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是青春期的叛逆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盖聂和卫庄一直在师父面前扮不痛快，回到弟子房关上门，便又恢复到以前亲密无间，甚至比以前更亲密。 因着白天无法交谈，两人常常聊天聊到天蒙蒙亮，这才各自睡去。 秦氏姐妹天天都被卫庄下了迷药，两个人起来的越来越晚，精神也越来越差，盖聂不禁有些担心。 “小庄，你不好再给她们那什么了。小心把她俩弄傻了。” “怎么会。”卫庄不以为然，“傻了更好。” “小庄……”盖聂急了，“我是担心师父会看出端倪。” “师哥，放心吧，紫女姑娘可是用药的高手，她是不会轻易让人发现蛛丝马迹的。”卫庄很是自信。 “可那是师父，是曾经纵横天下的鬼谷先生。” “你也说是‘曾经’了。”卫庄打了个哈欠，“江山自有人才出，曾经的已经过去了。我们不也一天比一天起得晚吗。师父就算觉得有问题，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盖聂想想，觉得卫庄说得也很有道理，于是不再追究。 这样“两面三刀”的日子过得有些小心翼翼，却又让人乐此不疲。好像能瞒住师父这样的“高人”，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胜利。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并没能持续很久。 秦瑞不是傻瓜。自己的身体出了异样，她怎会没有觉察。 她早就怀疑是卫庄对她们姐妹做了什么手脚，只是一直苦无证据，也不敢贸然告发。 可眼见小豆子一天比一天萎靡，再也没有之前的活泼，她这个做jiejie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忍下去了。 “鬼谷先生……”秦瑞壮起胆子去见了鬼谷先生。 “瑞儿？什么事？”鬼谷先生很意外。 秦瑞咬牙道：“先生，近来我和我meimei整日里都觉得昏昏沉沉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我怕我们是得了什么病……” “哦？给我瞧瞧。”鬼谷先生心中暗自嘀咕，难怪这些天来都没再听到小豆子和卫庄的争执，原来她俩不舒服。 秦瑞伸出手让鬼谷先生把了把脉。 鬼谷先生抚了抚胡须，道：“无碍，所谓春困秋乏，年轻人贪睡也很正常的。我给你开几副药，让聂儿下山给你抓来。” “不用了！”秦瑞急急喊了一声，鬼谷先生不觉一怔。 秦瑞解释道：“我意思是，不用让聂大哥专门跑一趟了，我自己去买就成。” 鬼谷先生何等精明，立即察觉出她话中有话，于是单刀直入：“你不放心聂儿？” 秦瑞垂下头，轻声嘟囔道：“我是不放心卫庄。” “哦？”鬼谷先生心中一紧。 卫庄又在搞什么鬼？ 秦瑞鼓起勇气，道：“先生，我曾听家里的镖师说过，江湖上有一种迷药，人吃下后会昏睡七八个时辰，醒来后身体里又查不出任何中毒迹象。我怀疑，我和小豆子，都中了这种迷药。我自然相信先生和聂大哥不会做这种事，但是卫庄他……” 鬼谷先生面露不悦：“我鬼谷弟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会做这等龌蹉之事！” 秦瑞急忙叩头道：“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卫庄迷倒我们姐妹后，并未对我们做过什么；所以我怀疑，他迷倒我们是为了……” “为了什么？！”鬼谷先生已然想到了答案，却还是不甘心地问了出来。 “为了……为了瞒着我们，做别的事……” 鬼谷先生深深提了口气。若非这一口气将他的无名火强压下来，此刻面前的案几只怕要一分为二了。 臭小子！一个二个的居然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我知道了。”他依旧写下了药方，连同布币交给秦瑞，“你还是去买些药来。你放心，这三副药喝下，你和你meimei，都不会再有事了。” 这天晚上，卫庄惊讶地发现，他的迷药，完全不起作用了。 秦氏姐妹不但没有继续昏睡，精神头似乎还好了很多，害得他和盖聂一直在外面等到夜半三更才能进去。 他俩刚开始讲小话，小豆子便要搭腔。 攒了一天的话想要和师哥说，却一个字也说不成，卫庄简直要崩溃。 盖聂只好用近乎唇语的声音问：“是不是药的事，被师父发现了？” 卫庄道：“不怕。就让他再罚我好了。” 盖聂道：“要罚也是罚我们俩，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受罚的。” “傻不傻，师哥。”卫庄笑了笑，“能少受罚一个是一个，干嘛要上赶着去领罪受。” 盖聂定然道：“我是师哥。” “嗯，好，那我就打死不承认，就说是你干的。” 盖聂一怔。那双像猫儿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此刻变得更圆了，亮晶晶的，仿佛天上的星星落了进去。 卫庄忍俊不禁：“你觉得师父会信吗。” “唉……”盖聂翻身平躺，轻轻叹了口气，“要我说，咱们明天向师父主动请罪吧。” 卫庄却不以为然：“师父都没有挑破，咱们干嘛要去硬往墙上撞？师父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咱们也跟着装好了。挑明了，反而不好。” 盖聂心中一动。 他居然现在才发现，其实卫庄才是更懂师父的那个人。 转念又想，其实这个道理他也能想到，只是，只是…… 只是，他太过在乎卫庄的去留，才会只顾着想法子怎么保住他。 他突然又想起了荆轲问过卫庄的那个问题：你是更在意你的师父，还是师哥？ 那么，倘若这个问题问的是他，他又该如何回答？ 师父和师弟，都是他最在乎的人，真的是，难以取舍…… 见盖聂在发怔，卫庄轻轻撞了撞他：“师哥，在想什么呢。” 盖聂转过头望向他，冲他微微一笑：“你明天想吃什么？” 卫庄满意地笑了：“她们不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盖聂心领神会，两个人闷进被子笑了半天，这才各自睡去。 是夜，鬼谷先生收到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大致是让他不要为了卫庄和盖聂的过于亲近而横加干涉。他们正处在青春叛逆期，越压制，越无效，甚至还会起反作用。现在只是因为有秦氏姐妹在，让他们一致对外，才有了合作的缘由；只要秦氏姐妹离开，他们就会意识到，彼此才是对方最大的对手。 鬼谷先生望月长叹：“师父，还是你通透啊。” 可通透归通透，秦氏姐妹还不知何时才能离开，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鬼谷绝不允许这样的变数出现。 他权衡再三，提笔给另一个人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