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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见群刚睡着没两秒，又被电话吵醒，应该是商妙，她最喜欢做这种不合时宜的事情。殷见群摸索着按下接听，语带不快：＂有什么事？＂

    忙了一天水都没喝上几口，她的声音沙哑得吓人。

    ＂……殷见群？＂心虚又胆怯的男声，是周含章。

    这倒新奇。

    以周含章恨她的程度来看，他应该绝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更何况早些时候这人还甩了一封辞职信过来。

    殷见群勉强抬眼，不等她说话，周含章又开口：＂你……没事吧？＂

    ＂还没死。＂她顿了一秒，问，＂是不是很遗憾？＂

    周含章马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和你说的那些，对不起。我知道他们是胡说的。＂他又说。

    ＂谁说的？＂殷见群想逗逗他。

    ＂销售一部的林……＂

    还真说了。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她很快打断他，＂你站在我这边？＂

    ＂……啊？＂周含章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不是，我……＂

    该精明的时候蠢，该蠢的时候更蠢，殷见群想。她把语音通话转成视频通话，面前很快出现了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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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一个人能有多傻。殷见群突然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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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原谅你。＂殷见群说，＂真有诚意给我道歉的话，到芙城来。我把定位发你。＂

    傻子露出为难的表情。她真想狠狠地捏住那张脸，捏到他疼，捏到他流泪。

    ＂不愿意也可以。＂她托着侧脸，慢悠悠地引君入瓮，＂把衣服脱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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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往这个方向发展了。为什么就非得道歉呢，祸害遗千年，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周含章在心里骂自己，蠢，伤疤都没好就忘了疼。

    ＂不要这样。＂周含章含糊其辞地拒绝，＂你都把我锁着……＂

    ＂哦？所以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了？＂她犀利地问到要害。

    ＂我不知道。＂周含章矢口否认，嘴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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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不知道。＂殷见群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

    ＂不说了。好晚了，我要挂了。＂

    ＂你试试？＂殷见群眯了眯眼睛，有种危险的意味，周含章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一动都不敢动，更遑论挂她的电话。

    短暂的静默里他们像在进行一场诡异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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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见群先开了口，光明磊落地：＂药你拿着的吧？不脱衣服怎么上药？你都在想什么？＂

    从她家带出来的两种药就在他手边，外用和内用。

    ＂你昨晚发烧了知道吗？烧到连退烧药都吃不下去，现在精神倒是不错了。今天有吃药吧？＂殷见群说，见周含章呆呆的，她催促，＂不记得了？烧傻了？那现在就去吃。＂

    周含章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生病了要吃药是谁都懂的道理，不然他不会把药拿走。他拿着手机，走出房门，恍惚着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按出一颗药，在殷见群的监督下就着水吞下去。半张写着＂药＂字的热敏纸就放在眼前，像手铐，像摄像头，像电击枪，被伤害自己的人关心着有种荒诞不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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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真的关心他。

    周含章别扭地说：＂吃完了。谢谢。＂

    ＂谢谢你关心我，宝贝。＂殷见群突然笑了一下，不太自然，显得奇异而不真实，连带着加害者的定义都变得模糊，＂我也要关心你。＂

    ＂都说了不要叫我宝贝。＂周含章微微别开脸，他不想被她这样看着，然而他的语气依然没有拒绝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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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外用的药。＂殷见群不紧不慢地提醒，＂把衣服脱了。＂

    ＂我会自己涂。＂

    ＂把衣服脱了。＂她把手腕上的黑色手环伸到他能看到的地方晃了一下，胁迫地，＂我教你。＂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周含章恨恨地想，他还没开口，她先笑起来：＂要叫我，变态，吗？倒也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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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颗扣子永远都是最难解开的。

    但也是他自己解开的。

    周含章以警告的口吻对殷见群说：＂不要录。＂

    同样毫无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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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腿张开一点。＂她先说。

    周含章跪坐在床上，手机支在床头——殷见群真会找角度。弯下一点腰，按她说的将膝盖分开，然后往前倾了一下身子，这时他发出了＂嘶＂的一声。

    ＂还疼吗？＂

    实事求是的话＂……有一点。＂

    ＂先挤两颗黄豆大小的份量，涂在xue口，涂均匀，然后慢慢往里推。＂她耐心而细致地说，像在远程指导他进行一场科学实验。

    ＂推不进去。太……＂太紧了，这句话他实在说不出来。加上这个姿势色情直播的既视感太强，可是殷见群又那样正经，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满脑子都是难以启齿的念头。

    ＂周含章你放松一点，慢慢来。我们不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