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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比死可怕一万倍的事情。 他置身于薛青澜的目光下,背后竟然有些发冷:“今夜是你们唯一的机会,错失时机,往后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纯钧剑。” 薛青澜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道:“今夜拿不到纯钧剑也没什么要紧,你们大内高手不是有好几个吗?一个一个地问,总有识趣的人。但你这么不识趣,我就算不要纯钧剑,也得想办法把你带出去慢慢调教,痴了傻了,也就听话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我不希望你太快屈服,那样很没意思,越刚烈的人活的越久,你最好多坚持几天。” 范扬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猛扯闻衡袖子,让他赶紧上去拦一拦。闻衡却气定神闲地站在旁边看戏,挺新鲜地观赏薛青澜发疯。 他在论剑大会上看见的薛护法阴沉乖戾,虽然跟纯钧派动了手,但当着许多人的面,那股疯劲还是克制了不少,眼下的薛青澜却好似有了靠山和底气,肆无忌惮地揭掉了自己身上那一层无害的画皮,露出属于垂星宗护法的真正面目。 九大人终于碰上一个比自己还丧心病狂的疯子,跟闻衡范扬完全不同,杀人对薛青澜来说是一件比家常便饭还平常的事情,甚至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刺激感,他毫不介意把场面弄得更血腥、更残忍一些。 “虚张声势,”九大人咬着后槽牙,目光如电,射向他背后的两个人,“你不把纯钧剑看在眼里,和你一起来的人呢?” 薛青澜连头都没回,不用看任何人眼色,径自俯身凑近他,轻轻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不是问他为什么大费周折地来偷一把破剑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是、为、了、我。” 第72章奔逃 “好了。” 在满室惊怔的死寂中,闻衡伸手将薛青澜握刀的手拢住,力道轻柔地将他拉开,随口打了个圆场:“口舌之争暂且缓缓,正事要紧,大人还是早做决断,也能早些恢复自由之身。” 他回护的动作无比自然,显示出一种决然不同于旁人的亲近熟稔。薛青澜竟然也听他的话,说疯就疯,说收就收,毫无挣扎地被闻衡带回了身后。 九大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诈了。 他心情复杂地扫视过三人,对上了范扬的眼神,那目光里竟然有一丝感同身受的怜惜,看得他遍体恶寒,心道这三个人里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正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当日他在始月狱中没少羞辱那些名门正道,今日果然就遭了报应。 “我知道纯钧剑在哪儿,也可以带你们过去。”九大人叹了口气,松口道,“但我要自保,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半分。” 这个人其实有点奇怪,他身为大内九大高手之一,功夫手腕智计均是一流,本该是个非常的棘手敌人,但闻衡和他打了两次交道,每次临到关头,总有一种被他堪堪抬手放过的微妙感觉。就好似一个聪明顽劣的学生,分明有取胜之力,却不肯用心,叫人摸不透他究竟是纯粹的消极懈怠,还是心中打着别的算盘。 闻衡点头应允,道:“这是自然。” 他为九大人解开余下几处xue道,令他能勉强站立行走,四人穿过内书堂,沿着错综繁复的小路绕到一处小巧精致的院落里。这座主殿叫做拥粹斋,原是皇帝幼时读书的地方。几人从正门进去,闻衡擦亮火折,只见厅堂墙壁上悬着一幅巨大的山海舆图,两边多宝架上摆满了各式古董玩器,当中摆着一张宽宽的长条案,陈列着两把无鞘长剑。 闻衡疑惑地“嗯”了一声:“怎么有两把剑?” 他走近细看,只见那剑果如薛青澜先前所说,用看不出材质的金属一体铸成,刃口在火光下映出一道金线似的流光,剑脊上刻满纹理曲折细碎的花纹。其中一柄铭文正是“纯钧”,另一柄的铭文有些难认,看起来似乎是“玄渊”两个字。 闻衡捧起纯钧剑,只觉分量沉重,他惯用铁剑,重剑用起来并不趁手,于是将它用布裹好背在身上,九大人在后头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幽幽地说:“你学过凌霄真经,又有乌金令牌,却不知道纯钧剑的来历用途,甚至不知道它还有同类剑器,你到底是不是步虚宫弟子?” 纯钧剑到手,闻衡了却一桩心事,如实答道:“家师的确是昆仑步虚宫门下,但取回这柄剑,是为物归原主,并非步虚宫的意思。” “纯钧派?”九大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主”是谁:“这把剑藏在宫中三十年,连纯钧派掌门都未必知道自家镇派之宝是假的,是谁告诉你的?” “纯钧派前代长老、‘沧海悬剑’顾垂芳顾太师叔。”闻衡反问他道,“你说纯钧剑三十年前就在宫中,那从纯钧派盗剑的‘聂竺’是什么人?是不是宫中派出的卧底?他背后主使的人是谁?” 九大人道:“三十年前我才刚出生,我怎么知道?倒是你,既然受顾垂芳托付,想必已经清楚纯钧派地宫的来龙去脉了?” 见闻衡点头,九大人蓦地嗤笑一声,不无嘲弄地道:“难怪一问三不知,原来他根本没对你说实话。” 站在旁边的薛青澜和范扬闻言一愣,闻衡却坦然道:“不错。不过你如何知道他是刻意隐瞒,而不是同我一样一无所知呢?” “他要真是个清清白 白的心思,就不会拖了三十年才叫人来找回纯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