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扬起一个顽劣的笑容：你把它吞进去，我就还给你。

    ……人格转换来得就挺突然。

    李火旺第二天一早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窝在诸葛渊怀里，双腿夹着他腰的两侧——比较像八爪鱼。

    他还没来得及惊恐，眼前人睁开眼睛比自己还惊讶。

    清旺来没忍住，开口：“你和诸葛渊睡了？”

    李火旺听到瞬间清醒：“cao，怎么是你。诸葛渊呢？”

    清旺来没有回答。他不似诸葛渊，平常相处时会刻意压抑自己狐族本身的气息。他顶着一张和诸葛渊一模一样的脸，头上竖起的耳朵和身后巨大的尾巴舒展开来。一只狐尾状似无意般地划过李火旺晨起有些精神的部位，另一只轻佻地挑开李火旺的内衬。

    金色竖瞳往少年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皱眉道：“诸葛渊这么不行吗？怎么一点痕迹没有留下。”

    李火旺简直不能忍：“你心思龌龊！我和诸葛兄堂堂正正！怎么会如你所说……”

    清旺来狭长的眼尾眯起来，接话：“堂堂正正睡一张床？诸葛渊可比我洁癖多了，这么不容微尘的一个人还愿意和你一起睡。”

    李火旺被他这句话哽得不知如何回应，当即离开充斥着狐妖气息的床铺。

    清旺来没了八爪鱼缠身，终于重获自由，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待他将头发也拾掇得整洁清爽，听到红衣人悄声问道：

    “诸葛兄？你回来没？”

    狐妖表情不变，背对着李火旺尚未回应。

    李火旺感受到狐族的气息骤然减弱了很多，显然是有意收敛。于是他断定诸葛渊在经历了短暂的人格转换后又回来了。

    他凑过去“诸葛兄你可算人格转换回来了，你不知道清旺来刚刚说了些什么话。”

    “他刚刚造谣我们俩有染！”李火旺语毕，心虚地瞟了‘诸葛渊’一眼。

    又补充道：“你放心，诸葛兄，等下个月月圆，你也能摆脱这具身体，早日羽化登仙！”

    狐仙微微上挑的凤眼倏地转过来，直视毫无所觉的红衣少年。

    竖起的瞳孔和凌厉的眼神让李火旺瞬间意识到，眼前人并非诸葛渊而是清旺来。

    排山倒海的威压顷刻间释放出来，禁锢住少年人不让他逃跑，李火旺听到清旺来的口中同时浮现出数种声音：

    “你、说、你、要、做、什、么？”

    男女老少一并响起的叠音，让李火旺陷入一种奇异的触觉中。

    几乎是听到问题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不由分说地开口，将真相交给提问的狐族：

    “和诸葛渊等下一个月圆，届时他会和我一起用法阵，斩断前因后果。”

    这时的清旺来似乎平静下来，意义不明地发出了一句哼声。

    “斩断前因后果……”他凑过来捏住李火旺的下巴，绯红的眼尾笑得妖娆“那不是连我的那份也要斩了去。”

    “李小道长，你怎么舍得。”

    李火旺被他这幅样子激得全身发麻，对方将自己的盛怒都隐匿在玩笑中，但变得尖利的瞳孔暴露了清旺来愤怒的事实。

    李火旺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完全置身狐狸的控制下，只能回答他的问题，却无法自主发言。

    清旺来的手指抚上了李火旺的脖颈，冰腻的触感让他联想到某种毒蛇在攀附自己。

    他心中默念着闰置五行的咒语。

    在兽耳即将贴上李火旺的脸庞时，密集的蠕虫爬上清旺来的身躯，将尾巴的间隙和他的脸填满。

    清旺来不得已松开自己放在李火旺脸上的手，神情惊诧：“想不到李道长竟有如此威能……”

    李火旺的经挥向清旺来颈侧，闰置五行的威力即使是清旺来也需小心应对。

    他一侧的尾巴将布满自己身上的蠕虫扫下，一侧企图在接住李火旺攻击的同时将他缠起来。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狐族似乎更加游刃有余——只是，他因总想将搏命的少年控制起来，往往会被李火旺横冲直撞的蛮横攻击所化解。

    清旺来变出的刀扇展开，以扇掩面。大开的扇面上少了诸葛渊扇子上的那四个大字。

    在他握紧扇面的手扬起落下间，斩断了李火旺蠕虫组成的一只手。

    察觉到对方似乎想要快速制胜，清旺来接住李火旺的一刀，手指微曲，捏住他的铜钱剑：

    “李道长，你在慌什么？让我猜猜，是因为，你的这个能力有时限么？”

    在李火旺愣住的一刹，还完整的两条狐狸尾巴迅速侵袭红衣人的后腰，以诡异地角度将李火旺吊了起来。

    李火旺还想挣扎，而闰置五行的时长消耗殆尽，力量开始流逝，只剩下献祭后空洞的内腔开始后知后觉感到疼痛。

    他只能无力地被狐妖吊起，零散的乌发衬得少年人面色更加惨白。

    他细瘦的手腕被毛绒的尾巴吊在上方，因为用力，深红的衣服被扯落了部分，露出精瘦的薄腹。

    清旺来的尾巴盘上他的腰肢，柔软的触感让熟悉人类结构的清旺来意识到些许不对劲。

    他的白尾试探性地按压了李火旺的腹部，些微用力就能在少年肚子上压出凹陷的弧度。

    清旺来神色不明，薄唇翕合：“那些蠕虫，就是你用五脏换取的能量？”

    “看来你并不需要五脏，或者说，你能够恢复。”清旺来像是想到一些事情，开始露出笑意。

    李火旺没了五脏晕晕乎乎的，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道行无法看出你身上的状态，你的五脏也是，你的双性体质也是。”

    下一句让李火旺尽管没了心脏，心中依然幻觉地咯噔了一下：“是带了什么隔绝监视的法器么？”

    他动用尾巴在李火旺的衣物下游弋探索，从腰腹到胸肌，划过少年敏感的身体，引得被吊起来的人在空中明显的战栗。

    却一无所获。

    “啊，不在身上，”清旺来本想用小刀在李火旺腹部划个口，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下来，伸出手，直直地穿过了李火旺腹部的皮肤，在他空洞的内腔中探索。

    他的内部空荡荡的，没有别的器官，因此清旺来很快就找到了诸葛渊给他的纺锤。

    李火旺像是突然从混沌中惊醒，在清旺来准备将纺锤掏出来时变得异常激动：

    “不要！你不能拿走…！那是诸葛兄给我的！”

    清旺来闻声用另一只手抚上李火旺的额头，状似安抚地说道：“我没有直接把你的肚子划开来取，已经很好了好吗？这个术法挺耗精力的……”

    而李火旺却挣扎得更加强烈，乱晃地力气越来越大。他眼神凶狠地盯着清旺来，让对方无端联想到那种捕食狐狸的荒原狼。

    清旺来拿出纺锤后还恶意地在李火旺面前晃了一下，被吊着的人仰头想要扑上来，又被清旺来塞上前的尾巴挡住，最终只能咬住了白色的绒毛，咬了一嘴毛。

    他语气平淡：“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一个心浊发丝而已。”

    李火旺这幅维护纺锤的情态这般剧烈，清旺来原本以为只有母狐狸护崽时才会如此凶恶。

    他瞥眼李火旺，发现对方似乎生气过了，完全不搭理自己。

    于是又将纺锤凑到少年的唇角，刺破他的嘴唇磕到紧闭的牙关。

    在收到李火旺疑惑的眼神后，狐妖扬起一个顽劣的笑容：“你把它吞进去，我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