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言情小说 - 祸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我成婚到如今快十年了吧,说出来可能你都不相信,我也喜欢你快十年了。”

她听着并不说话,面上神情是一贯的淡漠,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皇帝也不以为意,仍仰头望着她,自顾说着,“还记得当初你嫌我柔弱,我得空就去学了弓马骑射,你说作为帝王不能受制于人,我也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只待明晨天一亮,整个大赢朝就再也没人能够掣肘于我,我在皇位上坐着,只想身边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你,你明白吗?”

他眼中有些明亮闪烁的期冀,皇后都看见了,良久,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就算没有我,这些也是皇上必须去做的。”她将手抽回去,退后了半步,“宫里的女人很多,她们都是你的女人,会很乐于享受你的喜欢。”

他不甘心,追问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你从来没有一天是心甘情愿的吗?”

皇后很坦诚,坦诚得几乎不近人情,“没有。”

大雪飘扬了整整一夜,临到天际泛出幽蓝色的光晕时,外间欲渐逼近的拼杀声终于偃旗息鼓。

不多时,栖梧宫外有沉沉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但究竟禁卫与叛军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

皇后站在廊檐下,头回因为紧张而止不住握紧了五指。

铜环扣响,来人清朗的声线翻过朱红的宫墙飘进来,钻进她的耳朵里,狠狠在脑海中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

“叛军尽已伏诛,臣晏清,在此恭迎皇上圣驾回鸾。”

是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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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修)

大门打开发出一串沉闷的吱呀声。

皇后在廊檐下凝眸望去,他就立在高阔的门庭中央,修长清隽的一道身影,仿若风雪中笔直的松柏。

她握紧的五指渐渐松开,看着他至跟前来行礼,随后又目送他护送皇帝回承乾宫,从始至终不能多言半个字。

两个人中间不过隔了寥寥几步,却简直像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果真煎熬。

心中暗暗叹一口气,还道是罢了,总归她知道他定很快就会来见她的。

那厢晏清临踏出宫门前,趁着吩咐留下禁卫值守的空挡,匆匆回头望了一眼。

她正由粟禾搀着往偏殿里去,微微低垂着脖颈,直教肩上狐裘的皮毛遮挡去了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俏丽的鼻尖。

许久未见了,他几乎思念成疾,日日都在担心她会不会保护不好自己,担心她过得开不开心,甚至担心时日长久,她的梦里会不会已渐渐没有他了。

可如今瞧见一眼,哪怕不说话,中间分离的那一年多也一霎竟都不算什么了。

他心里莫名觉得安定,微微舒出一口气,提步跟上了皇帝的步撵。

外头等待处理的事情堆积成山,姜赫谋反是早有预谋,皇帝哪怕早就知道,但此回一局请君入瓮,也耗费了巨大心力与筹谋方才得此良果。

别的先且不论,单只做个饵,便已经搭上了皇帝自己的身体,不惜教自己“病了”,还就此一病不起,无力朝政。

一个无子的皇帝,重病缠身,教不轨之人瞧去了便是个绝佳的天赐良机。

晏清行在步撵旁,抬头望了眼上首形容消瘦的皇帝,那头教冬日晨间的寒风一吹,整个人便躬着身子猛地咳嗽起来,面上泛出病态的微红,与从前意气风发的桀骜少年帝王相去甚远。

他看在眼里,便命人暂停了步撵,从背上取下厚实的狐裘大氅盖在皇帝身上,将人捂了个严严实实,“皇上此前用药是否太重了些,怎的如此伤身?”

皇帝好容易平复下来,喘口气才道:“章守正手下有轻重,早前也已停了许久,伤身倒不至于,只是后来天气转凉,怕是真的又染上了风寒,一来二去,确实把朕折磨得不轻。”

呵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冒着白雾,说着话,这头正转过宫道一处拐角。

放眼望去,愈是靠近承乾宫,先前拼杀过的痕迹越重,几近一片狼藉。禁卫忙着清理尸体,内官们忙着擦洗墙壁上、画柱上的血迹。

地上洁白的雪,早就浸透成了赤红色,一眼望过去,斑驳的一片甚是教人心头沉重。

皇帝面色沉沉,寒声问:“那两个逆臣现在何处?”

晏清扶着他入承乾宫偏殿,一边吩咐人去生火盆奉热茶,一边道:“姜赫在乱军中被韩司正一枪挑落马下,抓了个活的,现下已经由禁卫押送至京畿府衙的死牢中,只等皇上发落。雍候那边,率军原驻守在虎头关打算同姜赫里应外合,但昨夜这厢一有动静,程将军便已动手切断了两头的联系,又在途中设下埋伏,想来今日便会有消息传来了。”

皇帝听着一嗤,“谋反之罪,莫不过一个抄家问斩,但当初朝中同他二人来往密切怀有二心者不少,朕仍将此事交给你,务必要查个清楚明白。”

当日朝会于一片惊惶中召开,众人看着宫城里的残垣刀痕心有余悸,皇帝当着百官的面,命晏清出任枢密使,奉帝令全权彻查逆臣结党谋逆一案。

程嘉许那厢果然于当日午后便派人送来消息,雍候兵败,身中数箭死于乱军中,余下四子或逃或降,叛军再不成气候。

两日后程嘉许入帝都面圣述职,皇帝论功行赏,恢复了其京畿卫指挥使之职,以往过失既往不咎。

晏清出宫前往京畿府衙正与他同行,一路寒暄至宫门口方歇,二人早前便相识,这回剿灭姜赫与雍候又算的通力协作,他也念着从前晏清多番命内侍省照看程舒怀的好意,相处下来,交情自然不一般。

当日办完了正事,晏清从府衙大门出来,正/念着进宫去见心上人,却看一旁立时有小厮迎上来,说是程嘉许请他过府一叙。

邀上门的心意也不好推辞,他随同小厮前往程府赴宴,程嘉许花了大手笔,两个人的席间也不乏笙歌燕舞、美酒美人。

其间祝酒的美人倒教晏清颇有些侧目,不是为别的,只因她眼角有颗同他一般的朱砂痣。

他看着便想起来,那时初入栖梧宫,心上人就因为听闻了这位美人的事迹,曾为他薄抹胭脂点朱唇,令他心神好一阵大乱。

他想起心上人,思绪袅袅便飘远了,不觉兀自垂眸轻笑了下,柔情从眼角漫出来,那厢落进美人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番风情。

高官贵人又金玉神秀温润如玉,谁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