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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组与独生女[七零]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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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争吵

    厨房里, 周母心不在焉地剥蒜,中途还到窗口往外望了望。

    周父咳嗽了一声,看了眼锅, 提醒道:“别看了,锅都烧红了。”

    闻言,周母还伸着脖子,一副念念不舍的样子, 又盯了几秒才回过头。再一看锅,虽没有像周父说的红了,但也冒白烟了,抓紧时间抹油放蒜倒菜翻炒着。

    周父搓了搓粗糙的手指,不理解周母的行为, “有啥好看的?当初老大结婚也没见你看。”

    周母嘀咕:“那怎么一样。”

    周父问:“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你儿子?”

    “哎!”周母两三下炒好了白菜盛在碗里,又倒水进锅里唰唰唰地刷干净, 然后再重新装了一大锅水,一大家子的洗澡水洗脸水。

    等把这些弄完才给啥也不懂的周父解释:“志申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但今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媳妇走。”

    从小到大,她这个儿子都独得很,一两岁会用筷子后就不要她这个当妈的喂了, 至于像豆子一样跟在大人屁股后面黏糊是从来没有过的,还在吃奶的时候就不粘人了,除了肚子饿和要拉了的时候, 其余时间都自己玩自己的, 哥哥jiejie逗都不笑的。

    眼下她看儿子跟在儿媳妇身后走有点像看西洋镜一样,果然男人结婚前结婚后是两个样。

    周母是个性情温和的, 要不是这顿晚上就不是由她做了, 田甜这个新媳妇暂不说, 也有周大嫂这个嫁进来多年的大儿媳妇。

    所以,在看到儿子和媳妇两个感情好,心中虽有些感叹,但也不像某些婆婆故意进去插一脚,看到儿子对媳妇不好就高兴了。

    周父把另一个锅里的蒸菜一一端出来,眼看周母还站在那里没有动的意思,催着,“端菜出去吃饭呀,你傻站着干啥?”

    周母又到窗口看了看,说道:“志申小俩口还在院子里呢。”

    “那喊他们进来吃饭了。”他又再次催道:“走了,出去了。”

    心里有句话想问她,到底她和志申他媳妇两个,究竟哪个是当婆婆的?

    他只见过媳妇怕婆婆,还没见过婆婆怕媳妇的。

    大儿媳妇就算了,有时候听到她吼老大,那个嗓门他听着就觉吓人,可今天才进门的小儿媳妇,看着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不知她在怕什么。

    “吃饭喽!志申,叫你媳妇一起进来吃饭。”

    端菜路过门口,便朝外喊了在院子里不晓得看啥还不舍得进来的两人。

    外头的周志申应了,转头告诉田甜饭好了进去吃饭。

    田甜还是头一次体验明明人就站在面前,却要另一个人传话的情形,她摸摸鼻尖。

    两人走进堂屋,就见周大嫂抱着豆子从里屋出来,说道:“爸,你咋不喊我和志名吃饭呢。”

    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桌前,把豆子放在她旁边让他自己坐,豆子刚刚睡醒,被老妈强行拉起来吃饭,此时两个小拳头揉着眼睛,人迷迷糊糊的。

    周父无语:“……”

    又不是第一天来的新媳妇,喊什么喊,又不是找不着地方,平时没人喊不也头一个围着桌子坐下来了吗。

    晚一脚的周母问着周大嫂:“志名不起来吃饭吗?”

    周大嫂脸色一下子不好了,“吃什么吃,这一觉怕要睡到明天早上才醒得过来。”

    梦中都还在喝酒呢,满嘴的梦话,叫着喝喝喝让他来,喝酒不说,还吐了,浑身都臭烘烘的,想撵他去洗干净了再上床,结果人就没声了,吓得她试了试鼻息,幸好还有气儿,不一会儿就又开始打起一阵阵雷鸣般响的呼噜了。

    没法,她只能把男人身上沾了污物的衣服裤子先脱下来,死沉死沉的,差点没把她给累死。

    周母:“那你们屋的暖瓶得灌水,半夜的时候他铁定要喝水。”

    田甜沉思了下,问道:“家里有豆芽吗?有豆芽的话可以煮醒酒汤,方法很简单的,很快就可以做好。”

    田爷爷就爱这一口,家里团圆的时候都要拉着田父他们几兄弟喝上几两,田奶奶就会提前发好豆芽煮醒酒汤,毕竟田甜她们要不得多久就要各回各家。

    田甜没煮过,但看过田奶奶煮过许多次,过程很简单,她也就记下了。

    周大哥也是因为给周志申挡酒才喝得这么多,喝成这样,还是有些愧疚的。

    周大嫂心中还有气,想都没想就说道:“醒啥酒?一觉睡到大天亮多好!”

