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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小区门口的那家馄饨店，殷见群对老板娘说要两份招牌大馄饨，一份多放辣，另一份免辣。周含章说他来买单，殷见群爽快地说了声谢谢。

    老板娘对后厨喊了一声，扭头冲殷见群眨了眨眼，殷见群微微一笑。周含章低着头正打开付款码，他并没有看到这个短暂的互动。

    ＂我经常来这家店吃饭。＂周含章坐下后抽了一张纸擦了擦两人中间的桌面，对殷见群说。

    ＂一定很好吃。＂

    老板娘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过来，把红艳艳的那碗先放在殷见群的面前：＂慢慢吃。＂然后她又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可真般配啊。＂

    周含章愣了一下，有些慌乱地回答：＂我们不是……＂

    其他食客走进店里，老板娘走过去迎接。

    殷见群由始至终都没有作出任何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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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误认情侣的剧情在影视里已经被认作俗套，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总令人不知所措。

    周含章囫囵地咬下第一个馄饨，他被烫了一下。殷见群递给他一张纸巾。应该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殷见群盯着他的嘴唇看。

    但她的嘴唇明明更红一点。

    心猿意马是不对的。尤其那个人是殷见群。虽然之前……但那就是不对的，他们根本就——

    ＂你很喜欢吃辣吗？＂周含章决定转移注意力。

    ＂还好。＂她说，＂更喜欢吃甜。＂

    他的脑袋可能坏掉。她也许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却想到了她啃咬他rutou时几近要生吞他的模样。

    她又抽了一张纸巾递过来：＂烫到脸都红了，你可以慢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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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带功利目的的交谈和交换人生无异。或许在成年之后“交换人生”的代价变得很高（如婚姻与承诺），以致于它变得稀缺。除去跟踪、监禁与强jian的部分——只要他不去想——他其实很想和殷见群继续聊下去，聊到忘记时间。

    所以在殷见群问出＂我上去，还是你跟我走＂的时候，周含章再一次忘记了这世上存在的其他选项，他对殷见群说＂我跟你走＂。

    【匮乏、剥夺和欲望三者在殷见群身上的表现形式为恋物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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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含章让她感到意外。该从哪里说起。她并没有想过周含章会从阳城找到芙城，愿意为她换药，愿意睡在她旁边。她暂且从对rou体的渴望中抽离片刻（艰难但有必要），冷静地注视他，给他几乎是随机的选项——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称作陷阱，他无一例外都踏了上去。

    出差的每一天很乏味，除了有周含章来的那一天。乏味一旦有了对比便变得难以忍受。

    他回阳城之后，她在忙碌间偶尔会想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夜晚，她其实醒过一次，并惊讶于自己睡得有多沉，以致于她竟毫无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周含章的手，还在沉睡的男人非常自然地反握住她。她清醒过来后触电般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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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童和青少年的疯狂在于表露，成年人的疯狂则在于压抑和藏匿。但压抑着的东西总需要寻求一个突破口，无论恰当与否。她全身心投入工作，比过去更甚，同僚以及总裁认为她非常需要在这个时候证明自己胜任＂销售总监＂这个位置。

    她当然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她本来就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在发现周含章之前的每一天她都在证明自己的胜任。与之恰恰相反，她发现借工作来排解不恰当的欲望分明是缘木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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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见群在知道出差结束的日期后告诉了周含章。没有原因，她就是想这么做，她确实感觉好了一些。

    然而周含章甚至还给自己挖了陷阱，无师自通地。

    殷见群看着手机笑出声，原来蠢到了极致竟和单纯无异吗？

    她让周含章撤回之后，又点开了爱神之叹销售的朋友圈。是的，过度消费也是成年人排解困惑和疯狂的另一突破口。

    她最没有想过的是蒙钰会告诉她周含章像个变态一样站在她的办公室外，试图把门打开。

    这是她一直在对周含章做的事，而不是周含章会做的事。她感到更加困惑。困惑在名为＂疯狂＂的油锅之下加入过量的枯叶和干柴。回到阳城的第一件事，她开车到碧榕苑的门口，取走了放在爱神之叹店里即将要被快递出去的一大袋东西，然后终于坐在了那棵榕树之下。

    殷见群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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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含章说：＂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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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见群想知道在真正毁掉他之前她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机会转瞬即逝。

    她把爱神之叹的袋子打开，放在周含章的面前，留下许多选项，以及同一个陷阱：＂你挑一件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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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见群其实捡到过一个芭比娃娃——那时她以为所有娃娃都叫芭比。她可能有别的名字，因为她是棕发黑瞳。

    娃娃的裙子沾着黑黄色的油渍，还是破的，背后的魔术贴早已黏不上，几乎是轻易地脱下来。

    娃娃的身体玲珑有致。殷见群用自己的衣摆沾了水把娃娃擦干净，然后找来一块碎布裹住她的身体，但露出有起伏的胸口，她想象这是位将被侵犯的少女。殷见群发育晚，那时还没有明显性征，并不了解性，更谈不上发现性向和性癖，她只觉得下身发烫，很想尿尿。性欲的萌芽。她把娃娃的胸部按到凹下去。

    时至今日。

    面前的周含章穿着开叉到腰的情趣修女服（殷见群认为情趣的来源之一为亵渎），穿着细渔网黑色丝袜的长腿从开叉的地方露出来，裙摆扫在骨节分明的脚踝以上，脚尖微微内八，半透明的织物下脚趾蜷缩，是紧张抑或羞耻。总之他符合她所有疯狂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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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含章说：＂可以帮我解开了吗？＂

    轻薄而贴身的布料像他身体上的第二层皮肤，从他胸口的十字架往下，能看见他腿间贞cao锁微微凸起的轮廓，她多看了几秒，抬起手机对准他，连拍。

    周含章对镜头已经没有当初那样的抗拒，恰到好处的羞耻。她的牙根发痒，咬住。

    ＂你说过我穿上就会帮我解开的……＂周含章提醒。

    殷见群一步一步走近他，他的声音便弱下去。她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慢慢拉起裙子，他觉得痒，也或许是不安全感，毕竟配套的丝袜是开档的款式，他挡了一下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拥有天父拥有的东西。殷见群这么想。

    她说：“你。”