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心火

    徐霜半靠在床上，看手机显示才八点多，她才睡了几个小时。

    现在显然不适合跟万明羽在床上温存，她简直想直接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但她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准备先穿衣服再清客。

    她瞥见床边地毯上的黑色西服，她最快速度翻下床，捡起西服往身上套。

    西服是万明羽的，她穿上能把该遮的部位全遮上。内衬冰凉，刚裹上有点冰。

    徐霜一只手捏住衣服，另一只手伸到衣柜里扯出家居服。

    像马上双腿要黏在一起的小人鱼般，逃到卫生间。

    本意就是想借着酒劲挑逗他，现在倒是有些难以收场。徐霜在镜子前查看自己身上的吻痕，脖子上一大片，简直是纵欲过度的罪证。

    不过昨天是她先开始的，万明羽问她明天要是有痕迹怎么办，她说，那你自己解决。

    她褪下他的西服，换上自己的棉制家居服。四处检查了一番自己卫生间，干干净净地，连水迹都被擦干。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推门去面对万明羽。

    没等她想好措辞，万明羽就先开口。

    他坐在床上，裸着上半身说，“我待会儿有事，要出去。好吗？”

    徐霜欲言又止，点了点头，“我去把你行李箱拿过来。”

    这样相敬如宾的场面实在让她有些无怒可发。

    她恼自己成年后依旧爱做这些冲动事，想找个出口一通爆发。

    内心闷着的这一团火，被他就这样用罩子盖住。

    徐霜只把箱子放到门口，便退到客厅。她去厨房接了一壶水烧，

    她一向不在非工作日吃早餐，她倚在厨房喝果汁。

    厨房是开放式的，让小户型的房子不显逼仄。况且她一年没几日做饭，做饭也以煮面条居多，不是不会做，纯属因为自己懒得洗刷这些锅碗瓢盆。徐霜坐在吧台上等水开，因为不知道何时万明羽会出来，她居然坐得有些拘谨。

    水还没烧开，万明羽便从她卧室出来，穿了身最简单的白衣黑裤。徐霜晃神，好像这几年，他从没变过一般。

    万明羽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不知道。”徐霜反应过来，“你要回来跟我一起吃？”

    万明羽走近她，手撑在吧台冰凉的大理石桌面，把她圈在这一方，“不然？”

    感知到她的戒备，他随即收敛了动作。

    他想等徐霜问他行踪恐怕是等不到了，所以主动汇报，“我爸打电话让我过去，应该中午能回来，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徐霜抬头看他，“嗯。”

    她不知道昨天是否是二人关系更近一步的转折，但她私心更喜欢先前发乎情止乎礼的相处模式。

    主动捅破窗户纸的是她，想冷处理的是她，想退回上一个节点的也是她。

    万明羽的这些反应给她一种，昨晚是一场梦的错觉，连浴室的痕迹都被抹除。或许他的想法同她一样呢。

    等万明羽出去后，她去冰箱取出一桶八喜，绿茶口味的。这时，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是韩宜，发的，很直接的一句——方便出来吗？

    自从和万明羽闹掰后，她便和万明羽身边的朋友再没什么联系。韩宜算是特殊的，去年春节，她见到了韩宜的父亲，除却这个，至少与她们会在朋友圈有些互动，也能互祝节日快乐。

    但显然除了这些也没什么话说。

    她给韩宜发：有的，怎么了？

    很快，那边给她拨了一个电话，开口便似从前，“小霜，我在ritz，方便一起吃个早餐吗？”

    徐霜还不知她昨天是和万明羽一同落南京的，“你说你在南京？新街口这个ritz吗。”

    她如此一问，韩宜便知万明羽没告诉她，“就是这个，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说。”

    徐霜答应下来。韩宜本想派车去接她，她说不用，二十分钟就能到。

    她跟韩宜恢复联系就如多年旧友一般，好似不曾生疏过。

    为她真心把她当过朋友。

    为她曾经喜欢过这个女孩子。

    那几年，韩宜未对她有半分偏见。或者说，韩宜这样洒脱的个性，从来不在乎她耍的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