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掌握好分寸
这轻飘飘的语气，在卫庄看来，简直极尽羞辱。 他二人几番较量，除了那一次被师哥砍断了木剑，几乎全是平手。但因着那一次的败绩，卫庄始终没有翻身。这也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大块心结。 而今这旧账又被翻出来，他不禁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向盖聂扑了过去。 盖聂不慌不忙提剑相挡，轻松化解了他这来势汹汹的一招。 两人抵剑互怼，同时向后各退一步。 盖聂昂然道：“你先吃饱再打。不然输了，又有理由了。” 卫庄忿然道：“我不吃饱一样打赢你！” 盖聂却不再接招，绕开他向后山走去：“我在蝴蝶谷等你。” 卫庄气到手抖。 忽然感觉到附近有其他人的气息。 卫庄深提一口气，冷冷道：“你怎么在这儿？” 夜色之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紫女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开眼珠，幽幽道：“听说盖聂今日回谷，康叔特意嘱咐我来看看他的表现。” 卫庄冷哼一声：“现在你们满意了？” 紫女走近他，道：“依我看，你师哥为了哄你吃饭，也算用尽心思了。” 卫庄一怔。 紫女压低声音道：“还不明白吗。” 卫庄恍然大悟。 既然他能觉察到紫女，盖聂一样能。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师哥是想和他说话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想到这一层，他立即调转回头，将那碗鸡蛋炒饭吃了个精光。 见卫庄兴冲冲往蝴蝶谷赶，紫女急忙将他拦了下来。 “卫庄大人……”紫女面露忧色，“请你一定，一定，掌握好分寸。” 卫庄自然明白她的暗示。 康叔既然能派紫女来，就也能派别人来。 紫女在明，别的人在暗，康叔是不可能给他任何一点耍花招的机会的。 “知道了。”卫庄低低应了一声，昂然走了出去。 蝴蝶谷的方向传来了剑气冲击的声音。 盖聂正在独自练习着剑法。 一轮圆月挂在夜空，明亮得几乎可以看清对方的脸。 听到脚步声，盖聂收了剑势，稳稳立住，望向来人的方向，沉声道：“你来了。” 卫庄直直盯着他，一语不发。 这眼神……杀气！ 盖聂神色一凛，卫庄已开始助跑发动进攻，拖着木剑向他奔来。 大概是因为木剑被他砍断过，卫庄每次进攻，都会不顾一切跃至半空向下猛砍。 盖聂定了定神，迅速出剑横在面前，挡住这一招攻势，随即向后微微倾身卸力，轻松化解。 卫庄落地，立即展开了新一轮攻击。他速度奇快，一眨眼功夫甩出去十几招，一把木剑舞得密不透风，让人眼花缭乱，若是寻常剑客，只怕早已被他削得不成人形。 盖聂的速度同样快，甚至还稍胜一筹。抵住了卫庄的这一波强势进攻后，他立即反守为攻，将卫庄逼得节节败退。 卫庄哪肯服气，挑了个时机利用力量上的优势反制，很快又占了上风。 就在不远处，紫女提着链蛇软剑隐在某个暗处，紧张地关注着这场比试。 作为卫庄的家臣，她是应该竭尽全力维护自己的主子的。然而此时此刻的她，更关注的，却是盖聂。 自打过年的时候见过盖聂，康叔就一直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这种想法，令她非常不解。 当初是他要鬼谷先生物色一名天质高的弟子借以激励卫庄不断进步的，如今找到了，发现对方比卫庄还要强，就要除掉他…… 此种做法是不是太过份了？ 卫庄同盖聂之间的那份情感，她不是没有深入考虑过。可当她提出某种可能后，康叔却大发雷霆，杀意更甚，倒叫她不敢再多说。 但她是了解卫庄的。 她很清楚，杀掉卫庄最在意的人，对他会造成多大的伤害，绝不是康叔所能想像及承受的。 明知康叔在暗中派了人手监视，她还是忍不住要铤而走险，暗中保护。 看到盖聂有落败迹象，她倒是暗暗松了口气。 却不想，只不过眨眼功夫，盖聂又夺得了先机，反压卫庄一头。 她不禁捏了把汗。 然而形势却瞬间万变，转眼卫庄向后一个腾空翻身，拉开了与盖聂的距离。 紫女几乎能看到藏在树枝中的箭头反射出的光亮。 这个距离，足够射中盖聂而不伤卫庄一分一毫。 她下意识握紧了软剑，只待最后那一箭射出，她便会出手。 就在卫庄落地的那一瞬间，他手中木剑已先着地。但见他手腕一转，剑尖挑起地上的碎石，向着盖聂身后飞去。 碎石几乎贴着盖聂的脸颊飞去，盖聂稳稳立住，就好像他动一下都是对卫庄的不信任。 树上落下几名黑衣人，连带着手中劲弩一并掉下。 盖聂收了剑势，死死盯着卫庄，却一语不发。 卫庄冷哼一声，将木剑收回剑鞘：“师哥，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盖聂道：“我为什么要惊讶。” 卫庄的目光投向他身后，挑起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听到了吗？你们？”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们挣扎着站起身，不敢不应：“卫庄大人，小人……听到了。” 卫庄道：“既然听到了，就回去一五一十讲给康叔听。他若还敢派人来，下次就不是石子了。” “是……”黑衣人们应着，却不敢动。 卫庄怒斥：“还不滚？！” 黑衣人们望向了紫女藏身的方向。 紫女无奈，只得现身，幽幽道：“你们回去吧。” “紫女姑娘，可是……” 紫女昂然道：“我自会向康叔交待。怎么，还要我把话再说一遍吗。” 那几名黑衣人这才乖乖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