震慑于那动人心魄却又奇异的无声无息的美丽，特别是少女融入自然后，面对如此的圣洁和狂妄，只觉呼吸都被桎梏。

    天使只要从幕后走出来，朝圣者冲天而起的心就会把自己杀死。

    “你有想要的奖励吗？”她突然意识他们之间的谈话总是她询问，他回答。

    “您随意的赠与都会让我感到莫大的欢喜。”

    她突然升起了一丝不该有的希望：“如果我说是奖励你和我做呢？”

    “……您希望这么做吗？”

    “现在，是我在问你。”

    施若涵知道自己很任性，在这样的背景下都想要对方克制自己的天性拒绝……拜托了，给我一点这样的希望吧，让我知道男人也有这种不可以当做纯粹棋子的赤子，亦或者是，女人在男人的眼里除了是泄欲的工具之外，还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您不喜欢我的话，不必委屈自己奖励我。明明是这么珍贵的自己……”

    白佩的手臂收紧了，他在这趟旅程中第一次大胆地与施若涵目光交接。

    “请您更加珍惜自己。”

    回到了最初的房间，羽翼收拢时，不少羽毛被风压吹得四散而起，在这纷乱的干扰中，施若涵却清晰地捕捉到了白佩的表情，如此的，让她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