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言情小说 - 祸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安心睡好觉吗?躺下连被子都没捂热又起来,这大半夜光吊着一颗心在嗓子眼满宫里寻你去了,结果你倒好,啥事儿没有,还连伤口都包扎好了......”

他往晏清手上一扫,那一圈一圈,五根手指都还是分开包的,当真是细心的很了,怎么看都像是女人才有的体贴。

“晏清......”他斜眼瞧过来,古里古怪问:“你往栖梧宫里是寻谁去了?难不成连我也要瞒着?”

寻了谁哪能告诉他?

晏清眨了下眼,抬起头瞧着他一笑,“就是去寻了个朋友治伤,告诉你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这种意味不明的话落到有心人耳朵里,那就是一千个人就有千百万种解读结论。

赵瑞成一听倒是释怀了,其实他自觉已经能猜出个□□不离十,栖梧宫里的女人,皇后和粟禾定然是不可能,上了年纪的嬷嬷除外,那就只剩下了小宫女。

啧啧......宫女和内官有私情,也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晏清不想教人知道也无可厚非。

“不想说便不说吧!才知道你突然转了性儿上赶着要出人头地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他咂咂嘴,还好心劝诫晏清一句,“但你还是要小心点儿,没有得到主子恩准之前,你偷偷和人见面那可是触犯宫规的,万一被皇后娘娘发现,后果可大了去了,嗯?”

晏清不想同他再纠结下去,调开个话题问:“你不怨我了?”

赵瑞成浑然未觉,叹一口气,顺着话头答:“我压根儿没怨过你,论才能你确实比我强,最开始那时候干爹找我过去,我就说让他提你起来的,但是可能他不大喜欢你,就没同意,谁料最后这么兜兜转转一辄子,最后还是你当上了承旨,想来也是天意,你多争气吧,我往后还指着你提携我呢。”

他是个有些小滑头的人,也不算很有良心,但这一番话却都是发自肺腑的。

因他当初进宫时年岁不尴不尬,宫里不论大的小的都爱来拿捏他一下,多亏了晏清的处处维护才得以立足。

晏清那样的人,中正温和不骄不躁,自有一派静水流深的沉稳与从容,同他相处,能教人没来由得觉得安心和舒适,被他从承旨的位置上换下来,赵瑞成也服气。

“瑞成......”晏清脚下忽地一顿,转过脸来郑重问他,“眼下枢密院是个是非地,你干爹和林永寿往后都不会善罢甘休,你我往后的日子只怕更加寸步难行,你可想过先避一避?”

赵瑞成果然怔住片刻,“你是说,我去求干爹把我调出枢密院?”

他说着便摇头,“干爹不可能同意的,他把我放到这儿就是为了替他办事,我现在回去惹他不高兴,在内侍省也再抬不起头了。”

晏清却还是问:“先不论能不能,只是说你想不想?”

赵瑞成认真想了下,话说得有些露怯,“那荣华富贵再重要,肯定还是没有小命儿要紧,对吧?”

看来他对周承彦到底也没有多少真正的忠心,顶天也就是傍上个粗大腿的奉承,晏清心里有了数,点头嗯了声,便不再搭话了。

眼下他要cao心的,是怎么在林永寿和周承彦的双重猜忌下,好好活着。

却不想第二日午膳前,皇后便派知意给他送来了一条出路。

他的那些伤,她其实不消问也能猜到从何而来,心疼过后,只好千方百计地助他脱离困境。

粟禾值夜过后,第二日下半晌方才上值,踏进正殿里见皇后正盘膝坐在软榻上,低头瞧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聚精会神的模样。

她到近前见了礼,问:“娘娘在看什么?方才听惠子说娘娘今儿还没用午膳,这会子要不要教小厨房送些吃食过来?”

皇后闻声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皱着眉摇了摇头,“吃不下。”

那头脸色不太好,像是有些反胃的样子,粟禾瞧着不安心,忙说要去请太医过来诊脉。

皇后却说不必,话音到嘴边绕了个来回,才终于开口,“你可还记得之前暗卫报上来说周承彦用小孩儿脑子补身体的消息?”

粟禾听得当时就一怔,望着皇后的眼神儿,这么多年头回失了她老成持重的分寸。

补身体那是个委婉说法,真正补的那另有其物。

内官之所以不算男人,不就是比正常男人少了个物件嘛,可原本有的东西,硬生生没了,怎么着都是个遗憾。

有遗憾就要想法子求圆满,需求有了,各种各样的偏方自然也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偏方多如牛毛,但最能让人信服的,怕也就是“吃哪补哪”这一条,但大约是前人亲身实践证明虎鞭鹿鞭并没有效用,便也不知谁想出了个歪门邪道,说是小孩儿的脑子是上好的补品,吃了就能重新长出那玩意儿,吃得越多还效用越好!

这听起来就不靠谱,但拦不住有些人丧心病狂,这不,周承彦就是那丧心病狂用小孩儿脑子进补的人。

“娘娘......”粟禾面上有些藏不住的怪异,“娘娘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了?”

皇后只觉得这事丧尽天良,又极尽污秽,谈起来太过有失身份。

她面上也是不好看,沉吟片刻才道:“你明儿出宫去教暗卫一面派人继续盯着周承彦,一面去仔细追查他那些“补药”都是从哪来的,核实务必详尽。”

粟禾听着全身都不自觉震了下,大惊失色。

皇后与晏清的事虽然没有对着她极力遮掩,但却绝不代表皇后会允许她在跟前多嘴干涉,但......但那头现下都准备去找那等歪门邪道的药了,她若是一点都不拦着,岂不也是天大的罪过?

她这头一时心下忐忑,反复思量许久,还是觉得劝谏的话也不能说得太明,遂苦口婆心道:“娘娘,奴婢以为那法子实在都是些无稽之谈,周承彦那厮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堪称罪大恶极,当将此事公之于众严惩不贷,也好警示其他有效仿之心者才是,切不能任由这等歪风邪气在宫中暗地里刮起来,否则外头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的孩童遭难。”

而皇后那头呢,幸而这会子心中有愁绪,目下没心神去领会她话中深意,闻言只是点点头赞同。

“是要严惩那狗奴才,但是教暗卫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掌握了更多的人证物证,再派个不相干的人一举告到京畿府衙去,冯祎不是号称“刺头”吗,这回就看看他这刺能不能刺到周承彦身上。”

粟禾错愕一霎,原来不是为了寻药啊......她暗骂自己一声心怀不正,回过神来忙躬身称是,但仔细想想还是担忧。

“如今内侍省是周承彦一人坐大,皇上宠信他,冯祎又是皇上的人,只凭这么一件丑事,只怕动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