    还是周母心疼醉酒的儿子,害怕他明天头疼难受,继续问田甜:“那个怎么煮?赶了巧,前几天刚想换换菜吃我就发了点豆芽,这下正好用上了。”

    田甜细致地讲了做法,周母一听确实挺简单的,饭都还没吃就要把这个醒酒汤先煮了,大铁锅有洗澡水占着,就用小灶煮。

    可怜天下父母心。

    周家饭桌上的菜色都是熟悉,是中午的时候留了些出来,大部分让亲戚带走了,二房拿得最多,剩下的一部分就被当做了晚饭。菜都是没碰过的干净的,只要上了桌的,就连素菜叶子都没剩下一根。

    等熬好醒酒汤又给周大哥灌进去后周母才回到饭桌前吃饭。

    整个饭桌上都是周母不停劝田甜多吃点多吃点的声音,让田甜松一口气的是,周母嘴上的话不断,但并没有动手伸筷子帮忙夹菜。

    但在周母的热情下,她还是没有意外的吃撑了。

    进里屋前,她又在院子里走了半个小时,这个时候的天还没有黑尽,也不用怕。

    感觉差不多了,她才进了里屋。

    周志申在屋里挪东西,字面意义上的,把地上的东西包括箱子都全部挪到墙边挨着排一行过去,中间的地儿就这么空出来了,走路方便了许多。

    “你洗了澡就别弄了,又要整一身汗和灰,等明天白天再弄。”

    周志申:“弄完我再去冲个澡。”

    田甜心里嘀咕,说得像是她多嫌弃他一样……好吧,是有那么一丁点儿。

    因为想着明天屋里的家具要重新摆放一下,她暂时就没有把她的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免得到时候动挪西挪弄乱了或弄不见了。

    盯了一会后她提了一句,“我去洗了。”

    周志申见状停下动作,抬脚跟上她,她略带警惕地问:“你要去干什么?”

    周志申反问她:“你提得动一桶水?知道灯在哪里吗?”

    田甜顿时逼紧嘴巴了,水提不提动不要紧,可要让她摸黑穿过厨房去到里面的厕所找灯在哪里是不行的。

    周家厕所的地是抹的水泥建的,平常洗澡都在里面洗,水顺着缝就流下去了。

    吃晚饭时天还没有黑,堂屋也没有开灯,吃完饭后自然也没有开灯的必要,此时出去外面都是黑漆漆的。

    田甜洗完出来,周志申才进去洗。换下来的衣服不怎么脏,顺便接了水蹲在厨房里搓两下就干净了。剩下盆里洗衣服的脏水,应该是要倒在厕所里,外边没有倒水的地方,总不能倒在院子里。

    周志申洗得很快,基本她刚把衣服洗完人就出来了。

    在看到他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时,田甜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以后不管生活好坏,都是两个人一起承担。

    想到这,她冲他伸手,心里虽有点不好意思,但他是她男人,洗个把件贴身衣服很正常。

    “衣服给我。”她有些疑惑地看着躲开的男人。

    听了她的话,男人的手举着更高了,让她根本抓不着,带着点闷气道:“你先回屋,这里我来收拾。”

    厨房的灯昏暗昏暗的,但田甜却看到了他突然蹿红的脖子根。

    田甜得出了结论,原来不仅仅是她一个不好意思,他也是不好意思的。

    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一个人回到屋里的田甜刚坐在床上,下一秒就立马蹦了起来。

    他他他!他觉得不好意思把她赶出来,可她的衣服还在里面呢!

    一想到他拿起她的小衣服在院子晾,田甜只觉自己的脸嗖地一下就开始烫起来了,火辣辣的忽视不了。

    她刚要走出们,要去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走到一半,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不该的,她不该去的。

    他们是合法夫妻,也是除父母以外最最亲密的人,凭着他们的关系,只是晾个衣服而已又怎么了?

    习惯就好。

    慢慢就会习以为常了。

    田甜努力把自己说服了,乖乖回到屋里。

    等周志申面不改色回来时,她也已经回复了,正盘着腿坐在床上,统计着她们小家目前的存款数额。

    刚刚她偷偷看了田母给她的压岁钱,吓了一大跳,一共八百八十八块,熟悉的数字让她想到了陈家那档子事,猜测父母是不是根据这个定的数额。

    想再多也不知道真相,田甜依着田母的意思,把这压箱钱重新藏了起来,用不上更好,真到缺钱的地步她也会拿出来用。

    再算明面上的钱。

    先是她的工资,工作不到一年,平时花销不多,加上额外的收入(从小到大长辈给的),大约三百块。

    再是周志申,工作没满三年,存款只有七百多块,因为每月要上交一半的工资给周母,而不是像田甜一样工资全捏在自己手里,父母都不管。

    不过田甜的彩礼是周家父母出钱的,四大件和六百六十六块钱。相当于还倒贴了一点钱。

    听着多,可想想周家一共有四个工人,就算周志俩兄弟只交一半工资,每个月周家的收入加起来也是很吓人的。

    当然,田甜嫁过来了,家里的工人又多了一个。只不过按照当地的说法,婆家是管不到媳妇带过来的嫁妆,工作也可以算在嫁妆里面。除非田甜是凭着周家的关系得到了这个工作,否则周家想新媳妇也上交工资是不道德的,传出去要被人说吃软饭、不要脸地惦记媳妇嫁妆,不断笑话的。

    不加那八百八十八,两人的存款一共一千六百多,票倒没有多少,毕竟都有期限。

    当田甜向周志申说了存稿多少时,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田甜没有太大意外,毕竟如果他是在乎钱的人,也不会在她俩结婚前就把家底给了她,她怀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

    家里放了这么多钱,田甜总感觉不太稳妥,想着赶明儿全存进邮局里,反正日常的吃穿嚼用两人的工资绰绰有余。

    把钱都妥帖放好,还在床下的周志申询问道:“关灯了?”

    然后“啪”的一声轻响,黑暗了。

    田甜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虽然看不见,但她敏锐地感觉到他走过来的每一步,陌生的气息向她袭来。

    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是黑暗中的瞎子一般,男人准确地拉到了她的手,头上宽厚的掌心安抚似地摸了摸脑袋。

    下一刻她被一团火给扑到,很快地,那团火焰就缠蚀了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