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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的白纱幕篱已丢在地上,她整个身子被数千缕白丝缠住,横吊在半空,万千发丝扎入她的血rou,一点点吸食她内体的血液及元气。念一侧眸喊道:“不要管我,快走。”秋暮返回,飞奔到她跟前,凝聚的破碎灵力不足以对抗满室叫嚣的白丝,不消片刻她便被一层白丝裹住身。万缕白发似乎已恼,不再客气,怒吼道:“你怎会回来救你的情敌,愚蠢,愚蠢至极。你们两个同样愚蠢……想得到爱人的心便要不择手段铲除异己,最终胜利的那个才可长久的守候在恋人身边……”岂是怨妇,简直疯子。秋暮和念一心里同时道。白丝似感应到两人心中所想,将两人勒得更紧了。发丝挥了满室,张牙舞爪飘荡着。“这世上女子太多,姹紫嫣红,燕瘦环肥,诱惑太多。红颜未老恩先断,若不为自己着想难道眼看着心上人被她人勾了去。身为女子就要牢牢抓住恋人的心,扫清一切阻碍,你们这般惺惺相惜甘愿为彼此牺牲,干脆成全了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好了。”白丝舞动着将两人捆到一起,小哑巴已冲了过来,拿剑砍,用火烧,刚断掉又长出新的,越来越密越来越长。秋暮只觉被勒得还剩半口气,艰难地吐出一句,“……对不起。”念一伸手,欲握上对方手指,然而千丝紧缠,她使出全力将手伸向前,哪怕手指被千丝割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口子,鲜血如珠顺着白发流淌下去……终于她握上了秋暮的手,“你撑住,你不死,我便不死。”秋暮本就重伤在身,被厚重的千丝层层紧勒,只觉灵魂似乎正往外飘,身子越发轻盈,再无一丝力气挣扎。倏然间,她掌心飘出一缕幽光,一朵半透明莲花盏乍现,白丝仿似被烧灼般冒出缕缕烟灰,惨叫着缩回房顶。莲花将地上的两人包裹住,念一赶忙扶住秋暮的肩膀。“你看,我指尖传给你一缕相思,这莲花便现身来救你,所以,莫要绝望。”两人由透明的莲花盏护着,相互搀扶着向前行去,莲花外的白丝疯狂叫嚣着。“不信……绝不可能……世上绝无可能有爱情……都是骗人的……”直到三人出了千丝门,石门落合,那一室白发仍疯魔般叫嚣着,一根一根,一缕缕,绕成数不清的死结。七层,缘机层的石门大敞。门口无人把守,似欢迎每个人进入。内室亦无人,十分安静,墙壁上刻满了时隐时现的血红符咒,中央落着个巨大血池。池子里头飘着一排大小不等的梅花桩。血池尽头凌空漂浮着一只白玉做的手,中指微翘,摆着十分优美的姿势。掌心托着个透明的水晶罩,其内躺着一块闪着光晕的碧色古玉石。想必便是祖古玉了。念一望了望血池,“里头藏了半兽咒人,且不知多少个。只要有人靠近血池,半兽咒人闻到生气,便会被招出,我们需杀出一条血路方能取走那块玉石。”她抬臂上指,“你们看,祖古玉上方透过来的那团光晕便是出塔的唯一路径。”念一握上秋暮的手,一双清澈温和的眼睛望向她,“你我心意是相通的,有些话我未说出口,你要自己体会。”那双手比她的手温暖许多,秋暮握上对方的指尖,只觉有源源不断的暖意钻入身体。念一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说:“我们只能护着你踏过梅花桩,能否拿到祖古玉要靠你自己了。一旦取得古玉,要紧紧握住不要放松,祖古玉会顺着塔顶倾下的那道光,送你出塔。”“什么意思?”秋暮问:“为何是送我出塔?你们呢?”她望一眼小哑巴再望一眼念一。“难道念一跟那哑巴没告诉你么?”一道鼻音极重的男音自门口响起。卜矶果真来了。他一身黑甲自门口大步而来,身后是摇着白扇子,唇角挂着一抹诡笑的乌衣奴。“因祖古玉只能送一人出塔,何人有此机缘便是天意了。”乌衣奴笑着解释道。秋暮心底说不出的沉重,若早知真相,她也不必想着出塔了。她走了,念一怎么办?小哑巴怎么办?即便她得了自由,心也被永远拘于这荒塔之内。卜矶逼近念一,勾着眼角道:“这些年我待你不薄,没看出来,你竟早生了背叛之心。”“我可从未臣服于你。”念一笑着回。卜矶脸颊上的rou动了动,阴毒尽显,“可惜了,我不会让她拿走祖古玉,你们更是谁都别想活着离开。”小哑巴握紧软剑,将秋暮护于身后。“乌衣奴。”卜矶斜睨道:“召唤半兽咒人,给我生吃了这群贱人。”乌衣奴面带踌躇,拱手提醒道:“可塔主还不曾完全控制住如此多的半兽咒人,如此太过凶险。”“废话少说,我的要是绝对的服从。”“是。”乌衣奴手中的纸扇抛向巨大血池,卷起一道旋风,血池内的水搅动翻滚起来,一只只半兽咒人浮了出来,浑身挂着串串血珠,血盆大口翕动,低吼呜咽声掀起道道气流,朝池岸走来。池岸上已爬上不少的半兽咒人,池内血泡翻滚不休,乌衣奴继续施咒引更多的怪物上岸。小哑巴已执剑砍杀,念一挥出一道琴音弹入血池,挣扎于血池中的半兽咒人瞬间被定住,姿势万千,形态不一,或咆哮或低吟,张牙舞爪狰狞异常。卜矶气得额上青筋直跳,袖口飞出几条花蛇直袭念一。“你快去拿祖古玉,这里交给我们。”念一抚琴抵挡,趁机向秋暮吼道:“不想我们白死,就拼命逃出去。”卜矶袖口间不断飞出的花蛇被念一的琴音截杀,他没料到那看似温顺,只会抚琴的小姑娘竟有这般本事,是他掉以轻心了。念一抱琴,飞身于半空,改了琴调,淙淙琴音散入空中,幻做金符,将拔剑冲刺的卜矶包裹住。无数飘着蓝色光晕的音符侵入卜矶的七窍之内。卜矶惊觉大势已去,面露惊恐,“你……你究竟是谁……”言罢弯身跪地,捂着耳朵似再忍受极大煎熬。念一怀中的蚕丝琴拨弄得愈发娴熟,“怎样?这首还入得了塔主的耳?”卜矶已抱头滚到地上,疼痛渐去后,是控制不住的睡意,他用仅剩的理智嘶吼道:“乌衣奴,你还愣着做什么,绝对不可以让杀害我哥哥的凶手逃出塔去……要将她……将他们……碎尸万段……”始终闲站着看戏的乌衣奴摇了摇手中白扇,补刀,“塔主你还是好生安息吧。”卜矶抬臂指向乌衣奴,“叛……”最后一个字未说出口便昏睡到地上。念一又抱着琴去增援被半兽咒人包围的小哑巴。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