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起书屋 - 言情小说 - (快穿)强制沦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这日,廿一翻了身,身下一阵珠玉相碰的沉脆叮咚。

在邪神的坑里面,已有金钗步摇,手镯耳坠无数,垫在下面的是那条披帛,就在层叠羽毛纸上,在现在他最不喜欢它,因为让他枕了太久,上面的那股气息几乎消散光了,沾染的全是他自己的气息,闻着便令人生厌。

但要让他丢了,他却是万万不肯的。是他的东西,化成灰也得属于他。

他日日拥着这些玩具睡觉,却总不得餍足,把玩两日便生厌,吸引他的永远是灵石身上配的,头上戴的,这些玩具在她身上时候最灵动,一旦到了他手里,即刻黯然失色。

但凡他要,她无不给,他拿了这样多的东西,却无以返还,心内亦觉烦恼。

邪神抬眸望天,因灵石娘娘熄灭鹤灯,故而有了黑夜,她会在黑夜睡去,同在凡间一般。

廿一为混沌恶生胎,无需休眠,袍角翻动,他皱着眉,悄然起身,从灵石娘娘的寝殿门外直穿而去。

洞仙洞歌(四)

寝殿的禁制对他开放着,他走入廊内,如入无人之境。

侍女捧灯立着,见他闯入,未及大叫,廿一不耐地扬袖一翻,明亮的灯就扑通扑通落在地上,如同跳动的星子。

——九天之上渺无人迹,只有尊神居住。灵童子与侍女,都是蟾蜍所化,让他一击,都变回原型,落在地上跳来跳去,室内一时寂寂无声。

珠帘静静垂着,让邪神伸手,轻轻拨开。他的动作有些毛躁,弄得珠帘轻碰,发出沥沥脆响,不由得屏住呼吸,身上汗毛根根立起。

他收敛身上气息,猫一样缓步进入。

床头亮了一支萤火似的小团烛火,映在她婉丽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花须似的影子。榻上神女和衣平躺着,浑然未觉有人侵入,呼吸绵长平静,睡得很沉。

这让他好得意。

廿一轻轻一跃,灵敏地蹲上了桌案,把那烛火拿在手里把玩半晌,又随手搁下,盯着她左看右看。

他自觉神力非凡,但跟灵石斗法时,却讨不到半分便宜,她站定不动,便可用厚泽的神力轻松应付了他。

几番来回,他对灵石既畏又妒,明白她的神位所得非虚,确是高不可攀。

头一次遇到灵石这般乖顺的样子,觉得十分新鲜。

不过,想起她曾想做他的母亲,总是管教于他,便觉得她太过张狂了些。

他这么想着,便觉得记了仇,抱臂瞧了一会儿,伸出手去,在她脸颊上恶意地摁了个浅浅的窝。

出乎意料的是,那处皮肤比丝绸更滑,比那些珠宝玉石更温软。

他停下来,摸了两下自己的脸,舔了舔下唇,歪头向空中望着。

却不知道摸着自己和摸灵石的脸,感觉为何不一样。

他马上倾身下去,手指好奇地摸过她脸颊和鼻尖,细腻的是皮肤,酥酥痒痒的是睫毛。

他丈量她的睫毛,好奇地同自己比较,发觉长出一些,又撇了撇嘴。

如果她醒着,肯定不许他这样碰。

这样想着,一时间只觉得没什么比这更好的玩物,不多时,手指慢慢落于灵石的嘴唇。榴红色的唇,点在玉白的皮肤上,白日里见了只觉得很红,不笑时亦明艳,同那双冷清的眼睛是两个极端。

他摸摸自己的唇,他没有这样红。

伸手蹭了蹭她,那颜色没有掉,原来是天生的,且让他蹭过,似乎变得更红了。

原来嘴唇是比脸颊更娇弱的。

他颊上现了顽劣的笑涡,故意揉动两下,忽而觉得手背上痒痒的,低头见她的睫毛不安地颤了两下,一时间心跳如擂,“呼”地吹熄烛火,刹那间从床头跃下,转瞬躲至几尺外,带起的风吹得窗帘晃动。

苏倾翻了个身,侧向安然睡去,长发安静倾泻于塌上,缎子似的泛着泠泠冷光。

他心跳平息下来,却升起一阵被打断的不悦,竟还想再来一次。

邪神焦躁地在房间里打了个转,伸手把珠帘推得劈啪作响,恨不得马上将她推醒,又害怕她这样醒来。

不一会儿,思绪很快跳开,又烦恼起来。

他又取了灵石一样玩物,应该还予她什么呢?

*

苏倾起身时,在自己榻下发现了沉睡的邪神,不禁唬了一跳。

少年的睫毛安然搭在眼睑上,高挺的鼻梁上落了阳光,越发显得轮廓深邃。这人以手臂为枕,两腿翘起,就这样躺在地上呼呼睡去。

身旁围着数只蟾蜍,声囊一鼓一鼓,蹦到他脸上,在他身上踩来踩去,让他睡梦中不耐烦地拨开去。

苏倾蹙眉瞧了半晌,捻个指诀,片刻,七八个侍女童子一齐扑到她裙下,七嘴八舌控诉着,哭得梨花带雨。

室内人声喧沸,苏倾一时茫然,眼睛微微睁大,什么也听不清,倒是越过她们肩头,见着了皱眉站起伸懒腰的邪神,浑然不觉不妥。

她摸了把哭得最厉害的灵童子的脑袋:“廿一,你在这里做什么?”

廿一道:“睡觉。”

苏倾有些头痛,修炼难事,在于收,不在于放。

没想到他的修为已到达此种程度,在她眼皮底下潜入室内,她都没发觉。

“怎么不去园子里?”

“不想。”

“那也不可擅入寝殿。”

邪神又冷了脸色,指节收紧,抓住摇摆的珠帘子,拽得嘎嘣作响:“外头那窝太小,我喜欢这处大的。”

苏倾顿了一下,仰头看看殿顶,想这寝殿也就是云气所化,又不值什么钱,给他何妨?

“那给你住,我另立寝殿。”

“不行。”邪神焦躁地抬头,“就要住你住的地方。”

苏倾看他半晌,叹了口气,以云气塑了另一张稍小一些的华榻,远远推至珠帘之外。

忽而想到什么,扭头问他:“廿一,你可做君子?”

邪神想,那是甚么?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了再说,便将头重重点了两下。

侍女们恨煞了他,泪眼盈盈,张嘴要反驳,他眉间戾气顿掀,手贴在裤侧,一个弹指,刹那间万芳失声。

灵石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